第三百九十九章：下水道之旅上

    “這裏是你們的王國，最繁華的城中心，”蕭湛說，“記住了，你們不光是統治地麵的王，也應當是管理地下和天空的王！”

    “我明白”肯尼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走吧，我想，靠近鮮花大街那邊應該會更幹淨一些。”蕭湛將木棍遞給肯尼斯，帶頭朝前走去。

    “你不需要嗎？”肯尼斯問。

    “冒險生活練就了我的眼力，”蕭湛說，“外麵是晴天，我還用不著。”

    “冒險者的生活還包括這些嗎？”肯尼斯問。

    “當然，而且不止於此，”蕭湛說，“比如密林城的冒險者，進入綠海森林，睡在林地裏，睡在樹上，山洞裏：比如去南邊的沼澤裏，睡在釣上”

    “原來，這才是冒險者真正的生活！”肯尼斯說。

    “原來我們連自己居住的城市都不了解，更不要說四處流浪的冒險生活。”莎莉文也說。

    “生而為王族，是你們的幸運，也是你們的不幸。”蕭湛說。

    “所以，當一個好國王並不是那麽容易的，”肯尼斯說，“林克，謝謝你教了我這麽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報你了！”

    “別耍賴就行，”蕭湛說，“按照約定好的，支付傭金，還有，給我一個貴族頭銜玩玩。”

    “沒有問題！”肯尼斯又恢複了信心，“隻要我們能揭露灰鬥篷法師團的陰謀！”

    “我有些好奇”莎莉文卻說，“林克先生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呢？有些東西，並不是冒險者能夠接觸的，比如說，關於如何做一個好國王”

    蕭湛突然停住了。

    姐弟倆也趕緊停住。

    “抱歉”莎莉文趕緊說。

    “實際上，”蕭湛低聲說，“我這麽幫著你們，也是在幫我自己。”

    “什麽？”姐弟倆同時愣住了，麵麵相覷。

    照明石的光照得他們的臉龐更加蒼白。

    “聽說過薩拉熱窩城邦嗎？”蕭湛說。

    “沒有”肯尼斯小聲地說。

    “好像聽說過，”莎莉文說，“好像，是海邊的小城邦，是在西海岸嗎？”

    “東海岸，洛汗帝國東南方。”蕭湛說。

    “嗯，想起來了，”莎莉文接著說，“好像是去年在打仗”

    “不是去年，是前年，被一群海盜占據了。”蕭湛說，“所有凡民淪為奴隸，所有貴族和軍隊被屠殺幹淨。”

    “這跟林克先生有什麽關係呢？”莎莉文又問。

    “我是從那裏逃出來的。”蕭湛說。

    “謔”肯尼斯深吸了一口氣，“我，我明白了！”

    “我有一個請求，”蕭湛說轉過身來，嚴肅的說，“薩拉熱窩複國的時候，拉瑪王國會站出來支持我們的政權！同時，請你們的另外幾名守護者也發表聲聲明，和我們結成聯盟”

    “原來，你一直在做這樣的打算！”莎莉文說。

    “是不是很失望？”蕭湛笑了，“和傳奇故事裏寫的不一樣？拯救了王國的冒險者並不是一個公正無私的拯救者，而是一個處心積慮謀求利益的算計者？”

    “是有一點失望，”莎莉文有些為難的點點頭，“但是，但是”

    她連說了兩個但是，卻不知該怎麽圓場。

    “但是這很真實！”肯尼斯結果姐姐的話，“林克，你是一個合格的冒險者，你的付出和你期望的要求，是對等的！你為了自己的目標，確實做出了一些小欺騙，但這並沒有違背正義和善良。我說的對嗎，姐姐？”

    “對！”莎莉文連忙說。

    “那就好！”蕭湛說，“如果這是一筆買賣，那就祝你們購物愉快，也祝我生意興隆！”

    “嘻嘻！”莎莉文忍不住笑了。

    “好的，我們繼續！”蕭湛轉身，繼續朝前走。

    走著走著，蕭湛故意把頭發和眼睛的顏色變了回來。

    “林克先生，你的頭發”莎莉文總是比較細心，察覺了他的變化。

    “藥效過去了！”蕭湛說，“不用在意，但願明天我用不到它，實力飛漲的感覺，還真是舒服！但是，它會讓人上癮”

    說著，三人繼續向前。

    慢慢的靠近鮮花大街的下水道，突然就有人攔住了他們。

    “站住！”來人是個披著毛茸茸的水獺皮披肩的傭兵劍士，“這裏離不允許靠近！你們沒有接到消息嗎？”

    “我們參觀一下這裏。”蕭湛說。

    “聽不懂我的話嗎？”劍士拔出了自己的劍，“明天是冊封大典，這裏不允許通行！”

    “知道啊！”蕭湛說，“所以我們才來的。”

    “什麽？”劍士愣了。

    “明天的和公主殿下要參觀一下這裏的防衛布置！”蕭湛說。

    肯尼斯和莎莉文愣了一下，隨後站了出來。

    “什麽？”劍士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湊了上來，說，“搞什麽，隨便帶兩個小屁孩就想冒充王子和公主嗎？”

    “我是肯尼斯王子！”肯尼斯上前一步。

    “喂！警告你們別再靠近了！”劍士揚起劍，“得罪了我們水獺團或許不是什麽大事，但是，擾亂冊立大典，你們承擔不起那樣的後果！”

    “我真的是王子！”肯尼斯拿出出王室徽章。他知道蕭湛說出自己的身份時，蕭湛有絕對把握這些人和宮廷法師以及灰鬥篷法師團沒有勾結。

    實際上，蕭湛不是這個想法。

    “這是什麽？”劍士看不清肯尼斯手裏的徽章，後退了一步，說，“夥計們，過來一下！”

    很快的，就有幾個同樣披著水獺皮披肩的傭兵走了過來。

    “什麽情況？”水獺庸兵們說，“喂，這是什麽人，把他們趕走！”

    “他們自稱是王子和公主”劍士說，“還有王室的徽章，我看著挺眼熟隊長，您看！”

    “嗯？”其中一個鬥氣最強的水獺傭兵湊了上來，看著肯尼斯。

    肯尼斯把照明石湊近了自己的臉，莎莉文也湊了過去。

    “真的是肯尼斯王子殿下！”隊長瞪大了眼睛，“那麽這位是？莎莉文公主？這，怎麽可能！莎莉文公主不是詛咒發作了嗎？”

    “我沒事了！”莎莉文笑著說。

    “徽章沒問題吧？”肯尼斯也說。

    “徽章沒錯！”隊長皺皺眉頭，有些不確定的說，“可是，王子和公主殿下不是應該在王宮裏麽？怎麽會有時間來這裏”

    “這是國王陛下的意思，”蕭湛插嘴道，“王子殿下覺得還不夠了解自己的王國，需想要見識一下，剛剛從平民窟過來”

    “是這樣麽？”隊長將信將疑。

    “我隻是想看看鮮花大街之下什麽樣子，”肯尼斯說，“沒想到，這裏居然這麽大！”

    劍士湊到隊長身邊耳語了幾句。

    “請問王子殿下，”隊長聽完了劍士的話，問道，“王宮正門前的沙蜥雕像下麵有幾級台階？”

    “哈哈，你懷疑我是冒充的？”肯尼斯笑了，“沙蜥雕像下麵根本沒有台階，是斜坡，我小時候把它當滑梯來玩，還被霍普金斯大人捉弄過！”

    “是嗎？”隊長有些意外的說，“那麽，國王陛下寶座右邊的腳上鑲著幾顆寶石？”

    “沒有寶石，”莎莉文說，“寶座四個腳各有一顆來自沼澤地帶的魔獸魔核。”

    “嗯”隊長已經有些相信了，但還是接著問道，“那麽，國王陛下的，嗯左手小拇指上有刀疤嗎？”

    “當然沒有！”肯尼斯肯定的說。

    “沒有！”莎莉文也搖頭。

    “哈！”隊長抽出了自己的刀，“假冒！你們是假冒的！”

    其他人也抽出了武器。

    莎莉文嚇得的躲到了肯尼斯背後，肯尼斯卻毫不為畏懼的麵對著眾人。

    “父王的左手沒有疤，疤痕在右手上，那是他為我削蘋果留下的，那是在我六歲生日的時候。”肯尼斯說。

    “嗯？”隊長又愣了。

    先前那個劍士湊過來，臉色古怪的跟他耳語。

    “這”隊長很是糾結的皺起眉頭，隨後才悻悻的放下刀，“原來是真的！”

    莎莉文鬆了一口氣。

    肯尼斯笑了。

    蕭湛也笑了。

    “實在抱歉，王子殿下！公主殿下！”隊長收刀入鞘，行了一個握拳戰士禮，“請隨我們來，這裏也沒什麽好參觀的，不過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為你們介紹一番”

    “這個人是誰！”先前的劍士卻指著蕭湛。

    “他是，禁衛軍特殊小隊隊長，林克！”莎莉文說，負責貼身保護我們！”

    “特殊小隊？”隊長說，“難怪沒見過”

    說著，他帶頭朝前麵走去。

    鮮花大街下麵的下水道，建設的其實更加寬闊整潔，還有上麵的天光透下來，倒也不怎麽昏暗。

    隊長和幾名水獺團傭兵前後護衛著三人，朝前走去。

    對於肯尼斯和莎莉文來說，下水道之旅，絕對是一場震撼程度不亞於地上逃亡生活的旅程。

    他們從未想過，就在自己生活了十年的王都，就在王宮通往教堂的大街之下，還有這麽一個並不完全與之隔絕卻仿佛處在不同位麵的世界。

    街麵上的喧鬧聲從進水口和透氣孔道遠遠地傳進來，在略顯空曠的通道裏幽幽回蕩，仿佛是水底遊魚聽到岸邊遊人的談話，含混不清，微弱渺茫。

    肯尼斯不時地抬頭望向光線透進來的地方，莎莉文卻緊張的盯著前方遠處黑暗的通道。

    “真是難得，”隊長說，“很少有貴族原意到這種又髒又亂的地方來的，除了我們這些混口飯吃的傭兵，就剩那些流浪者和盜賊了”

    “畢竟這裏也在國王的領地範圍之內，”肯尼斯說，“或許，它應該更明亮一些”

    “嗬嗬，王子殿下，您還不會明白這裏的存在的意義，”蕭湛說，“等您長大了，如果還堅持這麽做的話，或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不會忘記的，”肯尼斯說，“至少，它應該比現在幹淨得多！”

    “這是個好主意，”莎莉文指著角落裏一隻倉皇逃竄的老鼠，“至少，我知道那些跑到大街上的老鼠生活在什麽地方了”

    “現在是雨季，上麵隻要下雨，這裏的水位就會上漲，”隊長這著邊上的水渠說，“其實很多小動物都搬出去了，如果是冬天，這裏就是他們過冬的好地方了”

    “咦！”莎莉文嚇得抱起了手臂。

    “公主殿下，或許您不該來這裏，”隊長說，“不過，你能陪著王子殿下一起來，說明你們真如同傳聞中說的一樣關心王子殿下，對了，你的疾病能夠康複，實在是太好了！很多臣民都再為您祈福呢！”

    “謝謝！”莎莉文說，“我行明天我會感謝他們的！”

    水獺團傭兵似乎也不太擅長奉承，隨口恭維幾句之後，也找不到話題了，好在肯尼斯有足夠的好奇心。

    “那是什麽？”他指著一處水閥問。

    “那是暴雨來臨時用來減輕下水道壓力的暗道，平時不輕易打開”隊長連聲解釋。

    “那個又是什麽？”肯尼斯又問。

    “那是守夜人的歇腳處，”隊長說，“冬天如果太冷，他們會在這裏點起火堆，所以，這裏也容易吸引過冬的老鼠和蛇”

    “蛇！”莎莉文聽得又是一陣驚呼，抱緊雙臂。

    “抱歉，又嚇到您了！”隊長連忙說，“請放心，現在是絕對不會有這些東西來搗亂的！”

    “沒，沒事的”莎莉文表示自己並不在意，但看得出來，她真的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尤其是，還要在這裏住一晚上的前提下

    “這裏其實並不會比上麵的空間大，隻是光線太暗，給人感覺很大而已，”隊長接著說，“其實很快就能走到盡頭。”

    “你們，就住在這裏嗎？我是說，今天晚上”肯尼斯問。

    “這很正常啊，”隊長說，“反正隻是一晚上，比起那些常年生活在這裏的流浪者和盜賊，這又算得了什麽呢？比起住在沼澤裏，下水道可比旅館的木板床還舒服！”

    “這裏，怎麽能住？”肯尼斯指著通道側邊靜靜流淌這汙水的水渠，“難道，隨便在地上也能睡著？”

    “怎麽可能？除非上麵真的亂了，”隊長說，“不過，那樣的景象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前麵就有一個休息的地方。”

    一行人繼續往前，光線突然暗了不少，幾名水獺傭兵點起了火把。

    就在前方幾十米處，通道出現了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