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齊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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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過一會兒,康澄生來了,雖然見王從容是在教木迎春寫字的樣子,但還是能看出二人有些親昵,欲轉身離去。王從容起身,說:“既然來了,肯定有事,院長又何必急著走呢?”

    康澄生施禮,說:“沒什麽大事,這幾日都忙著書院裏的事情,也沒來看過先生,特來請罪。”

    王從容說:“無妨,現在破案和保護學生才是第一等大事。我們這也沒什麽事,院長要是有話就請直說。”

    康澄生說:“都已經安排學生們去東配房和西配房休息了,樓下有府衙的官差把守,應該不會有事的,學生的家人們也都回去了。隻是齊登元被齊老爺帶回去了。其他的,也沒什麽。”

    王從容說:“就在這樓門前,在下也聽得院長和伍大人勸說他們了,想必是齊陽帶頭來的。既然他那麽想讓兒子回家,那就隨他吧,我們也拿他沒辦法不是。隻要不出事就好。”

    康澄生歎了口氣,說:“誰說不是呢,齊老爺總是仗著自己身份顯貴,從不把我和伍大人放在眼裏。”

    王從容說:“那院長和伍大人還替他們的兒子說好話?”

    康澄生說:“這一事歸一事。雖然那些名門望族瞧不上康某,但這些學生總是沒有過錯的。”

    木迎春說:“康院長是不管廚房裏的食材,還是配房裏的用具,都要親自去檢查過的。不像你們就知道喝酒閑聊,對待那些學生,院長可比你們上心多了。”

    康澄生說:“都出了這麽多樁慘案,不由得康某不仔細啊。要是破不了案,這書院恐怕都要毀了,我怎麽對得起曆代先賢啊!”說著說著,康澄生就傷感起來,還掉起了眼淚。王從容和木迎春多有安慰。

    已到了戊時,還有人來敲門,聽聲音像是一位老者。康澄生說:“是齊老爺的馬夫姚老。”

    王從容說:“不好,可能出事了。”木迎春和康澄生均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隻見王從容急急忙忙去開門。

    剛一開門,姚老就問:“不知我家老爺可還在書院裏?”

    人都很奇怪。康澄生說:“齊老爺不是帶著齊登元回去了嗎?”

    “小人也奇怪,老爺怎麽沒叫醒我?”

    “那馬車還在書院外麵嗎?”

    “沒了,想是老爺和少爺已經回家了吧。”

    王從容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問:“到底怎麽回事?”

    姚老說:“來書院時,是小人駕車送老爺來的。可好久不見老爺出來,小人便去了轉角的店裏吃了點東西,迷迷糊糊就睡去了。醒來時天色已晚,且馬車也不在了,就讓官差通融一下,進了書院,特來問下康院長。”

    王從容說:“不好,真要出事了。”然後對木迎春說,“我和院長馬上去齊家,小妹去樓上請一下鄔老師,隨後就趕來。”說完,王從容就和康澄生、姚老出了書院,還帶上了幾名官差。

    在很遠的時候,王從容等人就看見前方有一團熊熊大火。這裏就是齊家的房子外,燒起來的正是齊家的馬車,官差們馬上前去救火。大火撲滅後,眾人發現裏麵有兩具燒焦了的屍體,全是**裸的,身上還有一些凝固住的漿塊。姚老一眼認出,死的是齊陽和齊登元,忙跪地痛哭。地上還有二人的衣服,眾人也認為正是齊家父子,都感到萬分惋惜。王從容卻見旁邊池子裏的粉刷漿液撒滿一地,就馬上讓官差去池子裏打撈,看看是否有異樣,可惜什麽也沒撈著。此時,木迎春和鄔啟迪也剛好趕來。

    王從容心生一計,蹲下,握住姚老的,說:“你們看,齊登元沒死,還有一口氣。”眾人吃了一驚,忙低頭去看。王從容把袖子一甩,就讓木迎春領著兩個官差將齊登元抬回藏書樓偏廳的休息室。在臨行前,王從容對木迎春如此這般吩咐了一些事情,然後又命眾人到處找找,看看能否發現一些有用的線索。

    在拐角處,鄔啟迪發現畢霄正躲在角落裏,渾身顫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見眾人圍了上來,畢霄一聲慘叫,嚇得眾人連連後退。稍加安撫後,王從容就問話了,可畢霄要麽一言不發,要麽就是問東而答西。王從容自知她是被嚇到了,便不再追問。除了留兩名官差將齊陽的屍體抬回縣衙外,王從容就與眾人一起送畢霄回家了。

    沒一會兒,隻見畢四和皮順花從後院迎了出來,都是衣衫不整的樣子。眾人已知了大概,隻是此時並不在意這些,便對二人說起了齊家的事。在畢四和皮順花的關懷下,畢霄的情緒好了很多。

    “畢老伯,您不是和女兒一起回來的嗎?”

    “沒有。霄兒貪玩,又想跟生兒和珍兒多待一會兒,執意不肯與小人一起走。”

    “那您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書院?”

    “吃了飯,就出來了。”

    “我可以作證。畢掌櫃腿腳不方便,就跟在下說店裏沒人,他不放心就出了書院。”

    “怎麽,這有問題嗎?”

    王從容忙說:“沒有,沒有。”

    鄔啟迪說:“就在半柱香前,齊老爺和齊登元死在了自家的門前,王先生隻是例行公事而已。”

    王從容補充說:“齊登元還有氣,已經抬回書院的藏書樓了,還不知能不能救得過來。”

    畢四很驚訝,說:“是嗎?還把我家霄兒嚇得這麽慘。不知凶抓到了沒?”

    王從容說:“事發突然,凶想必已經逃之夭夭了。現在,我們能否問畢姑娘幾個問題?”畢四雖然心裏不願意,但還是答應了,又安慰了畢霄一會兒。

    王從容問:“你怎麽會跟齊老爺他們一起的呢。”

    畢霄定了定神,說:“我並沒有跟他們一路走。隻是大家都散了,哥哥和姐姐都勸我早點回家,我才離了書院。剛走出書院,就看見齊老爺和齊哥哥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什麽人。齊老爺看我出來了,就堅持要送我回家。我覺得齊老爺是好人,就上了他的馬車,是齊哥哥駕的車。可一上馬車,那齊老爺就不停地……”

    王從容笑著說:“是‘捉弄’你吧?”

    畢霄紅著臉,點點頭,然後說:“我當時非常後悔。好在沒多久就到齊家門口了,還是齊哥哥提醒他父親的。我就趁下了馬車。”

    王從容說:“那齊陽是不是老不願意的樣子?”

    畢霄說:“我可沒來顧得上看,逃都來不及了。可在我下車沒多久,就有兩個黑衣人攔住了馬車。其一人把齊哥哥打暈後,就扔進了那個大池子,另一人竄上馬車,也把齊老爺扔進了大池子。任憑齊老爺和齊哥哥怎麽掙紮,也逃不出兩個黑衣人的段。後來他們被扒了衣物,又抬回馬車上,大火就燒起來了。我當時被嚇傻了,隻能捂著嘴不出聲。”

    王從容問:“還有別的嗎?”

    畢霄說:“我知道的就這麽多。再後來,我就看見了鄔老師。”

    王從容點點頭,說:“好的。你說的情況很重要,我先替伍大人謝謝你。”

    畢霄說:“那你們可一定要抓住凶,給齊哥哥報仇啊!”王從容隻說一定早日破案,再聊一會兒,就與眾人一起離去了。

    剛回到藏書樓的偏廳,木迎春就問:“幹嘛弄個死人回來,有什麽用?”

    王從容忙捂住木迎春的嘴,還四處張望了下,然後說:“噓!先別說出去,說不定破案就靠它了。”在王從容鬆後,木迎春隻“啊”了一聲。

    王從容又說:“請大夫了嗎?”

    木迎春說:“請了,是城裏有名的邵大夫。不過他隻看了一眼,就走了。如果有人問起,我還是讓他說齊登元還有一口氣,隻是暫時昏迷不醒而已。”這便是在齊家門前,王從容吩咐木迎春辦得事。

    王從容說:“好,這裏就留給齊登元,我們去隔壁吧。”

    木迎春又“啊”了一聲,說:“今晚睡在死人隔壁,這不太好吧?”

    王從容說:“今晚隻能委屈你了,要想換房,也得明日不是。最多……最多我陪著你。”

    木迎春說了聲“好”後,就拉著王從容去了隔壁的房間。在讓木迎春睡下後,王從容放下了簾子,自己在外頭守著。從細縫裏看,隻見王從容又翻看自己的記錄紙件,木迎春覺得他還算是正人君子,就安心睡了。而王從容就在兩張紙上補充了一些字,心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也安心得在座椅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