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口嫌體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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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衛生局的人看到他,稍稍有些錯愕。

    “你是誰?”肥肉男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顯然,對於突如其來的他並無好感。

    “我叫封景,是季世集團的員工,這位是我們董事長的女兒,你們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說。”

    我爹的名頭在江湖上還算是響當當的,畢竟當初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沒少在這些關係上下功夫,所以肥肉男在聽到“季世集團”的時候,眉心幾不可見地輕跳了兩下。

    “我們這次是例行檢查,沒成想在季小姐的店裏檢查到了這樣東西,封先生您看——”肥肉男的態度瞬間轉變,沒有了之前不可一世的猖狂。

    封景倒是氣定神閑,“如果是供貨有問題的話……”

    沒等封景說完,我急急開口,“我不知道這裏麵是什麽東西,跟我沒關係。”

    這種時候我當然死都不能承認自己跟這箱子裏的東西有關,畢竟販賣人體器官的罪名非同小可,一旦認罪的話連翻身的機會都難。

    待我說完,封景衝著對方微微一笑,“您也聽到了,季小姐說這件事與她無關。”

    那人眯著雙眼看了看我,又打量了封景幾眼,似乎是看出來封景不是個好對付的,準備從我這裏下手。

    早知道我就跟著封景這隻千年狐狸多修煉修煉道行了,省得是個人都想給我來一刀子,放放血。

    “可你的員工作證,是兩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以送貨的名義將這東西送來的。”

    封景倒是不急不緩,“您也說了,這是別人以供貨的名義送來的,並不代表季小姐知情,如果是有人故意往她身上潑髒水的話,這件事可怎麽說?”

    封景胸有成竹的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那閑適自在的模樣看不出半點緊張。

    我見狀肝也不顫,說話也利索了。

    “就是,這件事我確實不知情,不然的話,你可以把那兩個送貨的人叫來,當麵對質,我們開餐廳的最怕就是被人潑髒水,我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我一邊說著,一邊暗暗給邢天使了個眼色,他會意,從人群裏悄悄抽身離去。

    那兩個人當然不能被找到,這樣的話,我縱然還有辦法可以脫身。隻是要委屈那兩個弟兄受點兒苦,而且萬一他們抵不住壓力把我供出來,這事可就砸了。

    肥肉男不滿地看了我一眼,目光裏多有責難的意味,封景見對方不依不饒,輕咳了兩聲。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是蔡科長吧?在這個位置上兢兢業業也幹了好幾年,就是不知道你的功勞仲局長有沒有看在眼裏。”

    那人聽出封景話裏的意思,臉上的表情躊躇了一下。

    “您認識仲局長?”

    封景笑著擺擺頭,“認識倒談不上,就是有幸和仲局長一起吃過幾次飯。”

    那人伸手扶了扶額,我悄悄瞄了一眼,發現對方是在擦額頭的汗珠。

    **

    目送市衛生局的人離開之後,我跟封景也慢慢踱著步子回家。

    “可以呀你,藏得夠深。連市衛生局的局長都能成為酒肉朋友,看來你人脈很廣啊!”我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衝著他挑了挑眉。

    我這人一向心大,人一走,心一寬,嘴就開始不受管。

    “其實也不熟,隻是一起吃過,點頭之交爾爾。”

    封景幽幽從口中吐出這半句話,我一時愣住了,幾秒鍾之後才反應過來。

    “所以你剛才是在唬那個蔡科長?”

    “也不能算唬吧,酒桌上喝大了之後,大家互相稱兄道弟的,可不就是酒肉朋友?”他淡淡道,臉上倒是一副榮辱不驚的表情。

    我:“……”

    “對了,你是不是找人幫季楓庭找腎源了?”封景像是突然回過神一樣,回頭看著我。

    我抬頭看著遠處的雲,慢悠悠地開口道,“你看那邊的雲,像不像你啊?”

    封景轉頭瞄了一眼,“不像。”

    “我覺得蠻像的啊,你看他耳朵大大的,鼻孔大大的,就是一隻小白豬嘛!”

    封景:“………”

    兩秒鍾之後。

    封景:“你不要轉移話題,箱子裏的東西是不是你讓人送過去的?”

    我說不管是不是,事情不都過去了麽,你不都幫我擺平了麽,還追究這麽多幹嘛?

    封景冷了冷臉色,“我是怕你下次再出了簍子,我來不及救你,你就隻能給你爸打電話,然後被忽悠著把蘇清豪的那份遺產拱手相贈。”

    我咂摸了一下他這句話裏的意思,“這話聽起來,你好像並不希望我爸拿走蘇清豪手中的股份?”

    封景瞥了我一眼,“你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對你爸沒安什麽好心嗎?”

    我點點頭,“難道事實不是這樣?”

    封景:“所以我希望你少捅婁子,我救得了你這次,可你下次就未必這麽幸運。”

    我愣了一下,趁著我愣神的功夫,他已經仗著腿長往前走了很遠。

    哼,話倒是說的冷酷,但我出事的每一次,他不都是嘴上嫌棄著但身體卻老老實實幫我把事情處理好。

    口嫌體正直的傲嬌男!

    我笑著追上去,挽上他的手臂,他裝模作樣的掙紮了兩下,我死命握住,臉上還堆著笑,他被我笑的毫無辦法,隻得無奈地任我挽著。

    回到家裏,他跟個大爺似的往沙發上一癱,叫我準備晚飯。

    我不滿地踹了他兩腳,“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可是孕婦!”

    封景白了我一眼,“我沒見過這種膽子大到天際的孕婦。”

    我知道他所指的是我不惜鋌而走險用餐廳的冷藏室來貯存腎髒的事情,雖然心裏有些不好意思,但嘴上卻不肯服軟。

    “我不管,我想吃雞蛋羹,你幫我蒸一碗。”

    封景雙眉微蹙,露出了一個非常嫌棄的表情,卻還是老老實實地起身,走去了廚房。

    不多時,便傳來打雞蛋的聲音,聽著鍋碗瓢盆的律動聲,我心裏漾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隻是這樣簡簡單單的小生活,似乎也會讓人幸福地想歎氣啊。

    “滋滋——”

    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我拿起來,看到屏幕上顯示著來電者姓名。

    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