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被生活強.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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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閉著眼睛,但我能感覺到邢天的靠近,甚至感覺得到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

    在這一瞬,我眼前閃過封景的影子,多希望他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我眼前。

    但想想又覺得自己未免太過無恥,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即便封景出現了,我又能怎麽辦?

    許是不甘心,又或者還有點兒委屈,眼角暈染出兩道可笑的淚痕。

    許是我繃著一張苦瓜臉掃了興,刑天突然鬆開了捏著我下巴的手。

    “操。”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髒話,我睜開雙眼,發現他正冷冷地看著我。

    “算了,我不喜歡強迫人,搞得我跟逼良為娼似的。”

    我咽了口口水,“可——”

    “這件事我答應你了,會盡量幫你找找看有沒有合適的腎源。你把需要的匹配信息給我。”

    邢天低著頭,悶聲道。

    我見他竟然答應了,頓時喜出望外。

    “這麽說——”

    “先別高興的太早,這幾年黑市也沒那麽景氣,況且人體器官近來查的緊,能不能找到還是兩說。”

    我說不管怎麽樣,你肯答應我就已經是幫了我大忙,而且我相信你邢二爺的能力,肯定能找到合適的腎源。

    邢天笑了兩聲,不知是笑我變臉太快還是笑我把事情想得太過美好。

    “那——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我起身,對著他鄭重其事地開口,還順帶著鞠了一躬。

    邢天抿著唇點點頭,雙眉緊縮,側臉的輪廓如大理石雕岩般冷峻。

    我離開的時候,他倒也不像前幾次那樣攔著我,所以我順順利利就從包廂裏出來了。

    剛走出包廂,還沒來到拐角處,就看到唐姝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不遠處來回踱步。

    我心裏一暖,想起自己已經進包廂一個多小時,難道唐姝一直就眼巴巴站在這裏?

    “少臭美了,我剛過來,正準備進去給你收屍呢。”唐姝聞言之後,毫不客氣地衝我翻了個白眼,之後又抓著我的手,仔仔細細地將我渾身看了個遍。

    “二爺真沒把你怎麽樣?”

    我說你還真把二爺當成老虎了,見人就吃?

    唐姝顯然不相信平時看著生人勿近,威嚴十足的刑天,會這麽容易就放了我。

    我再三和她保證,說刑二爺之前也就是逗貓似的逗著我玩,要不讓她數數我身上的汗毛少沒少。

    唐姝笑著捶了下我的肩膀,讓我去她那裏喝茶。

    唐姝之前被趙合“送給”過不少身居要位的男人,身居要位的男人普遍有個共性,就是喜歡裝著自己有文化,所以喜歡尋找“知音”。

    為了讓這些人滿意,她便下苦功夫學了些國粹,什麽品茶插花國畫,多多少少都會點兒,信手拈來糊弄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此刻,她正端坐在桌前,手中舉著砂壺,裏麵的茶已經衝泡了兩道,此刻是第三道,正是口感最好的時候。

    她端著一個精致的汝窯瓷杯,遞到我麵前。

    “來,嚐嚐。”

    我笑著接過來,看了一眼她的手,白嫩纖細,柔若無骨,一點沒有她這個年紀的滄桑。

    “你倒是比這茶可貴的多。”我心情大好,毫不吝嗇的誇讚道。

    “廢話,要是沒老娘,誰給你泡茶喝?”

    我咧嘴大笑,我說唐姝你身上穿著旗袍手中舉著茶杯,好歹淑女的架勢已經擺出來了,就不能在語言上也淑女一點兒?

    唐姝白了我一眼,“你懂個屁,他們就是喜歡外表清純可人的仙女,床上婊裏婊氣的妓女。”

    她說完之後,我們兩個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兒。

    她跟劉威的時候,因為劉威待她極好,又包了她,所以她不用再去床上伺候別的男人。可現在劉威死了,她的靠山也沒了,還得跟那些十八九的小姑娘一起去伺候男人。

    想到這裏,我心裏就難受。

    我不是什麽聖母,我不覺得唐姝幹這一行有什麽低人一等的,但我就是心疼她,心疼她這些年受的苦。

    似乎是看到我的眼圈兒紅了,唐姝笑著說起別的話題,可我卻還是沉浸在劉威這檔子事兒上。上次我跟阿龍聯係的時候,他說這件事不好查。

    我說我他媽當然知道不好查,要是動動手指頭就能知道劉威究竟是怎麽死的話,我找你幹嘛?

    阿龍握著話筒,訕訕開口,他說這件事不是我想的那樣,他不是在故意推脫,隻是這件事涉及官商和黑道,他如果真把真相查出來,回頭被那批人知道了,下一個掉腦袋的可能就是他。

    我冷靜了一下,知道他說的也有道理,畢竟這件事水太深,不管是哪一方,阿龍都得罪不起。

    現在,我對唐姝也沒什麽交代,自然不能把我叫阿龍幫我調查的事情說出來。

    “你有沒有想過,未來的打算?”

    我看著唐姝的眼睛,問的很小心。

    我記得我之前就問過她這個問題,隻是那時候她的計劃是跟老劉一起遠走高飛,可沒想到眨眼之間老劉人就沒了,她的計劃也就此擱淺。

    “嗨,人活著,不就是一天天被生活翻來複去的草麽,我這種螻蟻能怎麽辦,還不得乖乖脫下褲子,在生活強.奸我的時候再配合著叫兩聲床?”

    唐姝說話的時候雖然是輕笑著的,但我聽她語氣消沉,知道她對於自己未來的打算大約是死了心,讓我既心疼又不知從何勸解。

    “你行了吧,還螻蟻呢,你怎麽不用蜉蝣這個詞兒?顯得你更有文化。”

    我笑著揶揄她,這種時候也隻有這些揶揄能讓我心裏好受一些。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

    唐姝一拍大腿,極其認真,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好不容易吸氣才穿進去的鏤空小短裙被我笑的拉鏈都開了,非要唐姝賠我的衣服才算完。

    從“醉貓”離開的時候,唐姝用力抱了我一下,在我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

    她說,“好好地。”

    害得我從上車起就沒忍住眼淚,躲在車上哭了個稀裏嘩啦。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那種特堅強的人,這種在人後偷偷抹淚的事情我一貫不屑於做,覺得太丟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之後容易變的多愁善感,我越來越多的對自己感覺到無能為力。

    我太希望身邊的每個人都好好的了。

    可生活太他嗎操蛋,偏偏不讓人如願,似乎這才是上天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