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探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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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景和徐橙被我的笑聲嚇了一跳,兩人憂心忡忡地看著我,估計是擔心楓庭的事情對我打擊太大,導致我神智不清,腦子出了問題。

    我笑完之後,轉頭看向徐橙,想走了火的炮藥,四處掃射。

    “媽,你真是太冷靜了,就像是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的冷血動物。不對,你本來就沒有感情吧?當年想進季家,所以把一切都當成你的跳板。楓庭母子遇上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我說完,扭頭就走。

    在楓庭的事情上,袁夢恨我和徐橙,所以在我的飯菜裏下墮胎藥,所以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我。

    盡管被袁夢傷害過,我卻無法對她升起恨意,所以隻好將這恨轉移到徐橙的身上,安慰自己,如果不是徐橙的話,這一切就不會變成這樣子。

    完美的轉移。

    沒有人需要被責備,除了徐橙。

    可是當我冷靜下來,才想到,難道在這所有的事情裏,值得被責備的,隻有徐橙一個人麽?

    不,當然不是。

    至少還要多一個季安適。

    拋妻棄子跟人玩婚外戀的是他,憑什麽他認為自己可以外麵彩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如果當初他沒有招惹徐橙,沒有許給她這麽多承諾,還會有後來的事情麽?

    既然不會,那又為什麽把所有的指摘都指向徐橙?

    她也是受害者,不是麽?

    隻可惜,這個道理, 是我後來才領悟的。

    當下,陷在恨意之中,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對徐橙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我們隻想推卸責任,卻不在意真相。

    後來的楓庭,在昏迷之後再也沒有醒來,我守在他的病床前,看著他的生命在我眼前一點點消失,卻無能為力。

    一直到淩晨,我不知為何突然打了個盹兒,然而也不過短短幾秒鍾,當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楓庭已經徹底掙脫了凡世的枷鎖。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從醫院離開的。

    恍惚間,似乎袁夢伸長了手要我給楓庭償命,我冷冷的看著她,無法生出更多悲憫勻給她。

    我現在,隻能自己抱著自己取暖。

    回到家之後,我蜷膝躺在床上,明明天氣炎熱,我卻冷的全身發抖,抱著自己,牙齒不住地打顫。

    封景進來摸了摸我的額頭,說要送我去醫院,我卻如抓著救命稻草一般抱著他,怎麽都不肯撒手。

    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走了,從此以後,我如何在這世上悲涼前行?

    楓庭和袁姨住的那套別墅,當初為了給霍青同籌還公款賣掉了,現在袁姨無處可棲。

    我本想讓她去我和蘇清豪的那套房子裏住著,她卻不肯。

    我記得她拒絕我時的咬牙切齒,如果可以重來,她估計會睜大眼睛,絕不會再踩上我和徐橙這種黏人的口香糖,成為她的噩夢。

    楓庭的葬禮一切從簡,他沒什麽朋友,所以追悼會隻有不到十個人參加,而在葬禮過後,袁姨便住進了養老院。

    還放出話來,我若是敢去看她,她一定叫我生不如死。

    楓庭離開後,我感覺自己徹底成了這個世界的孤。在家渾渾噩噩過了一個星期,窗簾被我拉上,房間裏終日不見陽光,封景試圖勸我出來走走,但每次都被我怏怏的拒絕了。

    徐橙來的那天,我正窩在床上睡覺,隱約間聽到有人進了我的房間,再然後,刺眼的陽光傳進來。

    我睜開眼,看到穿著一身幹練ol職業裝的徐橙,正叉著腰站在窗前,一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看著我。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難道楓庭死了,你就要跟他一起殉葬?”

    徐橙真是哪句話難聽撿哪句話說,我盤腿坐在床上,冷冷地看著她。

    “你來做什麽?這裏不歡迎你。”

    “我當然知道你不歡迎我,要不是封景三天兩頭去醫院找我,你以為我真樂意管你這檔子爛事?”

    徐橙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很快又落在窗外。

    “你年紀也不小了,總不能事事都要人照顧你。趕緊起床,下樓吃點東西。”徐橙倒是不怎麽客氣,一邊說著,一邊準備掀我被子。

    我從她手中一把抓過被角,斜著眼直直的看著她。

    “沒什麽事的話,您先走吧,我再睡會。”

    說著,我斜躺下身子,正準備閉上眼的時候,徐橙已經把我身上的被子扔到了地上。

    我的火蹭一下子就被點著了。

    “你做什麽?!”我看著她,像一頭發怒了的獅子,而徐橙則用一種悲憫的目光看著我,看得我心煩意亂。

    “離我遠點兒,我不需要你可憐。”

    我盤腿坐在床上,冷眼看著她。

    “誰要可憐你?我隻是覺得你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讓人看上去心裏作嘔罷了。”

    徐橙說話向來是撿難聽的說,我已經習以為常了。

    “那可還真是難為您了,眼巴巴的來我這兒找嘔吐感。”

    我冷笑了一聲,寸土不讓的反駁回去。

    可這一次,我卻沒有聽到預想之中的駁斥。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耳邊竟然傳來一聲歎息。

    是徐橙發出的歎息。

    她看著我,眉眼悠悠,“季恩梧,你難道忘了嗎,醫生當時是怎麽說的?”

    我下意識的看著她,不明白她這話什麽意思。

    而幾乎是同一刹那,一道電光劈過我的腦門兒。

    這幾天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沒時間去多想。

    我突然想起,楓庭的那顆腎!醫生說腎源不相配,但我記得很清楚,邢天說過,那是適配的腎源。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邢天搞錯了,所以心裏對他還頗多怨恨,隻是沒有發泄出來罷了,但我突然想到,或許……邢天沒有搞錯。

    是有人調包了腎源!

    我的腦海中迅速閃過,在高架橋上,對邢天緊追不舍的那輛車,還有後來發生的車禍。

    如果,那不隻是一場簡單的車禍;如果,那場車禍不僅僅是黑幫之間的摩擦而已……

    頭皮處傳來陣陣麻酥的感覺,我抱著自己的雙腿,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難道這一切的背後,有一雙手在操縱?

    徐橙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慢慢坐在了我的床邊。

    “是不是想到了些什麽?”

    她看著我,語氣稍有緩和。

    我驚詫地看向她,唇齒輕啟,“你……你怎麽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