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求你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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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刑天的四字警言像緊箍咒一樣在我腦子裏炸了鍋,邢天究竟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要我小心封景?
他是覺得封景會害我嗎?
我腦子很亂,可現在容不得我多想,楓庭才是最重要的。
剛走出洗手間,封景就快速迎了上來,挽著我的胳膊,慢慢扶著我坐下。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臉色不太好看?”封景蹙著眉,關切的問道。
麵對他的溫柔,我卻下意識地有些抗拒。
放在以前,我肯定會覺得這是溫柔體貼,但在邢天的警告之後,我卻有些困惑了。
封景,他真的愛我嗎?
見我一直盯著他發呆,封景輕笑了一聲,眯起好看的眼睛望著我,“怎麽,是不是被我迷倒了。放心,回到家隨你看。”
我暗暗啐了他一口,臉上的燙抵不過心裏的燒,拿眼瞟了一眼袁姨。果然,她坐在走廊的另一邊,一張臉焦灼不安。
我知道,她是擔心楓庭。
每次楓庭在生死邊緣掙紮的時候,袁夢何嚐不是飽受煎熬。
換做一般人,也許早就承受不住了。
若是以往,這種時候都是我陪在她身邊,相互鼓勵。
可是現在,我雖然想過去安慰她,卻又擔心她會將我的好心拒之千裏之外——封景說的對,在她心裏,我早就被定了罪。
猶豫了一陣子,我還是起身走到袁夢麵前——大不了就是被罵一頓,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還會怕唾沫星子?
“袁姨,你別太擔心,楓庭——”
我安慰的話剛說了個開頭,就看到袁夢那陰森森的目光向我看來,頂著濃厚黑眼圈的她,此刻的表情仿若神遊。
“我叫你來,是因為楓庭昏迷之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所以,你沒必要來我眼前獻殷勤。”袁夢冷冷道。
我說我不是獻殷勤,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我隻是想陪著你。
一邊說著,我一邊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裏。
袁夢的目光躲閃了兩下,嘴角微微一抿,卻沒再拒絕。
過了半個小時,穿著一身藍色防護服的徐橙走了出來,臉上的神情不太好看。
“暫時搶救過來了,但要送到icu隨時監護,情況很不樂觀。而且楓庭二十四小時之內必須進行換腎手術,但目前為止還沒找到合適的腎源。”
徐橙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說完這番話就將身上的防護服脫下來扔進了垃圾桶,踩著高跟鞋離開。
在走之前,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袁夢得知楓庭需要在24小時內進行腎移植手術的時候,整個人像是快崩潰了,她神經質地小聲嘀咕了一陣子,突然一把反握住我的手。
“梧桐,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你能不能幫楓庭想想辦法?我就他這麽一個兒子,如果他出了什麽意外的話——
不,絕對不可以!
我求求你,隻要你能救救楓庭,我給你當牛做馬都可以!”
我看著她這樣子,心裏既可憐又可悲。
我慌忙扶住她,“袁姨,地上涼,你快起來說話。”
“不,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的話,我就不起來。如果你是在為之前的事情怪我的話,那我向你道歉,你要是不滿意的話,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隻要你……你隻要你願意捐一顆腎給楓庭!”
我愣住了,咬著自己的下唇,心裏一片淒涼。
現在楓庭命懸一線,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可以好好活著,如果有可能,我當然願意將自己的腎捐給他,袁姨那種悲切入骨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
可現在,胎兒已經七個月大 ,一旦強行停止妊娠,便可能會一屍兩命。
我知道,楓庭對她的重要性,隻是,我的孩子,該怎麽辦?
我也是一個母親,她更應該明白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
我強忍著心裏的不適,想將她從地上拽起,奈何我根本使不上力,隻好跟封景使了個眼色。
袁姨依舊死命地拽著我的手不肯鬆開,我知道,有些話,不得不說。
“袁姨,曾經在我心裏,你和楓庭是我最重要的親人,沒有什麽人能比你們對我而言更重要,我也想救楓庭,如果條件允許,我真的不在乎自己少一顆腎!但是現在停止妊娠是一屍兩命的事,你在乎自己的孩子,我也在乎我的。所以,抱歉……”
我這番話說的冷靜、克製,袁夢先是愣了一下,繼而慢慢地將手鬆開。
她雙目無神,對著空氣冷笑了一聲,然後定定地看著我,“季恩梧,你怎麽這麽自私?!楓庭是怎麽變成這樣的,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我叫你摘一顆腎給他,這是你欠他的!如果不是你們母子,我的楓庭怎麽會變成這樣子?”
“難道你們就沒欠過別人東西嗎?你口口聲聲說這是梧桐欠楓庭的,那你倒是說說,她到底哪一點兒虧待過你們?”
站在一旁的封景冷冷說道,對著袁夢毫不客氣地反擊。
袁夢咬著嘴唇,緊張兮兮地看了封景一眼,“你是誰?你為什麽會說這種話?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我看袁夢的反應,像是緊張過頭而產生了神經質,與她繼續爭辯下去根本不會有什麽結果,隻好叫來護士,給她打了鎮定劑。
看著護士將袁姨帶走之後,封景接了個電話,說手頭上出了點事,需要他親自督陣,問我一個人可不可以?
我搖頭說沒事,叫他放心的去。
等他離開之後,我轉身去了徐橙的辦公室。
急救室門外那別有深意的一眼。單憑我們倆之間那種無言的羈絆,我已經猜出,她是要單獨跟我聊一聊。
正好此刻沒什麽人叨擾,我也不必找理由支開封景。
推門進到徐橙的辦公室,她正在奮筆疾書寫些什麽。
“怎麽連門都不敲?”徐橙不滿地說道。
我笑笑,坐在她麵前的椅子上,“說吧,叫我來,是有什麽事。”
“關於楓庭適配的腎源,你是不是從黑市下手了?”
她看著我的眼睛,緩緩開口道。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說她怎麽會知道。
但臉上,卻還是維係著之前的表情。
“您說什麽呢,我可是奉公守法的五好公民,怎麽可能會做這種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事。”我嬉笑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