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傳言與保釋

    第二天，劉燦與江老板一起陪同萬律師以及任律師到了江北縣，直接來到了江北縣公安局，出示了委托書，提出了要求與當事人見麵請求。

    當方智軒被上麵處罰的消息傳出來後，除了縣委個別的主要領導知道他是為什麽被上麵處罰，其餘的都是不明所以，更何況是中下層的幹部職工了。

    越是不明覺厲，大家越是在紛紛地私下裏猜測，好像每個人都知道原因似的。聯想到剛剛發生在檔案局的事，如今江北縣裏都流傳著謝河也是有背景的人，他有個親戚在上麵當高官。所以本來就受到打壓的方智軒倒黴了！

    這個傳言公安機關裏也是廣為人知的。現在，這個事情剛剛過去了三天，就有京城來的律師，受到委托來為其辯護，更加證明了此點。

    在這個人情的社會，在這個現實的圈子，在這個跟紅頂白，人走茶涼的階層裏，誰願意為一個倒黴的人去得罪一個隱藏在暗中的神聖呢！何況這也是正當的程序。

    萬律師與任律師的請求很容易就得到同意的回複，因為此事的特殊性，謝河他們並沒有被送到看守所，仍然是關押在公安局裏。

    萬律師與任律師就在公安局安排的一個房間裏，分別與他們見了麵。向謝河他們說明了來的原因，陳述了其中的厲害關係，隻是隱去是劉燦的名字。得到謝河他們認可後，重新簽訂了委托書。

    經過萬律師他們的了解，事情與劉燦他們說的差不多，會麵結束後，萬律師要對謝河他們進行保釋，雖然公安局裏有了猜測，但畢竟還沒有得到上麵的通知或暗示。經過交涉，隻保釋出趙小花一人。

    此進劉燦已經到了檔案局的院子大門口，門衛已經換了一人，有了前一個門衛的例子，這個門衛笑容多了很多，也平和了許多。看著穿著與氣勢都不凡的劉燦，隻是簡單地問了句，就放他進入了檔案局。進入檔案局的劉燦，也在一樓打聽到那天的局長姓嶽，目前主持工作。

    臨時主持工作的嶽副局長，坐在辦公室裏，回想到昨晚去縣領導家的經過，心情可是非常地好，雖然領導沒有明確表示，但話語裏也暗示了，隻要主持單位工作單位時，能夠達到穩，對他去掉主持帽子而轉正，上級會考慮到他的情況。

    想到這個“穩。”字，嶽副局長的嘴角有了笑意，想來領導們也害怕檔案局再次發生醜聞與打架鬥毆之類的事件吧。

    維穩，是讓幹部職工們多幹點事呢，還是維持原樣呢？多幹點事呢，一則可以讓下麵的人，可以轉移精力，不會有什麽無事生非的事；而維持原樣，能達到平穩過渡的階段。這二種方法都各有各的好處。

    看來還是先開個會，統一下思想。嶽副局長正想著，聽到了輕柔的敲門聲，又是來匯報工作的，自從自己主持工作後，每天都有些人找些理由來匯報工作，名義上是匯報，實際上是投誠。

    等到敲門聲第二次敲起的時候，嶽副局拿了支筆，伏在辦公桌上認真的批示著文件，同時低沉地道了聲，“請進。”

    推開門，看到嶽副局長伏在辦公桌上，認真地批示著文件，劉燦走入了辦公室，並輕輕地帶上了門。

    等了一二分鍾，看到嶽副局長還伏在那兒，低頭寫著什麽，劉燦輕輕地咳嗽了聲，同時走上前掏出香煙，遞了支給抬頭驚詫地看著他的嶽副局長。

    聽到了咳嗽聲，嶽副局長有點不高興，怎麽手下有這麽不懂事的家夥，不悅的抬起頭，看到是劉燦，驚異地站了起來，“是你？”

    對於劉燦，他的記憶可是深刻。當時為了表達自己的善意，還對他暗暗地笑著打過無聲的招呼。他今天怎麽來了？來又有什麽事？

    “嶽局長你好。我姓劉，”劉燦含笑地上前，遞了支香煙過去，“不好意思，打擾你工作了。”

    接過香煙回過神的嶽副局長，含笑地指著辦公桌前的椅子，“原來是劉先生，請坐。”轉身從旁邊的櫃子裏，取出了茶葉與一次性紙杯，泡了杯茶放到劉燦的麵前，麵上好像尷尬地樣子，“不好意思，條件簡陋。”

    早在進來的時候，劉燦就已經將辦公室裏的情況，掃了一眼，確實比較簡陋，隻有張辦公桌及兩個組合櫃，連會客用的組合木椅子都沒有。

    見到嶽副局長將泡好的茶放到麵前，劉燦連忙站起身體，接過茶杯，道了聲，“謝謝。”也跟著應和了聲，“不容易啊。”

    雙方就條件的好壞寒暄了幾句，嶽副局長問道：“不知劉先生過來有什麽事？”

    “這次來，是為了上次的事。”劉燦斟酌著道：“上次謝河他們來打了門衛，我想麻煩嶽副局長，能不能做點工作，最好能私下與門衛解決。”

    “這個。。”嶽副局長遲疑了起來。現在自己主持工作是要求穩，受傷的門衛，自己也是去看望，好在是些皮外傷。但是劉燦什麽都不表示，就想讓自己出麵勸說門衛，不說別的，這樣可能會影響自己在局裏的威信，下麵人會說自己，胳膊肘向外拐。

    想到這裏嶽副局長瞥了眼劉燦，因為他的心中也不確定，關於大家都傳言謝河後麵有人，他是親身經曆的，也在病房中看到宣布對方智軒的處罰。看來這個人就是麵前姓劉的，是姓劉的在上麵有人，而不是謝河，那麽答不答應這個姓劉的要求呢？

    看到嶽副局長遲疑的樣子，劉燦明白過來了，是自己沒有表達清楚。平和地笑了二聲，“嗬嗬。。嶽局長是我沒說清楚。門衛的醫療費用以及誤工與營養費，都是我們出，另外看他還有什麽要求。隻要合情合理，我們都答應下來。”說著劉燦從包中取出條中華香煙放到辦公桌上，“這個事麻煩嶽局長了。此事越早解決越好。”

    有了劉燦的話，嶽副局長掃了眼放到辦公桌上的中華香煙，嗬嗬地笑了起來，“劉先生，門衛的工作我會去做，但具體的可能還是要你們與他當麵談談。”說著嶽副局長將香煙向劉燦這邊推了下，“這個香煙還請劉先生收回。說起來，這也是我的工作不是嗎。”說完後嶽副局長又笑了起來。

    劉燦又將香煙向嶽副局長推了過去，“是我們不好意思，影響到嶽局長的工作，現在又要麻煩你去做工作。現在時機不對，等事情忙下來，我請嶽副局長好好喝一杯。”

    就在劉燦與嶽副局長，寒暄聊天的時候，萬律師他們已經為趙小花辦好了保釋手續。從公安局裏出來後的趙小花，沒有見到丈夫謝河他們，有點慌神了，拉著萬律師的胳膊，“萬律師，我丈夫他們呢？”

    “謝河他們，公安局不同意保釋。”看到趙小花失望又害怕的神色，萬律師安慰地道：“不過，你放心，你丈夫他們在裏麵不會有事。”

    “謝謝、謝謝。”趙小花忙不疊地說著謝謝，可還是不鬆手地問道：“那他們什麽時候能出來？”

    “這個。”萬律師沉吟了下，“我們正在努力，也有可能要等到開庭後，或者是有上麵領導的同意。”

    “還要打官司？”趙小花害怕了起來，作為國人來說，一般都不想打官司，何況是農村來的，又是與官員打官司。她深深地記得，當時看完電影【秋菊打官司】，回到家與方智軒聊天時說起這事。

    當時，方智軒很是不屑一顧的眼神，嘲諷地笑道，那是宣傳是忽悠，而且村長並不是幹部，如果將村長換成個有點權利的官員，現實中你看能不能打贏官司！

    想到這裏，趙小花失神地放開了手，捂著臉蹲到地上，嚶嚶地哭泣起來，“這可怎麽辦，都怪我、都怪我。”說了幾句，揮手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抽了幾巴掌，“叫你不要臉偷人。”

    見到趙小花如此的樣子，任律師邊連忙上前，拉了下趙小花，安慰地道：“不用擔心，我們不是來了嗎。聽說你記有日記，能不能交給我們，可能對案情有幫助。”

    聽到了任律師的話，趙小花抬起頭，眼睛除了淚水，也有希望，“真的？”

    “真的！”任律師重重地點了頭，也顧不得趙小花感受，盯著她認真地道：“這是此次打架的起因，對案情以及法官的判決很重要。”

    “好。”趙小花很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我馬上回去拿給你們。”

    “那我們與你一起吧。”萬律師道：“我們有車，能盡快地趕回江慶市。拿到日記後也好盡快與任律師研究下。”

    就這樣，萬律師聯係劉燦後，由江老板開著車，送萬律師他們回江慶市，而劉燦留在江北縣，與門衛協商私了的事。在拿到日記回江北縣的路上，江老板隨意地問起了萬律師，“聽說，現在有好多人都去京城裏告狀是不是？”

    “是有這回事。”任律師，遲疑了下，說道：“不過現在每個省、市設在京城的辦事處，主要的任務就是攔截與遣送這些回家。現在這也是上麵對各個省的考核指標了。”

    “哦。”江老板一邊開車，一邊隨意地看了眼坐在副駕駛的趙小花，又問道：“那有沒有告狀成功的呢？”

    看到江老板的眼神，任律師微微地笑了下，“有，不過正常情況他們都是先到當地政府告狀，如果告不通的情況，才會到市裏、省裏，最後才會到京城。”

    “是呀。”江老板感歎了句，“說實話，能在下麵解決，誰又願意千裏迢迢去京城呢。都是被逼的呀。”

    聽到江老板與任律師之間的對話，趙小花忍不住地問道：“這樣真的行嗎？政府不抓嗎？”

    聽到趙小花的問話，江老板笑了起來，“嗬嗬。。告狀。政府怎麽抓，就是以前古時候，衙門還在大門前放張鼓，為老百姓來告狀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