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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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著手機愣了半晌,這才意識到,我爸這段時間給我打了不下十個電話,要麽是我沒看到錯過了,要麽是我讓封景幫我應付過去了。
這都半個多月過去了,我老不接他電話,躲他躲得也太明目張膽了。
難怪封景總說我得罪人得罪得一點都不含蓄。
“爸——”
我剛從牙縫裏擠出這麽個字,便聽到電話那端老狐狸稍帶埋怨的聲音。
“梧桐啊,最近是不是太忙了?再忙也要顧著家裏,你要再不接我電話,我都準備去你家裏看你了。”
我笑了兩聲,說最近真是記性不太好,總是忘了給您回電話,您找我有事?
季安適這個老狐狸當然明白我這番話不過是借口罷了,但他也沒多說什麽,笑嗬嗬地把話題轉移到了蘇清豪的遺產上麵。
“恩梧,清豪的那筆遺產你打算怎麽處理?”
老狐狸這嘴張得理所當然,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
畢竟我爸這人一直認為,我的就是他的,他的還是他的,無恥得毫不遮掩。
我怏怏地倚在沙發上,“已經派人去找真正的雲娜了,等找到之後再說吧。”
老狐狸似乎早就料到了我會這麽說,不急不緩地開口,“清豪之前怎麽對你的,不用我多提醒了吧?他進季世集團的時候就意圖不軌,他手中的股份說白了都是我們季世的,你可不能把這些都拱手相讓啊!”
我說我知道了,我會考慮清楚的。
對於我的回複,老狐狸顯然不滿意,但他也知道我這爆脾氣,萬一把我說煩了我跟他翻臉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畢竟我現在跟季世已經沒什麽關係,跟他的父女之情又淡的跟稀飯似的,他沒什麽能威脅得到我。
“梧桐啊,聽說你跟你袁姨鬧了點兒不愉快?”
老狐狸輕咳了兩聲,語氣裏滿是和稀泥的態度。
我腦袋懵了一下,不知道是誰把這件事捅給他的,心裏很不好受,一顆心驀地沉了下去。
“嗯。”我咬著唇,點點頭,嗓子眼兒裏像是堵了什麽東西似的。
這段時間,我恨不得患上老年癡呆,拚命去忘記這件事。可當我從我爸的口中聽到的時候,心裏還是禁不住一寒。
原來,不過是我在自欺欺人。
這件事對我的影響,遠比我以為的要大的多。
“一家人嘛,不要計較太多,你袁姨之前對你也不錯,就——”
聽著老狐狸打著哈哈說著這些不負責任的話,我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冷笑了兩聲之後,我說當初徐橙給袁夢下藥的時候你也是這種態度吧?你是不是覺得隻要不損害你的利益,你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你眼裏除了錢之外還有什麽東西是重要的嗎?
平常都是老狐狸端著架子對我說教,盡管我心裏鄙夷得要死,還是打著瞌睡滿足一下我爸上位者的官僚資本心。
可這次我實在忍無可忍,也不打算再忍。
原本還想著我爸那顆石頭心多少也會有點親情,現在看來,他那顆心根本就是鐵打的。
說完之後我就徑直掛斷了電話,也不去想電話那端的他到底有多錯愕,反正我說爽了就成。
封景聽到聲音,從廚房裏出來,看我一副霜打了的蔫兒茄子的樣,忍不住衝我努了努嘴,“怎麽了?聽你火氣還挺大的?”
我說沒啥事,就是跟老狐狸幹了一仗,丫欺人太甚。
封景扁扁嘴,我跟我爸之間的事情他也不好插嘴,更別提能給我什麽建議。
“雞蛋羹蒸好了沒?我餓了。”
我仰起頭看著封景,開始撒嬌。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有點吃驚。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在麵對封景的時候我會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小女人的那一麵展露出來,說起來這種轉變還是挺嚇人的,要麽怎麽人人都說陷入愛情裏的女人沒智商呢,我覺得這話說得還挺對。
封景說快好了,要我再等等,說完又轉身回了廚房。
我坐在沙發上發了陣呆,放了會空,背後還是被雞蛋羹的香味兒誘惑著進了廚房。
我說要吃雞蛋羹,他還真的就隻蒸了碗雞蛋羹,多餘的一點兒食材沒有,但好在他掌的雞蛋羹平如鏡麵,仔細看還看得打我的倒影。
“你就不知道往裏麵放點兒秋葵啥的?”我撇撇嘴,拿起瓷勺,從旁邊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勺,吹了吹熱氣,放進口裏。
蛋香醇厚,口感綿密。
“這叫返璞歸真,比那些花裏胡哨的好吃多了。”封景白了我一眼,不過他說的倒是實話,畢竟是專業吃貨。
“就是可惜了。”封景說著,搖了搖頭。
“什麽可惜了?”我好奇地看著他,手中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可惜了一顆腎源,好不容易找到的,最後還是功虧一簣。”封景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氣的我差點兒扔勺子。
我說封景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正為這事兒滴血呢,你還來捅我刀子。
封景點點頭,“怎麽著,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腎丟就丟了,還不許我說兩句過過嘴癮?”
“廢話,當然不許,要不你給我想辦法把腎給我搞回來。”
封景像吃了大便一樣看著我,“我能幫你把這件事擺平已經不錯了,還叫我幫你把腎搞回來?你當我家是開公安局的啊?”
我說就算是不開公安局也差不了太多,你不是連我跟邢天一起去麗笙酒店都知道麽?
話音剛落,我就眼睜睜的看著封景的臉色黑了又黑,色度直逼黑炭。
他衝我翻了個白眼,沒說話,低頭繼續吃蛋羹,我開始琢磨他是不是生氣了。
但很快我就釋然了,我跟邢天一清二白什麽事都沒有,他生個p的氣!
要腦補那也是他自個沒事找事,活該。
我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肘,“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說大家都是江湖兒女,有什麽話直接說不好嘛?悶在心裏萬一悶出病來豈不是很可惜?
封景看著我,凶神惡煞,“季恩梧你嘴巴怎麽這麽臭?好好說話成不成?”
我笑嘻嘻地看著他,“你能好好說話我就能。”
“那你以後少跟那個邢天接觸。”
我說憑什麽啊,我們倆又不偷不搶的,憑什麽不能接觸?
他開口,聲音清晰有力,“今天在餐廳裏,邢天是不是也在?”
我心裏一抖,知道以他的敏感度,肯定什麽都猜到了。
“或許吧,我不清楚。”我死鴨子嘴硬,但謊言在下一秒就被無情戳穿。
“得了吧,就你那點兒小酒酒,還想瞞我?今天那枚腎,就是邢天幫你找的吧?”他冷笑著開口,我紅著臉,咳嗽了兩聲。
“楓庭是我哥,無論如何,我都得想辦法救他。”
看著我義正嚴詞言之鑿鑿的樣子,封景忍不住輕笑起來,臉色的表情特別冷漠。
“就算他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你依然這麽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