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服務員端上一壺碧螺春走過來，小心地把茶放好，又在兩人麵前放上小茶盞，剛要倒茶，林雅晴說：“不用了，我們自己來。”

    服務員點點頭，轉身離開。

    林雅晴拿起壺，熟練地為郭博文倒滿茶，然後才為自己倒滿。郭博文看著在茶盞裏翻滾的茶葉，用鼻子聞了聞從水汽中滲透出來的茶香，感覺有股微微的醉意。

    早聽說茶能醉人，還真不是假的。”郭博文舉起茶盞，放在鼻子下麵聞著。

    林雅晴笑了：“你不知道吧？這碧螺春最開始的名字就是叫‘嚇煞人香’，據說就能讓人聞了醉死過去，後來經過移栽，才讓香味變得清淡了。”

    嚇煞人香？”郭博文說：“怎麽叫這麽土氣的名字？”

    這是江浙土話。”林雅晴說：“吳儂軟語怎麽在你嘴裏就成了土氣了？武漢話才是土氣。”

    郭博文笑了：“對，你說的沒錯。江浙我去過，那還是上大學的時候，在什麽地方我不記得了，和幾個男的吵架，結果愣吵不起來。江浙的男人說話也軟綿綿的，聽著別扭，不如女的說得好聽。哎，你說幾句我聽聽。”

    林雅晴笑了：“行呀，想聽什麽？”

    郭博文一愣，還真想不出要聽什麽：“這個，你跟你男朋友親密時說的話，可以嗎？”

    林雅晴大方地用蘇州話說了一句我愛你，聽得郭博文隻發愣：“這句話的意思我明白，還真有那麽點柔......怎麽說呢？真能讓人陶醉。”

    哈哈，你這麽喜歡聽女人說蘇州話，那找個蘇州的女朋友好了。”

    蘇州的？”

    怎麽？怕配不上你？”

    不是那個意思。”郭博文連忙說：“我可不想異地戀。不像你，看上去是個柔弱的江南美女，倒還真敢為了愛情離開天堂之地，佩服！這樣的蘇州美女，怕沒第二個了吧。”

    你也太小看我們蘇州女子了。”林雅晴說：“告訴你，我們蘇州女子誌氣大著呢，美國、歐洲，隻要是大城市，都有我們蘇州女子。說別的你不知道，知道劉嘉玲嗎？那就是我們地道的蘇州人，現在在蘇州還有房產。”

    劉嘉玲是蘇州人？”郭博文在腦子裏搜索著有關劉嘉玲的信息：“你要不說，我還真不知道。看她樣子還一直以為是北方人。”

    真不愧是理科男。”林雅晴說：“你們學理工的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特簡單？”

    什麽意思？”郭博文說：“是不是覺得你男朋友少點情調？”

    豈止是少點情調？”林雅晴說：“簡直就是沒有情調。”

    那可跟我不一樣。”郭博文趕緊聲明：“我雖然不知道劉嘉玲是蘇州人，但我可是一個有情調的人。”

    是嗎？我怎麽沒看出來？”林雅晴歪著頭，打量著郭博文：“跟你住一起有兩天了，都沒見你接過什麽電話。這是有情調？”

    這也不能說沒情調呀。”郭博文說：“電話多少能說明什麽？”

    林雅晴說：“不是說多少，是說你沒異姓女友的電話。你都多大了？還真是一個人？你是本地人，人也沒什麽毛病，幹嘛一個人？是耍酷還是有別的什麽毛病？”

    郭博文不自然地笑了，覺得林雅晴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怎麽？不好回答？”林雅晴不依不饒地問。

    不是。”郭博文說：“你應該知道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吧？我嘛，一個人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經濟基礎不行，所以，沒辦法決定上層建築。”

    不會吧。”林雅晴有些不相信地問：“你很窮嗎？就因為這和我合租？”

    窮不窮看怎麽看。”郭博文說：“你要讓今天拿出買房的錢，那我就屬於窮人了。這也是我為什麽要離開原單位的原因。”

    林雅晴一副饒有興趣聽下去的樣子。

    郭博文說：“21世紀就是物質第一的世紀，不能說現在的人很現實，而是這本身就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房、車、生活質量，都必須考慮到，如果不想啃老而要自己奮鬥的話，我現在就無法去談戀愛。”

    理由！”林雅晴說：“你就那麽確信自己隻能找到愛錢的女朋友？那你也太失敗了吧？”

    不是隻愛錢。”郭博文說：“我不想在這方麵花太多的時間。如果我能在三十歲的時候把房子的問題解決了，那我再戀愛的時候，問題就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