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為什麽你打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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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來了啊?”封景進門就看到我正蹲在輪椅前照看著陸雪靜。剛想上來一步,卻又微微把臉往左側扭了一下。
“別躲了!”我蹭過去,仰頭盯著封景的臉。左側的唇角上貌似有點開裂,還帶著烏青和凝固的血痕。看樣子,蘇清豪下手可是一點不輕啊。
“真是個辣雞。”我心裏火大得很,“綠帽子戴的徜徉,隻會欺負無辜的人。”
我歎口氣,又說:“你怎麽不還手呢?我想,如果你還手的話,以你的身高和力量,應該很容易就把蘇清豪打一頓是不是?”
“你覺得我很無辜?”封景笑了。
我想了想,搖搖頭。
他無辜?母豬都能上樹了。我覺得封景分明就是最壞的那一個,笑著看所有人哭。
“封景,聽說我爸要聘用你為首席執行官,代替蘇清豪的職位——”
“這不是很正常麽?一個女婿已經廢了,當然要再練個小號。”
封景把外套摘下來丟在沙發上,然後徑自去洗手間洗手。
我唉了一聲:“封景,你什麽意思啊?哦對了,那個照片怎麽回事?就我們兩個,被人拍到進酒店。”
“能怎麽回事,就是被拍到了啊。”封景眯著眼睛,也不解釋。
他越這樣我越著急,到後麵,我索性纏著他不休了。我說封景你不能這樣,你這樣做,我會懷疑你才是最後的受益人!
“難道不是麽?”封景笑道,“你父親很信任我,而我也有實力和自願,把海棠灣打造成勝過麗笙集團月亮島度假中心的規模。
董事長要是不放心,要麽我也把他女兒娶了?”
“你別鬧了行麽——”我嗔怪他,“我還聽說——”
“聽說聽說的,你一天都在這兒,聽誰說的啊?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我被封景懟得沒了脾氣。隻好承認是Lucy說的。
“等我明天回去就開除他。”
“你別難為我的助理好麽?我也是你的助理,大家將心比心——”我攔住封景急道,“看在你已經把我羈押在家裏的份兒上,我總得有點小道消息幫我掌控一下動靜吧?”
“我有鎖著你麽?”封景眯了眯眼:“你要走隨便。”
我被他一句話噎得差點窒息,輕輕跺了下腳。這裏有吃有住環境宜人,放著好地方不待,難道回去看那對賤人的臉色啊?我又不是傻子。
“喂,”我湊過去,輕輕拉了下封景的衣袖:“那蘇清豪……你到底是沒打,還是沒打過他?”
看著封景微微開裂的嘴角上,還有一道淺淺的血痕,我心裏有點過意不去。
男人回頭盯了我一眼:“沒還手。”
我捶了他一下,孬種啊你,你看看我這個耳朵,看看我大起來的肚子!我都被蘇清豪折磨成什麽樣了,你居然沒有趁機幫我教訓教訓他?
“開什麽玩笑,我好不容易在季世維護好的形象,難道狗咬我一口,我也能咬狗一口?”封景從洗手間裏出來,來到客廳的櫥櫃上準備泡咖啡。
我跟了上去,比家裏那隻牧羊犬都歡實:“可他是因為你把我帶走了,才跟你動手的吧?封景,你到底知不知道,咱倆那個照片,是誰拍的?”
“肯定不是我啊。我顏值這麽高,你看那個側麵照,跟葬愛家族似的。”
我說我當然知道不是你,你吃飽了撐的啊,跑出來壞自己的名聲。
封景又笑:“那如果我說,是蘇清豪你信不信?”
我怔住了:“怎麽又是他。”
奇了怪了,我說封景啊。為什麽每一件我起初懷疑你的事,到後麵你都要讓我懷疑蘇清豪?
封景搖著咖啡壺,醉人的咯吱咯吱聲,隨著他潔白修長的手指律動了節奏。
我不由得有些看癡了。
“因為我現在是你爸身邊的紅人,所有的壞事,我都得往蘇清豪身上賴。所以——”封景看我盯著那杯咖啡有點咽口水,趕緊端走了:“走開,懷孕不能喝。”
“所以怎麽樣啊?”我憤憤地表示,不要打斷話題。
“所以我不能還手,因為的確是我把你帶走了嘛。”封景幽幽轉了下眼睛,恨得我差點把咖啡奪過來潑他臉上。
我就知道,問封景,一句話也問不出來。他為我做了好多不明動機的事,卻把我一顆獵奇的心擼得沒有半點脾氣。
“好了,別說那麽多話了,陪我阿婆做飯去。”封景抱著咖啡,柔了下我的頭發。
我:“!!!”
我說我是孕婦,又是病人 ,你居然叫我做飯。我能不能先回房,考慮一下人生?
“你都考慮一下午了,有做決定麽?”
我:“……”
我還不知道,也沒想過該怎麽辦。因為我沒想過這輩子到底該不該跟蘇清豪糾纏不休。
“如果實在決定不了,就擲硬幣吧,但是在我的信仰裏,是不能墮胎的。”
我知道封景從小是在國外長大的,也許他有自己的信仰吧。
其實我也不喜歡墮胎,因為我媽以前在醫院上班的時候一直帶著我。急診室隔壁就是婦產科,我見過太多墮胎的女人,以至於總感覺哪裏一經過就都是十足的陰氣。
麵對這麽饒舌而沒有的討論結果的境地。我歎了口氣,說我去做飯了。
“開玩笑的,”封景領著我的胳膊把我丟回到沙發裏:“我外婆的廚藝不會比你差。老實呆著,等會兒雪瑩回來就吃晚飯。”
對哦,陸雪瑩怎麽沒跟他一塊回來?我納悶。
“去給小靜拿藥了。”封景隨便說了一句就上樓換衣服去了。
“唉……”我快了兩步,跟上樓:“封景,我能問問小靜她……她得了什麽病麽?”
我說剛才她突然抽搐,樣子很嚇人。
“跟你哥差不多。”封景把襯衫解開來,然後又去脫西褲。我驚了一下,尖叫:“你幹什麽!”
“什麽幹什麽,我在換衣服,你跑到我臥室裏來幹什麽?”
我:“……”
“我就是想問問,小靜的病,既然跟我哥哥差不多。要不——”
“要不什麽?”封景突然嚴肅了麵孔,狠狠衝我瞪了一眼,“你有兩顆腎髒,一個要捐給你哥,另一個要不要給小靜啊?”
我:“!!!”
我說你怎麽知道我要捐腎的事?我可是誰都沒告訴。
“你上網購買的醫學資料,今天寄到你辦公桌上了。”
我臉上一紅:“你怎麽看我隱私啊?”
“傻逼沒有隱私。”
“喂!”
我攔住封景:“你怎麽這樣啊?如果你的腎匹配得上,你會為小靜移植麽?”
“那要問你肯不肯。”
“啊?”我剛開始沒明白,接著封景突然扯出一絲曖昧的笑,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有沒有正經啊!”
聽到門鈴聲,阿婆在樓下開門迎進來了陸雪瑩。我真羨慕這小姑娘,整天都是一副開開心心的模樣好像永遠沒有煩心事。這一進門就上來給外婆一個熊抱。
我和封景下樓,陸雪瑩跟我打招呼道:“梧桐姐,你起來了啊!”
“嗯,”我點點頭:“我沒什麽大礙呢。”
“好了好了,都過來吃飯啦。”阿婆準備了豐盛的晚餐,一樣樣擺在餐桌上開啟了五顏六色的盛宴。
我很不厚道地咽了下口水。我很餓,昨天到現在我就隻吃了一碗薄薄的粥和一小塊蛋糕啊!
“嗬嗬,姑娘,坐過來吧。”阿婆招呼我,因為照顧到我是個病人,於是給我的椅子上墊了厚厚的一塊。
我的臉紅了一下:“阿婆還是叫我梧桐吧。”
“好的,梧桐。這個是專門給你準備的。你胃不好,這個不能吃太油膩,太辛辣的東西。”說著,阿婆給我盛了一碗淡淡的白粥!
我吞了下口水,看到剛從樓上下來換了襯衫的封景,淚汪汪的。
總覺得自己的待遇跟桌子底下那隻牧羊犬一樣!
“看什麽?你胃傷了,隻能吃粥。”封景拉過來椅子坐下:“這些煎鵝三文魚排,法式香蒜焗飯,鵝肝醬幹酪……你想都別想!”
我:“……”
封景你大爺的,你當誰都跟你一樣餓死鬼投胎啊?
不吃就不吃,你用得著把每個菜名都報的那麽銷魂麽!
這會兒,陸雪瑩把她的雙胞胎妹妹推了出來。還有牧羊犬也在,我問封景,這道菜叫什麽。
“點心。”封景回答。
“啊?”
陸雪瑩笑眯眯地對我說:“它就叫點心,比較符合大哥的風格,哈哈哈。”
就這樣,我以一位奇葩的客人身份,有點唐突地融進了人家祖孫四人的飯桌之上。
阿婆燒的飯真的很好吃,有種我爺爺年輕時的風範。我胃不好,幾乎什麽都不能吃。
於是體貼的雪瑩姑娘會用刀叉每一樣都拆下來一點點,放進我的粥裏。
我問阿婆,您燒菜是不是也在國外學的呢?
阿婆笑盈盈地回答,說自己是跟一位摯友學的。不過已經好多年了,早就不在了呢。
我想起了我爺爺,於是略有苦澀地說:“我爺爺生前也特別喜歡燒菜呢。可惜奶奶走的很早,他連個知音都沒有了。”
“誰說的。”封景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大快朵頤的樣子簡直禽獸,“陳老不就是你爺爺的知音麽?他可一輩子沒結婚,把青春都奉獻在這份仰望裏了。”
我:“……”
席間,我聽著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家常,關於公司的,關於生活的。字裏行間都充滿了溫馨與祥和。我雖然抱著清淡的一碗白粥,心裏卻像加了醋的蜜一樣。
而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跟自己的爸媽,長輩們,圍在一起吃過一餐飯。
我真的好羨慕他們,真的,不太想離開這裏呢。
我怕忍不住哭了再掃了人家的興,於是趕緊扒了兩下碗,把臉擋上。
然而就在這時,陸雪靜突然尖叫了一聲:“哥哥,阿婆!今天忘了祈禱呢!”
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