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狙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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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是廢物)”麥擾閉起眼吐出這一句,聽得眼鏡男十分心冷。
可旋即,麥擾猛地睜開眼,將那張印著jiān kòng畫麵的傳真一把抓了起來,雙撐在眼前,顫抖的指頭幾乎將紙揉碎:“驍!”
他就這樣突然哭叫起來,紅著鼻子,鼻涕都流了出來:“(你到底要怎樣!你到底要怎樣啊!!驍!!)”
他的瘋樣嚇壞了眼鏡男,尚在躊躇之際,麥擾猙獰恐怖的笑臉卻從滿是皺褶的傳真後露了出來。
隻見他猛地拿起桌上的*,對準眼鏡男“乓!”地開了一槍。
子彈蹭著耳朵向後飛了過去,眼鏡男登時就尿了出來,大喊著就要往外跑。
槍聲在身後不斷響起,伴隨著麥擾滲人的大笑,直到眼鏡男扒開門把跌出去時,才發現這幾槍全都打空了。
壯漢聽見槍聲,剛好趕了過來,眼鏡男大叫著老板瘋了,擺開他跑出了門。
門虛掩著,壯漢使勁咽了口口水,隨後輕聲上前,把放在了門板上。
他聽見一些接連不斷的“哢嚓”“哢嚓”聲,不敢耽擱,將門猛地推開,卻瞬間愣了住。
隻見麥擾臉上掛著淚痕,含著左輪的槍口,右的大拇指正不住地扣著扳——“哢嚓”“哢嚓”地響著。
“bss!”壯漢幾步上前,把槍奪了下來,麥擾則依舊喊著,用僅剩的一隻胳膊捶打著桌麵,把白粉揚了一身。
這樣鬧了好一會,他才終於脫了力,癱在椅子上,睜著眼睛,張著嘴巴,似乎進入了一種無意識的狀態。
壯漢累了夠嗆,將撐在桌子上歇了幾口氣,又看了一眼麥擾,隨即拿出,走到窗前打了個diàn huà出去。
此時的坤民正在一處會談室裏和一個合作夥伴談著事情,私人diàn huà卻突然響起來,拿出來一看,跟身邊的人賠了個不是,幾步出了門接起了diàn huà:“(怎麽?)”
“bss”壯漢一邊小聲說,一邊回頭看著麥擾的反應:“(是大老板…他又犯病了)”
坤民叉住腰,既無奈又憤怒地來回走了一圈:“(他又怎麽了?)”
“(他對自己人開槍了)”壯漢強壓著聲音,似乎仍舊心有餘悸:“(不過因為嗑多了粉,一顆都沒打)”
坤民深呼吸了一下,隨即道:“(如果再有這種情況,你就馬上給我回來,知道了嗎)”
“(那大老板怎麽辦?)”壯漢回頭看了一眼麥擾:“(這兩天外頭風聲太緊了,現在他身邊隻有幾個人而已…)”
“(你別管那個!)”坤民暴怒地喝斷他:“(一吸起粉來他就變成了個廢物!多少次就因為這個給我們惹來了麻煩!我告訴你,如果再有這種事發生,你馬上給我抽身回來!聽見沒有!)”
他這句話的意味可以說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一滴汗從壯漢的額頭上滴下來,他咽了一口口水,點點頭:“(好,我知道了,老板)”
diàn huà掛斷,壯漢揣回,回頭看去,隻見麥擾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癱在那裏。
以前打仗的時候,他是多麽勇猛啊,壯漢感歎道,hé píng扼殺英雄,這句老話說的果然沒錯。
幾個小時後,眼鏡男被一個下捉了回來,看上去仍未從驚嚇脫離,抖個不停,坐在偏屋裏頭一動也不動。
麥擾則漸漸恢複了過來,看著自己麵前的一片狼藉,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默默把撐在臉上,用肘抵著桌子,僵硬如同石像。
一個下帶了飯回來,麥擾不吃,隻是一個人坐在大屋之,其他人不敢出聲,均悄悄地躲進了側屋裏。
他們不免討論到了麥擾對眼鏡男開槍的事,幾個下都是臨時就近就快找過來的,素質比較低,對老板的老板不見得那麽畏懼,話說得也比較隨便,好在聲音不大,不至於惹禍上身。
眼鏡男吃了飯,又喝了兩罐啤酒,心情終於平複了一些,開始和其他幾個人打牌,期間也開始小聲念叨幾句,在麥擾下做事賺的是驚心錢,看來此時金錢的比重在他心重歸了上風。
壯漢則沒參與任何話題,隻是低著腦袋在一邊的床墊上擦著槍。他原本在政府軍裏幹活,後來在做了坤民的護衛頭子,已經很長時間了,這段時間要不是麥擾狀況頻出,他是決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在此之前,他極少見到傳說的“殺神”麥擾,也一直懷揣著崇敬與尊敬之心,可是這幾天下來,不得不說就連耐心都快被消磨光了。
現在的麥擾跟傳說裏的那個人,相差太遠了。
時間艱難地消磨到下午時,事情出現了轉折——有diàn huà打來說,看到董漢驍出現在法國區附近。
法國區是馬俯在殖民時期留下的一大片老建築,年代久遠,加上跟市心距離有些遠,很多房子都廢棄了,現在住的人並不多。
眾人均騷動起來,壯漢連忙通知了麥擾,打算請求他的許可帶人出發,可麥擾卻堅持要一起去。
壯漢當然不同意,可麥擾的樣子讓他根本不敢開口規勸,隻能咬牙默許,叫上另外個人一起下了樓。
“轟轟”車子點了火,幾人上車,麥擾坐在間,正把一副快拔槍套穿在身上,那支閃閃發光的沙鷹左搖右晃,最後終於固定在了左邊的腋下。
“(您不該一起來)”在開車之前,壯漢明知自己是多嘴,但還是盡了本分:“(雖然他就一個人,但是就過往來看,也很危險)”
“(危不危險不用你告訴我)”麥擾套上了自己的夾克,眼睛緊緊瞪著前方:“(看著他女人的那個人聯係斷了,這次放過他,恐怕一輩子都抓不到了——走!)”
引擎發出一陣轟鳴,車子就這樣上了路,麥擾掏出打了一通diàn huà出去,是給一個馬俯的下打的,在簡要說明了情況之後,他叫那個幹部準備些人接應。
看來他還沒喪失理智到瘋狂的地步,壯漢坐在副駕駛上想,他深知毒品能將人的腦袋侵蝕到何種地步,在坤民的下幹活,濫用毒品是大忌。
車子很快開到了一處十字路口,此處向著市心,車流繁雜,麥擾正在撥著第二通diàn huà,就在此時,壯漢的眼前突然被晃了一下。
還未仔細辨認,隻見眼前的玻璃突然碎裂開來,緊接著“噗”的一聲,司的胸前猛地濺出一股血霧,叫都沒叫出聲便死了。
玻璃渣還未完全灑落,壯漢猛地一激靈,這才看見街對麵的樓頂有一個黑影正端著一把槍,狙擊鏡正反射著太陽光。
“(遇襲!下車!)”壯漢大喊著,猛地推開車門掏出槍,對著樓頂“砰!砰!砰!”一通猛射,他的槍法紮實,幾槍便打到了樓頂的屋簷處,濺起一陣碎石,那個黑影也躲了回去。
在他開槍的空檔麥擾也下了車,街上的行人被突然開始的交火嚇得四散奔逃,原本等著紅綠燈的車子們也都開動了起來,才幾秒的功夫便在路口間擦撞了幾輛,現場一片混亂。
槍的子彈打空,壯漢一邊往槍裏塞著彈匣,一邊躲到了路邊的垃圾桶後,朝人喊道:“(我在上彈!掩護我!)”
兩個民兵雖然驚慌,但是得了指揮,反應卻也出奇的迅速,一起抬朝樓頂開槍,同時將麥擾向街角被遮擋的地方護送過去。
也是在這時壯漢不經意看到了麥擾,他的表情一晃而過——他很確定麥擾在笑。
他很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但還未多想,兩個民兵的子彈便打光了,幾乎是在瞬間,便聽遙遠的高處一聲破空的爆響,隻見外頭那個民兵一聲慘叫,肩膀處的血肉瞬間炸開,整個人打了個旋,向後跌在地上。
怎麽回事,是shan嗎?——他怎麽知道他們會經過這裏?!壯漢背靠著垃圾桶瞪著眼睛,心驚疑不定,冷汗瞬間已冒了一頭。
好在剩下那個民兵沒有掉鏈子,把麥擾護到了街角後頭,市民仍在奔逃,有幾個正好朝這個方向跑了過來,壯漢趁著這個功夫露頭看了一眼,那名狙擊還在,深吸一口氣,隨即猛地起身,一邊向街角移動一邊舉槍向樓頂那人射過去。
“砰!砰!”他開了兩槍,順抓過旁邊一個女人擋在自己身前,同時繼續開槍,可樓頂的那人卻突然趴下了身體,就在壯漢即將接近街角的一瞬,狙擊鏡反射的光芒在他的眼前再次一晃而過。
火光乍現,如同按快門一般,壯漢整個拿槍的右瞬間炸開,女人的尖叫戛然而止,因為她的頭發連帶著*一股腦地灑到了他的臉上。
鑽心的劇痛跟著鮮血一起出現,壯漢倒在地上,臉瞬間就白了,卻仍努力向前爬著,好在人群仍十分擁擠,雖然被踩了好幾腳,但他也得以躲在了一尊石雕後。
他用盡全力扯下衣服,腎上腺素的分泌使他的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著,將布料咬住捆在了斷臂上方,使勁一拉,布料都幾乎快被扯破,可血終於不再向外噴了,森森白骨就這樣裸露在空氣,十分具有視覺衝擊力。
後方的槍聲停了,他抬頭一看,卻看到麥擾正在打diàn huà——咬著牙看向旁邊,人流散去,百米之內隻剩他們人了。
“(撤吧!)”他聲嘶力竭地大喊:“(讓他們趕緊過來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