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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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硯並沒有直接同意雲澤的提議。

    一來,他初來乍到,不管是對雲澤這個人亦或是對無極教這個地方,都沒有過深的了解;二來,他此行目的明確,既然已經身處無極教,又哪有為了自由跟人合作的說法。

    思量過後,沈硯婉拒道:“在下才疏學淺,恐怕不能擔當此任。”

    少俠謙虛了,不過少俠既然不同意,我也不願多做糾纏。”雲澤站起身來,表情依然是彬彬有禮,道,“三天後既是月圓之夜,若少俠改變主意了,還可與我同去。”

    說罷,雲澤朝著沈硯的方向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沈硯一邊看著雲澤的背影消失不見,一邊在心裏暗自琢磨,這個雲澤雖然來意不明,但所言恐怕有七八分的可信,三天後他雖然不會與雲澤合作,但跟在雲澤身後探探虛實,卻是十分必要。

    不過,在這之前,他得想個辦法把自己的佩劍取回來才是。

    那柄被奪走的佩劍,是百年前著名的鑄劍大師兩件得意作品之一,與沈通天手裏拿著的‘驚鴻劍’齊名。

    雖然以沈硯現在的功力,可以暫時用其他物品替代佩劍,但同無極教高手過招時,一把趁手的武器絕對是如虎添翼。

    更何況,那把劍不是驚鴻山莊所造,而是他母親的遺物。

    這次出莊,沈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保持警惕,這才特意將母親的劍掛在腰間,卻沒想到會被謝玉奪走,至今下落不明。

    不管是為了自己,亦或是為了早已過世的母親,這把劍沈硯都非取不可。

    但沈硯有預感,這把劍應當不久後就會回到自己的手裏。

    縱然謝玉在傳聞中,是個好男色,又喜怒無常的‘暴君’,但他不至於隨便跟沈硯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過不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

    到了傍晚的時候,有人來給沈硯送飯,隨著飯菜被一同送來的東西裏,赫然就是沈硯的劍。

    除了劍,還有沈硯被拉下在馬上的包袱行李,也被一並送到了房間。

    沈硯打開包袱檢查,發現裏麵的東西並沒有少,卻明顯是被翻查過了,甚至還多了幾件用白色細紗紡成的裏衣。

    如此明晃晃的戲弄,沈硯一時倒忘記了生氣。

    他心道,謝玉這個人也幸虧是武功天下第一,不然像他這樣喜歡到處招惹是非的性格,遲早會被人尋仇害命。

    但話是這樣說,實際上,沈硯心裏還是有些羨慕謝玉的坦蕩。

    同樣是喜歡男人,他必須偷偷摸摸,躲躲藏藏,謝玉卻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兩相比較,確實是他不夠敢於麵對自己。

    哪怕沈硯哪天真的憋不住了,喜歡沈墨的事情被他說出口了,恐怕他下一個舉動,就該是自此遠離驚鴻山莊,也遠離沈墨。

    從這一點上,謝玉比沈硯活得自在開心。

    不過,謝玉是魔教教主,沈硯是白道弟子,兩人的處境不同,自然做法也會存在差異。

    思及此,沈硯合上包袱,心下已然澄淨一片。

    他抬眼望去,桌上的飯菜雖比不得在驚鴻山莊時搭配精細,卻也有葷有素,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沈硯沒多大胃口,吃了一半就放下筷子回床歇息。

    昏暗的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嘈雜的聲音,沈硯能感受到身體與思維的勞累,可一閉眼,全是白天時與謝玉過招的場景。

    直到入睡前,他還在思索——

    謝玉的武功究竟到了一種什麽樣的境地,而自己,需要花上多長的時間才能趕上謝玉。

    一夜無夢。

    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沒亮。

    沈硯動了動酸痛的肩膀,下意識就想起身點燈,突然,從床的側麵傳來一陣輕笑的聲音,在深夜裏,尤其的叫人警醒。

    緊接著,那聲音看沈硯沒有反應,又繼續用溫柔的語氣道:

    你可真能睡啊。”

    到了這會兒,還不知道來人是誰的話,那沈硯昨天算是白吃了魔教的米。

    沈硯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道:“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教主您這樣的旺盛的精力。”

    謝玉頗為可惜的道:“才半天不見,你就變得油嘴滑舌起來了,不過我喜歡,真上道,可惜這會兒天還沒亮,否則我真想好好看看你的表情。”

    說著,謝玉又伸出手,十分自然的朝沈硯鼻子捏去。

    感受那逐漸接近的其他人的身體,沈硯一個激靈,咕咚一聲滾到了床下,正欲站起身來,卻發現身體不像往常般靈敏。

    沈硯立馬反應過來:“你給我飯菜裏下藥。”

    謝玉悠哉的走下床,然後點燃了油燈,方才笑嘻嘻的道:“幹嘛那麽吃驚,你武功那麽高,如果我不下藥,萬一在床上的時候你打傷我怎麽辦,我可不樂意。”

    沈硯攥了攥手掌,又看向昏黃燈光裏的謝玉,隻覺這人怎麽如此可惡。

    不過……

    沈硯抬頭望向謝玉:“在床上,你能行?”

    謝玉初時還淺笑吟吟,下一刻卻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黑的如同鍋底:“南宮那個狗東西又和你胡說八道什麽了!”

    沈硯暗道,看來青衣男人所言非虛。

    你不要聽他亂說,本教主才沒有不行的毛病,是他嫉妒本教主英明神武,這才口出妄言。”謝玉咬牙切齒道。

    沈硯坐直了身體,覺得有些好笑:“他並沒有告訴我你不行。”

    你……”

    謝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煞是好看,配上他如畫中人般好看的眉眼,自是別有一番風趣。

    沈硯算看明白了,這位看起來威風八麵的教主,可能隻是喜歡嘴上占人的便宜。

    至於下在飯菜裏的藥,分量也頂多讓沈硯行動略有不便,自打沈硯發現被下藥後開始運功,這會兒藥力就差不多已經被排了個幹幹淨淨。

    調息完畢,沈硯又恢複了精神,一個反身抓過放在不遠處的佩劍,道:

    其實,我不關心你行不行的問題,到是睡覺的時候又想到了些招數,來過幾招吧。”

    謝玉看著沈硯握著劍的手,原本還很生氣的神情慢慢消散,化為一個令人玩味的笑容:“哦?你還想與我過招?”

    一般而言,在確定了對手武功高於自己後,短期內大部分人是絕不會再度挑戰的。

    因為練武需要一定的時間,今天輸了,或許三個月後再看情形會不同,第二天清晨再比,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但看沈硯的樣子,卻不像是一時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