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咱倆不會是兄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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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安適揮了揮手,郎小倩便出去了。多餘的話一句沒有,還把門輕輕給帶上。

    看吧,比起我媽這種女人,郎小倩最懂什麽叫乖巧識大體。

    所以我貌似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麽我比不上雲娜?因為在包括蘇清豪和季安適在內的直男癌晚期廣大群眾眼中——

    女人,就是要乖順的才招人疼。

    我就坐在那,也不說話。

    我爸先走上來,笑眯眯拍我肩。

    “梧桐啊,先聽爸給你解釋解釋。”

    我說行啊,你解釋,我聽著。至於我接不接受,您就管不著了。

    我把手機拿出來,刷天天愛消除。這招今天剛跟封景學的,人至賤則無敵嘛。

    “李總這個事啊,真心是個誤會。爸也沒想到,他能幹出這麽不要臉的事你說是不是?那天就是我沒在當場,我要是在,誰敢這麽欺負我女兒,我——”

    我手一抖,死一局。

    “爸,你就說說正事吧。李大王她老婆手裏那個廠,你打算什麽時候弄過來啊?”

    季安適一愣,眼中漸漸隱去一絲狡黠。

    我笑道:“您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啊?你跟李大王談合約,以對麗笙集團的交代為借口,讓人家勻一批羊毛毯給我們。其實你是知道的,那批貨早有買家,隻不過尾款沒付一直沒來提貨。”

    “於是你打著跟李大王的交情牌,利用他好色的弱點,讓我帶著合同去試試水。 隻要他前腳簽了合同,後腳我們提走了貨。原來的買家勢必立刻上門尋麻煩,如果我猜的沒錯啊,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目的是為了讓李大王兩頭落空,難以交差,正好把他老婆拖著一塊下水。”

    “梧桐。”季安適抿了一口桌上的普洱,意味深長地衝我笑道:“這些是誰教你的啊?”

    “沒人教啊,我差點連自己都賠進去了,總該查查我到底為啥被賣吧?”

    我說我剛才吃飯的時候查了查,原來李大王老婆王文秀手裏有個文秀輕紡廠,好像就坐落在海棠灣開發區的東南腹地。

    前兩年就因為汙染問題一直被ZF亮紅燈,但每次都被她們用錢懟了回去。

    現在海棠灣項目在即。ZF的意思很明確,拆遷是個大問題,得從長計議。別說一百七十公裏的海岸線上有多少原住民,光是工廠學校福利院,各個都夠你拔釘子的了。

    “爸,您做夢都想要這塊地,我覺得吧,就目前這個狀況來看,沒有什麽比像李大王他們夫妻兩個這麽滿身虱子好突破的主兒了。”

    說到夢想,季安適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梧桐啊,你有夢想,爸也有啊。”

    “所以要麽咱分道揚鑣各追各的唄?”我眯了眯眼,放下手機:“我現在就想,要麽跟蘇清豪離了也行,錢麽,分一分是吧?”

    “你怎麽又說這種話?”季安適皺了眼角,拿出官腔狠拍了兩下桌,“爸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婚姻不是兒戲。就算真離了,那還不是女孩子家吃虧?再說了,蘇清豪在季世這麽多年,你要是真跟他離婚清算,他不得帶走斤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啊?

    在這個節骨眼上,你怎麽就不能給爸省點心!”

    我笑得眼淚差點流出來:“爸,既然你這麽擔心,因我婚變而造成的資本流失。那你怎麽舍得把我往李大王那裏送啊?你就不想想,我季恩梧這寧折不彎的個性,萬一一頭撞死了。那蘇清豪作為我的配偶,可是第一繼承人啊。到時候,他一手點著我的遺產,一手摟著雲娜,邁向人生另一重高峰。你覺得他還會聽你的話麽?”

    季安適輕咳兩聲:“行了梧桐,這個事咱不是不提了麽?今天下午你跟封景去見見宋行長。等李大王他們夫妻兩個認了栽,咱們得有足夠的現金流去接管。隻要先拔下文秀輕紡廠這一顆大釘子,海棠灣項目可就邁進了實質的一步。”

    “為什麽我要聽封景的?”我哼了一聲:“他是你的狗腿子,我又不是他的。

    何況,你怎麽就那麽信任封景?他可是麗笙集團陸載言的侄子。”

    “就是因為沒有那麽信任,才叫你去當他的助手,幫爸盯一盯啊。”這會兒季安適倒是笑得慈祥了,跟個彌勒佛似的,“你看,爸爸一共就兩個女兒。琳琳才九歲,等我老得走不動了她都沒大學畢業呢。除了你,爸還能指望上誰呢?”

    “你還有個兒子,季楓庭。忘了?”

    每次我爸假惺惺地說什麽,我是他最懂事的女兒,未來的接班人之類的廢話時,我心裏都難受得緊。

    為楓庭,也為袁姨。

    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時時刻刻在他耳邊提及這個名字,他是不是以為楓庭早就死了?

    “你最近又去看他們啦?”我爸背著手,在屋子裏轉了兩圈。

    我說你不記得他的生日了麽?不記得袁姨當年生他的時候,難產了三天三夜,總算母子平安,但我哥因為窒息時間太長,從小就心肺不健全。

    “爸,如果有天你老了,覺得不快樂。我一點都不會奇怪的。”我抖了抖聲音,站起身來:“行了,我去工作了。”

    推門出去我正好撞見封景,拿著一疊什麽資料的,看起來想有要事找我爸談。

    現在我算看懂了,季安適故意重視封景。就是怕蘇清豪跟他拽成一線,獨大架空。

    這老狐狸,怎麽可能真的相信某個人呢?

    半小時後,封景打電話過來讓我準備下去。

    “u盤,筆記本電腦,錄音筆都帶好。”要麽說人生來就會當官,這頤指氣使的本事,還真不用培訓是不是?

    我皺皺眉:“用不用給你帶一包瓜子花生路上磕啊?”

    “也行,那得順便備著垃圾袋。”

    我呸了一聲,摔了電話。

    “Lucy,我出去一趟,可能就不進公司了。”

    “那——”Lucy是我的助理,就算我成了封景的助理他依然是我助理。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皺了皺眉頭。

    “還有事?”

    “季總你下午三點約了科華廣告的徐經理,您還記得麽?為西餐館做前期樣板宣傳的……半個月前約好的,還需要麽?”Lucy小心翼翼地問。

    我想說你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戳我心有意思麽?就好比問我今天是我和蘇清豪的結婚紀念日,要不要特意慶賀一下似的!

    今天……

    呀!今天貌似真的是我和蘇清豪的結婚紀念日好麽!

    三年前的今天,他因為雲娜那個堂哥醉酒打人而去監獄保釋,把我一個人丟在了冰冷的婚房裏。

    我失去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同樣三年後,雲娜流產了他的孩子。蒼天啊大地啊,是哪個天使大姐給我出的這口氣啊?

    然而我沒有報複的快感,真的一點都沒有。

    手邊的座機又響了,我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接起來:“封總監……”

    “你幹什麽呢?等你半天了還不下來。”

    “哦。”我恍惚拉回了視線和意識,倒吸一口冷氣。

    “Lucy,跟徐經理說一聲抱歉,餐廳的事無限期押後,讓他們先回去吧。辛苦了。”

    “季總……”Lucy看著我,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說你幹嘛?表情這麽乖。

    “不辛苦。”男孩搖了搖頭,笑得有點無奈。

    是的,Lucy是男的。因為我之前的助理叫Lucy,後來休產假辭職了。新來這個男生長得白白淨淨的,我叫習慣了,總叫原來的名字。

    “隻是這麽久以來,沒聽季總您說過‘辛苦’二字。”Lucy抱著文件下去了,我卻在原地呆呆了好久。

    難怪封景說我不會做人,有些時候還真是。

    我任性,跋扈。在公司被我爸和蘇清豪兩頭壓得翻不起身,時間一長,就以為全世界都是敵人了。

    對人對事,我沒了很好的心態,也沒了很好的修養。麵對跟著自己兢兢業業的助手,我像呼喚阿貓阿狗一樣,竟連人家叫什麽都不知道。

    封景還說,我在季世這麽久,連自己的心腹和爪牙都沒能培植起來。好不容易認準一個馬修,恨不能大刀闊斧招搖過市。把他推在風口浪尖,分分鍾被兵不血刃地幹掉。

    看來,給封景做做助理挺有必要的呢。我要學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

    “我再給你一分鍾時間,季恩梧,再不下來的話,這個月的績效考評我給你打負分了。”

    桌上座機一響,我立刻本能接起來。雖然知道可能是封景,我壓根就應該溜溜跑下去的。這下好了,又被訓了一頓。

    封景坐在車後座等我,開車的是杜奇偉,我爸的禦用司機。

    長得高大帥氣,堂堂凜凜。

    連我爸的專職司機都給封景配過來了,足見他在季世如日中天的地位。

    我說封景啊,你悄悄告訴我,你不會是我爸的私生子吧?咱倆不會是兄妹吧。

    說完這話,我差點被我自己惡心到了!我可是跟封景睡過的好麽!!!

    “神經病。”男人白了我一眼,然後對老杜道:“先去一趟中山醫院。”

    “啊?”我很狐疑,“去醫院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