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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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醫院,明晃晃的陽光刺痛我的眼。

    現在,搞定了徐橙,接下來就是腎源的事了。

    思考再三,這一次,我決定親自運送腎源。

    當邢天知道我的想法時,他冷笑一聲,說我是不是活膩了,想找個刺激點的死法。

    在猶疑的恐懼下,我笑了一聲,仍不忘開著毫無邊際的玩笑。

    “算命的說我福大命大,能夠長命百歲。今天正好驗證一下是不是個江湖騙子。”

    刑天在那頭暗罵一聲,知道我這頭強驢是沒救了,冷冷的叮囑道:“到時眼睛放亮點,一切行動聽指揮。”

    “恩,我知道。楓庭的手術隻有今天最後一次機會,所以我必須得保證萬無一失。下午四點,我會準時到醉貓,到時候我親自開車將腎源送到醫院。”

    除了我自己親眼看著這腎源被送到醫院,旁人,我不放心。

    掛斷電話,我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還有時間填下肚子。

    明明過了飯店,但我卻出奇的毫無饑餓感——大約是因為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心髒便止不住“砰砰”直跳的原因,精神高度緊張,胃都懶得動了。

    坐在醫院附近的咖啡館裏,我看著眼前幾塊精致的甜點,食欲缺缺。

    如果封景在這,肯定又要‘指責’我浪費食物‘惡劣行為’,然後默默拖過去,恨不得把盤子都舔了。

    這種時候,我竟然腦子裏都是封景的影子,真是中毒不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再過兩個小時,我就要按照計劃出現在“醉貓”。

    冒險的想法在腦海中已經出現千百次,但當我真正準備實施的時候,心裏還是不可避免地猶豫了一下。

    下午四點,我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帶著寬大的鴨舌帽,全副武裝準時出現在“醉貓”的後門。邢天已經帶人等在那裏了。

    見到我,他蹙了蹙好看的眉,再次‘考驗’我上‘戰場’的決心,“你確定要這麽做?”

    “確定。”我堅定的點點頭。

    邢天低頭掃了眼我的肚子——七個月大的肚子,負重不小。

    “這事開不得半點玩笑,還是太冒險了。”邢天擰著眉,似乎並不放心。

    “放心,我不會拖你們後腿,出了事,我自己擔著。”我強裝鎮定地笑了笑,頗有些豁出去的架勢,其實心裏忐忑得突突直跳。

    “你在前麵開道,我帶著人走後麵。腎源不能放在你車上,一旦出了問題……”

    邢天嚴肅了聲線,一字一頓道。

    對於這一點,刑天很堅持,我的三寸之舌在他這裏算是碰到鐵壁上了。無奈之下,我隻好做出讓步,由他帶著腎源,他的手下開車跟在我的車後。

    事後,每當我想起這個決定,都會忍不住捏一把汗。

    我開著車在前麵,速度雖然不算快,但勝在平穩。

    就在我們兩輛車剛上高架不久,耳機裏傳來邢天的聲音。

    “有人跟著,你保持警惕,不要慌,看他耍什麽花招。”

    我看了眼後視鏡,果然,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一輛黑色的美國通用汽車便如幽靈般跟在我們身後。

    “怎麽辦?”我急切地問道,在這種事上我是新手,之前的信誓旦旦在這一刻瞬間分崩瓦解。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看了眼時間,我心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開你的車,我負責甩掉他。醫院後門見。”

    說完之後,邢天的車便一腳油門超到了我的車前。

    高架橋上超車……不要命了?!

    我心裏的驚愕還沒過去,便看到那輛黑色的通用轎車也隨機跟了上去,像牛皮糖一樣緊緊地咬著邢天的那輛,怎麽都甩不開。

    靠,這特麽是怎麽一回事?!

    我開始後悔,沒有將腎源放在我的車上。

    從對方的跟蹤行為來看,顯然已經在暗處埋伏了許久,就等著伺機而動。

    上一次,就是因為一半路殺出來的攔路虎而功虧一簣,現在又殺出來一個程咬金,對方究竟是什麽人,是不是在跟邢天做對?

    “那輛車跟過去了,你們打算怎麽甩開他?”

    邢天冷笑著開口,“既然他嫌命長,敢從我手中搶東西,那我就讓他直達知道刑二爺的名號不是白叫的。阿龍,給油,加速!”

    眼看那輛車即將從我的視線中消失,我咬了咬牙,看了眼肚子,幹脆也一腳油門追了上去。

    “季恩梧我警告你,不要跟過來添亂!你他媽一個大著肚子的孕婦跟著瞎湊什麽熱鬧?直接開車去那裏等著我,聽見了沒?”

    見我這樣,邢天剛才還平穩淡定的語氣一下子炸開了。

    大約真是氣急了,他一連蹦出好幾句髒話。

    我倔強地說,我得親眼看著腎源到醫院才放心。

    邢天低聲罵了句娘,“季恩梧,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最好老老實實去醫院等著,否則的話——”

    邢天的話還沒說完,後麵便沒了音,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邢天,你怎麽了?”我急切地問道。

    可那邊卻死一般的沉寂。

    我堵在高架上還沒下去,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導航,上麵有邢天那輛車的位置共享,導航上顯示,他們在高架下麵的一條居民巷裏。

    五分鍾之後,我終於趕到。

    那輛美國通用轎車的車頭撞上了他們的車屁股,兩撥人都癱在車裏。

    “邢天,你怎樣?”

    我使勁搖晃邢天的肩膀,聲音抖的幾乎分辨不出自己的音色。邢天睜開眼睛,咬著牙說道,“保溫箱在後車座,你拿了,快走……”

    顯然他傷得不輕,我心裏升騰起一股愧疚。

    “你等下,我這就報警——”

    “報什麽警?趕緊拿了走人,這裏有我呢!”

    我看著邢天被卡在座位裏,腳上不斷往外冒著血,眼淚刷一下就掉了下來。

    我說對不起,今天這件事都怪我,都是我連累了你。

    邢天抹了一把臉,一臉不自在的罵罵咧咧。

    “我還沒死,你就哭上了……得了,你抓緊走,我好打電話叫人來。放心吧,我死不了!”

    邢天說完,見我還愣在原地,忍不住衝我低吼了一聲,“要不你再好好哭上一場,到時直接去醫院收屍就行了。”

    被他這麽一通訓斥,我方如夢初醒。

    楓庭還在醫院裏等著呢!

    “那,那我先走了。”我伸手,抹了一把眼角,抱著保溫箱,踉踉蹌蹌的回到車上。

    “要走趕緊,開車小心點!”邢天還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將保溫箱放在副駕駛座上,看著上麵星星點點的血跡,心裏很酸——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將這腎源,完好無缺地帶到醫院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