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最大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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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餐廳,唐姝已經窩在沙發上沒了個正形。

    “老娘玩消消樂把體力都玩完了,玩後宮養成,連皇後都當上了,你怎麽才來啊?”

    我衝她翻了個白眼,“多大人了,還玩後宮養成呢?我可記得那是我初中時玩的遊戲。”

    唐姝也不甘示弱,“得了吧,你要是有後宮娘娘們的心機,也不至於後來被蘇清豪和雲娜玩的團團轉!”

    唐姝說完之後便意識到有些不妥,訕訕地看著我。

    我看她臉都白了,就沒好意思跟她一般見識。

    “行行行,就你有能耐,成了吧?想吃什麽,趕緊點。”我揶揄著,將菜單擺在她的眼前。

    唐姝笑嘻嘻地將菜單接過來,看了一會兒之後,隨手點了幾個菜。

    我胃口一般,隻點了個冬陰功湯。

    “腸胃沒事吧?”唐姝還記掛著我去醫院的原因,我衝她點點頭,“沒什麽事,隻是不去的話,徐橙又難免大呼小叫的。”

    “那就好。”唐姝點點頭,總算是放下了心。

    “對了,這段時間你跟阿龍還有聯係麽?”唐姝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阿龍?什麽聯係?”我愣了一下。

    “沒事,我就隨便問一句。”唐姝衝我揮揮手,正巧這時候服務生將飯菜端上來,我也不知道她是一時心血來潮問這個問題,還是有別的意圖。

    唐姝胃口不錯,她點的幾樣又比較下飯,我則默默捧著小碗喝湯。

    “你隻喝湯?能飽麽?”唐姝看了我一眼,好心地往我碗裏布菜。

    我衝她擺擺手,“不用給我布菜,我最近胃口不好,容易犯惡心。”

    “那怎麽行,你現在孩子都這麽大了,你要是不多吃點兒,寶寶的營養怎麽跟得上?”

    我看她說著說著就要急,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我說你著什麽急,孩子是我身上的肉,我還能虐待他不成?

    唐姝撇撇嘴,說那可說不準,況且孩子現在還不會說話,就算餓的哇哇直哭我也聽不到。

    眼見著她腦洞越開越大停不下來,我慌忙伸手製止了她。

    我說求求您行行好,好好吃飯別開腦洞行不行?說的我這個媽也太汗顏了。

    唐姝往嘴裏送了兩筷米飯,突然又神秘兮兮地衝我拋了個媚眼。

    “你說,你跟邢二爺之間……”

    “你不是最怕他的麽,怎麽還跟跟我八卦他?”我斜眼看著唐姝,抿了一口湯。

    “嗨,這不是沒在店裏麽,跟你八卦八卦他也不知道,沒事兒的。”唐姝笑眯眯地說道,雙眼長長地彎成了一條線。

    “可別跟我八卦了,萬一我哪天不小心在他麵前把你給賣了,你哭都來不及。”我笑著與她打趣。

    不料唐姝卻正了正臉色。

    “你最近跟二爺走的很近?”

    我猶豫了一下,“還……行……吧……”

    “梧桐,你別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這些年我在醉貓,看多了邢二爺的手腕,你最好還是小心些。”

    其實這些話,唐姝跟我說過不止一次,雖然我談不上倒背如流,但也基本上了然於胸。

    邢二爺的可怖我不是不知道,但問題是我現在已經上了賊船,沒那麽容易下去。

    我抿了口茶,將杯子緩緩放下。

    “姐,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很感激你一直關心我,但是我跟邢二爺之間的事……你還是不要知道那麽多的好。”

    唐姝聽完之後,半晌沒說話。

    我們倆就這麽麵對麵坐著,直到飯菜快涼了,她才主動開口,打破此刻的沉寂。

    “算了,你和二爺之間的事我不多問,問多了你也煩,還是先吃飯。”

    我笑嘻嘻地湊過去,“就知道你最好了,來,給爺親一個!”

    唐姝頓時麵露嫌棄之色,將我往一邊推了推,“起開起開,別打擾我吃飯。”

    我:“……”

    **

    唐姝在我店裏吃飽喝足之後,又開起了互嘲模式,其實我們倆在一起的時候說話總沒個正形,除了嘻嘻哈哈就是遊戲打鬧。

    我那些煩躁的心事,不想在她眼前展露分毫,而她也盡力收斂起自己的傷心事,在我眼前做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為彼此著想,是我們對彼此最大的溫柔。

    **

    回到家,封景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癱在自己的床上,聽到我回來,從床上伸出一隻手衝我晃了晃。

    “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有點累。”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疲憊。

    “也是,最近忙著跟進海棠灣的事情吧,是挺累的。”我這話說的陰陽怪氣,封景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來了。

    “你不是說——”

    他還沒說完,我就知道他想說什麽。

    “算了,你先躺著,我給你倒杯水。”

    我轉身去了廚房,思緒不覺間飄到了昨天下午,季安適見我的時候。

    辦公室裏,他麵色蒼白,看上去就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

    我又想起他說,封景對我的好是有目的的,他是想讓我成為他手中的一顆棋子,等到我想明白抽身而退的時候,就會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傻。

    季安適的話,我挺不相信的。

    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太清楚了。

    改革開放三十年都沒改掉他骨子裏重男輕女的思想,一直覺得子女就是他的附屬產品,隻要他有需要,我們就該為他赴湯蹈火。

    他既冷血又冷酷,眼裏隻有一個“利”字當頭,老謀深算如他,又怎麽會沒給自己想好退路,或許他早就計劃好了,等我將蘇清豪遺留的股權拿出來,就可以瀟瀟灑灑東山再起,而那時候的我,或許才是真正的後悔莫及。

    我想的入神,連手中的水溢出杯子都沒發覺,直到手背上傳來熾熱但觸感,才驚覺水倒的太多,大腦裏還沒想好補救措施,身體便已經條件反射般將水杯扔到了一旁。

    “啪——”

    廚房裏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與之而來的,還有我尖銳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