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白龍出潭窺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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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章:白龍出潭窺月

    隨著一聲嘶吟,風暴,一條真龍露出了本來的麵目。鯉魚須,牛鼻,馬臉,虎睛,鹿角,蛇身,鷹爪,魚鱗,獅鬃,狼口。這是一條真龍,不是蘇歇想象的蛟龍,而是一條實實在在的真龍,或者說角龍。

    白色的身子在月色下更顯明亮,嘶吟,真龍出水,對著月亮盤旋,不過,真龍始終在注視身體瘦削的釣叟。

    這時,釣叟抬起低著的頭,露出被鬥笠遮住的眼睛,有一個詞,叫目露凶光,沒有錯,一位瘦削的釣叟,對著一條真龍,目露凶光。

    釣叟甩了甩的釣竿,釣竿一端的細線在空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像極了剛剛出水時真龍的樣子,一樣的蜿蜒,一樣的銀白光芒,一樣的,,,充滿力量。

    真龍的力量來自本身,漁線的力量自然來自握住它的人,那個瘦削的釣叟,或者說那位強者。

    這是強者,真正的強者,能和一頭真龍怒目相對的人,自然不會是一位簡單的釣叟,一位能在馳星院止樓下的黑龍潭垂釣出一條真龍的人,自然是一位獨絕天下的絕代天驕。

    黑龍潭,這座湖泊的名字,雖然此時的真龍是白色的。

    事實上,整片大陸,或許沒有在修為上比那個瘦削的釣叟更厲害的人了,他不是馳星院的人,但是他已經在此垂釣百年有餘,馳星院換了任院長都沒有對此表示任何異議。當然,他們也隻能沒有異議。

    在這位釣叟麵前,馳星院的院長,隻能保持沉默。

    當然,此時,作為馳星院的院長,自然是要來查看情況的,事實上,風波乍起的那一瞬,一位白胡子的老頭已經察覺到了異樣,當水珠漫天,一場大雨襲來的時候,這位老頭已經到了黑龍潭的外麵。

    當然了,幾乎同時到的還有一個熟悉的年男子:關南癲虎,周寧關。

    癲虎此時十分狼狽,白天的儀態早已不複:隻匆忙的穿了一件衣,而且偏露一邊,沒有係好衣帶。而那老頭要好許多,衣著整齊,道髻高挽,白色的須子隨風飄揚,雖然神色匆忙了些,也倒有一些仙風道骨的意思。

    然而事實證明,人還是要看內在美的,不管是白天儀態不凡的周癲虎,還是此時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頭都沒有任何作用。

    在那個不起眼的釣叟和空對月嘶吟的真龍麵前,這兩位院長像小孩子一樣不夠看,在這個世界,修為境界一係列的東西才是決定人的地位的最主要的因素。

    縱使白胡子的老頭此時作為九院之一的馳星院的院長,癲虎兒是副院長,在這位的麵前,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銀白色的漁線依舊在空飛舞,映襯著此時憤怒的蛟龍兩位強大的存在此時靜靜對視,沒有一聲異響。

    “奶奶的,真是這兩位幹起來了!”周寧關此時也隻敢在心裏暗暗感歎,作為副院長,雖然他對這兩位知之甚少,但是依舊有所了解。

    止樓興建在前,大周開國之後才有的此時的黑龍潭,據說這是一條黑龍死前圍著止樓聲哀歎,身死以後化成一座浩瀚的湖泊,就是此時的黑龍潭。

    而白胡子的老頭白院長曾經隱晦的告訴他譚還有一條白龍,誰曾想,這不是自己當初所想的蛟龍,而是一條真龍,一條隻要願意,隨時可以淩空飛升的真龍。

    而此時跟它怒目對視的這位老頭豈不是也有可以飛升的境界?“這年頭是怎麽了?天下不出天道強者已久,誰知道這裏居然有兩位!”

    可是白胡子的老頭沒有心思胡思亂想,他對這二位的身份比較了解,一旦二位出相向,即使黑龍潭有陣法籠罩,外泄的餘波依舊可以蕩平整個馳星院,就連陣法繁多的止樓也有可能被夷為平地。

    況且今天是新生正式開學的第一天院內萬千學子何如?他們都是大周朝千挑萬選出的英才,如果馳星院遭難,死掉的英才可絕對不止大周國的九分之一。

    “老頭坐在這裏一百多年了,馳星院換了任院長,大周國的皇帝也換了任了,為什麽偏偏在自己的出了亂子呢!”白胡子老頭也是一肚子的委屈無處說。

    總之一旦戰鬥打響,自己的生命安全先放在一旁,馳星院千年威望不複,自己白家百年聲譽盡毀,而且滿院英才盡皆身隕的罪名和罵名都得自己背負。一想到這裏,姓白的白胡子老頭真是欲哭無淚啊。

    正在這時,又是一聲嘶吟,白龍朝天飛去,氣勢雄渾,一轉身,盤附在止樓之上,對著月亮一聲哀歎,又憤恨的看了眼釣叟,低頭向水裏潛去。

    正在白龍下潛之際,瘦削釣叟似乎並不解氣,抬起的釣竿,對著白龍抽去:細細的漁線就像一條縛龍長鞭,猛烈的延伸開來,精準的落在白龍的身上。

    這次白龍沒有嘶吟,回頭看了一眼釣叟,依舊自顧自的潛下了水去。

    看到這一幕,並且感知到白龍的氣息慢慢消退,白胡子的老頭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白退去,終究是一件好事。經過這麽一鬧,估計在自己的任期內估計是不會有什麽意外了,除了這兩位,馳星院內,估計沒誰能給自己找不痛快。

    若隱若現的大陣痕跡消退,詔示著一人一龍的衝突淡化,風波退去,釣叟有恢複了低頭盤坐的姿勢,的釣竿連著魚線穩穩的落在湖水,隻驚起一絲的漣漪。

    一切恢複了往日的寧靜,除了馳星院下了一場雨,吹落了許多的樹葉,吹斷了許多的枝條,一切都跟往日一樣。

    風波褪去,趕得及來這裏的隻有馳星院的院長大人,和一位副院長大人,白胡子的院長大人負乘風離去,剩下一件該處理的事自然就交給了周副院長了。

    這件該處理的事是什麽呢?自然就是此時還在樹葉下被掩埋的蘇歇了。作為馳星院的兩位院長,雖然應付不了兩位天道者的爭鬥,但是如果連這麽個大活人的氣息都察覺不到的話,那這一身,不,兩身修為真是喂了狗了。

    周寧關也不知道這位奇怪的侄兒跑來黑龍潭幹什麽,但是從氣息上看,是蘇歇無疑,蘇歇此時身上的傷雖然重,但是並不致命,所以周寧關沒有太過緊張。

    不緊張?怎麽可能,不說老頭子,單是一個蘇虎就夠自己受的了!但是這點小事,那個二愣子不會跟自己起什麽衝突吧!

    要不要告訴蘇家呢?這是此時他心裏糾結的問題,思考,他把蘇歇抱到了自己的房,做過簡單的處理之後叫來學院的治愈教習,為蘇歇治療。

    蘇歇此時還沒有修行,但是本身體質沒有太若弱,隻是撞擊,骨骼受到了損傷,身體內髒被衝擊出傷。

    教習的治療隻能讓蘇歇自己的內髒得到修複,然而骨骼隻能慢慢的調養恢複了,簡單說就是要臥床休息。

    這時,周寧關真的是一籌莫展,看來,隻能告訴蘇家了,頂多挨頓罵唄,估計按照老頭子的性格是得接蘇歇回去。

    可憐的小蘇歇,剛來馳星院一天就得回去。

    自己是親自去呢,還是寫信呢?算算速度,還是讓紅雁傳信吧,隨即修書一封,闡明黑龍潭的一切,並說明此時蘇歇的身體情況,具體做法,等老頭子自己做定奪吧。

    放逐紅雁,撫著窗子,周寧關露出了一絲倦怠,白胡子老頭在上麵什麽都不用管,活是自己的,好處是他的,隻需要等到退休就好了,這院長當得,跟養老差不多。

    不對,紅雁飛得再快,能有周副院長的玉笛橫空快嗎?好吧好吧,老頭子總不能拿紅雁出氣吧,自己明天一早不是得去狐取院交流經驗呢嘛!

    想到這裏,周寧關不由得讚了聲自己智,“果然,關南癲虎兒,才貌並舉啊!哈哈哈哈哈!”

    好了,既然要去狐取院交流經驗,自己是不是得安排一下具體工作嘛!

    想好這些,周寧關抱著剛剛接受完治療的蘇歇,回到了自己給蘇歇安排的失風小築,從院,穿過沒有關的二樓小窗,周寧關徑直來到來到蘇歇隻用了一天不大到的書房,穿過書房,他把蘇歇放在臥室,蓋好被子,明天來的是誰,怎樣把蘇歇接回去,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要是到了馳星院,蘇家的人還找不到蘇歇具體在哪,世族大門的臉麵就可以直接扔地上不要了!

    做完這些,看著不知道是昏迷還是熟睡的蘇歇,周寧關走回書房,提筆蘸墨,在蘇歇案上的黃色箋紙上寫道:

    酥些吾侄安泰,

    侄兒初入馳星,不幸遭此大難,世叔愚鈍,未能護侄周全,實是世叔之過,然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世叔雖為一院之長,身有薄技,仍力有未逮,萬望侄兒見諒。

    今侄重傷,吾心傷痛,本應床前親侍,然院內公務,十萬火急,世叔身為院長,責無旁貸,故將親往關北,數日得還。疾首留書,淚不成言。

    落款是:你周叔。

    經過客廳的時候,周寧關將信放在曲水柳的桌子上,再用茶碗鎮好,灑然推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