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再得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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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次日,因為睡得不舒服,王從容很早就醒來了,也沒打擾木迎春,悄悄到隔壁看了看齊登元,就徑直出了藏書樓。可他剛伸了幾下懶腰,元哲皓就拿著兩份卷宗來了,並說:“這是死者的屍解結果,隻是冰窖裏的那隻老鼠還沒出結果。”

    王從容接過卷宗,一份是死者的,一份是老鼠的,大致看了看,說:“元大人真夠積極的,連齊老爺的也做好了。”

    元哲皓說:“伍大人催得緊,下官自然要多出力。”

    王從容點點頭,說:“那冰窖裏的那隻老鼠,誰看著呀?”

    元哲皓說:“有兩個衙裏的人輪流看著,我都吩咐好了,一旦有了結果,就會馬上稟報的。”

    王從容說:“好,有勞元大人了。我們去屋裏說把。”

    隨後,二人進了藏書樓,王從容就仔細看起卷宗來。

    在西山天王廟裏的安熙慶,死於酉時,除了木劍入魄門以及周圍的淤青外,身上並無其他傷口,體內亦無異樣,隻是破了顆門牙;

    在東麵護城河裏的常在霄,死於寅時,身上有多處傷口,分兩種,一種與竹製囚籠上的鐵荊棘吻合,通過老鼠實驗,另一種傷口不僅為菱形,還與尖尖的竹片吻合,體內無充水現象;

    在南山閻羅殿裏的時如土,死於午夜,呼吸道和食道均無土質,卻被煙氣熏黑,肺部有明顯燒傷的跡象;

    在北門冰窖裏的卞望天,死亡時間不確定,身上有匕首穿心的傷口和砍斷玉莖的多處傷口,呼吸道和食道有少許苔蘚,肺部異常腫大;

    在自家門口的齊陽,死於戊時,身體全部燒焦,頸部斷裂,呼吸道和食道都是漿體,胃裏的漿體最多。

    王從容心想:西金、東木、南火、北水和土,那應該就是五行了。

    西山天王廟為西屬金,酉時屬金,可木劍屬木;

    東麵護城河為東屬木,寅時屬木,尖竹片為竹為木,東木是指常在霄;

    南山閻羅殿為南屬火,火燒煙熏味火,但午夜是子時,子時屬水,這就不對了;

    北門冰窖為北屬水,子時屬水,冰為水,北水是指卞望天;

    齊家在登封縣的央為屬土,戊時屬土,粉刷漿體為土,土是指齊陽和齊登元。

    王從容又想了一會兒,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麽,決定要親自去查驗屍體。

    此時,鄔啟迪和愛小軒下樓了。鄔啟迪抱拳施禮,說:“昨日回來後,在下跟軒兒說起了書院發生的慘案。她就跟我說了一些事,我覺得可能是一條思路,特來告訴先生。”王從容忙起身還禮。

    見愛小軒看了一眼元哲皓,王從容說:“無妨,他是驗屍官,不僅跟凶無關,而且也幫了不少忙。”

    愛小軒便說:“其實安熙慶、常在霄、時如土、卞望天、齊登元和齊老爺都來過蘭翠閣,每次他們都指名道姓要小妹迎接。”

    王從容說:“這‘小妹’二字用得好啊!”

    愛小軒問:“啊,什麽意思?”

    王從容笑著說:“沒什麽,日後你們就會明白了。對了,他們六人是一起去的蘭翠閣嗎?”

    愛小軒笑了笑,說:“怎麽可能!哪有父親帶著兒子一起去蘭翠閣的?齊老爺是自己一人去的,五位學生卻是一起的。不過,他們都遮住臉的,應該是怕被人認出來,到了小妹的客廳裏,才揭了麵紗。”

    見王從容點點頭,愛小軒又說:“不知道對先生有沒有用,還是亂了先生的判斷。”

    王從容卻說:“幾個學生和一個望族的領袖人物去看你,他們想幹什麽?”

    從偏廳的房間了傳出了聲音,說:“還能幹什麽?你不知道何師我是什麽樣的人嗎?這些人,準是讓愛姐姐陪他們喝花酒。”話音剛落,走出來一人,正是木迎春。王從容見是她在說話,就微笑了下。

    木迎春說:“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你們男人都一樣,個個都是色餓鬼。”王從容、鄔啟迪和元哲皓都愣住了,不好辯駁。

    木迎春又說:“當然,除了我們大哥。”眾人偷笑。

    沒一會兒,王從容說:“愛妹妹的話很重要。這樣,你留在藏書樓裏,幫忙看著齊登元,一會兒邵大夫來了,還請你接待一下;迎春跟鄔老師一起,去死者家裏看下,最好帶上幾名官差;我和元大人去趟縣衙,要是我沒趕上你們,你們就先回書院。”

    眾人應下。而木迎春第一次聽王從容直接叫她的名字,心歡喜,自不必多說。

    在路上,王從容問元哲皓,說:“縣衙裏有沒有磁石?”

    雖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元哲皓還是說:“即可入藥,又能用來找細針等鐵器,這個當然有。”

    王從容隻說好。二人進入縣衙,直接去了停屍房。走到安熙慶的身旁,王從容用類似壓舌板的木片撬開他的嘴巴,然後將磁石靠近口部。果然如王從容所料,隻見磁石從安熙慶的嘴裏吸出了一顆鋼珠,且不說元哲皓吃了一驚。經過對比,王從容發現鋼珠與安熙慶門牙的破口基本吻合。這便印證了他的判斷,殺死安熙慶的凶器就是鋼珠,鋼珠屬金,正好與“西金”一致。

    見元哲皓欲掀開其他死者的蒙臉布,王從容說:“不用看了,元大人已經驗得很仔細了。我來問你一個問題,是不是人們午後基本就不去南山閻羅殿了?”

    元哲皓說:“這個當然。南山閻羅殿本是還願的地方,百姓去那裏,都是為了保平安的。夜裏子時以後到第二天午時之前,是為生門。誰沒事午後去呀?閻羅殿啊,閻羅王爺出沒的地方,晚上也不會有人去的。”

    王從容笑了,說:“是這個理。好,我們去趕上鄔老師他們。”元哲皓摸不著頭腦,隻好跟著去了。

    且說木迎春和鄔啟迪剛出藏書樓,就看見畢霄來了,說是給傅小珍湯煲和送湯藥的。因為傅小珍一直身體不適,每天都是畢霄來送,二人如常與畢霄打了個招呼,就走了。一連四家都沒發現異常,二人便打發了官差,直奔最後的卞家,卻見王從容和元哲皓早已在等他們了。木迎春就問:“你們怎麽就在這裏等我們?”

    元哲皓抱拳施禮,說:“在下跟王先生已經在此等候姑娘多時了。”木迎春和鄔啟迪不知道緣由,卻也沒問。

    稍加閑聊,四人就進了卞家大門。卞望天的父親卞大莊忙迎了上來,王從容隻說要去卞望天的房間勘查一番。為了給兒子昭雪,卞大莊自然同意,就引著四人去了二樓,剛入卞望天的房間,然後說:“自從望天死後,這房間就沒有動過。我兒死得不明不白,還請諸位一定為望天伸冤哪!”說完,卞大莊含著淚,就跪下了。

    元哲皓忙扶起他,說:“卞老爺請放心,有王先生在,一定會讓真相大白的。”待元哲皓說完,眾人便在房裏四處查看,都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鄔啟迪看了看擺設,就覺得不對勁,說:“這裏不像是會客的地方,怎麽一張圓桌,還擺了五把椅子?”

    卞大莊說:“不怕你們笑話,我們卞家雖然看上去很體麵,但早已是家道落,所以這客廳和臥房自然也就連在一起了。要不是安熙慶、常在霄、時如土和齊登元他們經常來,望天又說大家一起讀書的氛圍更好,這桌子和椅子恐怕也就不擺在這裏了。”

    鄔啟迪問:“那他們經常一起讀書嗎?”

    卞大莊理直氣壯地說:“這個當然,卞家上下都可以作證,不然小人早就把桌椅給砸了。”鄔啟迪點點頭,並抱拳施禮。

    而王從容發現後麵窗戶的框架有被人經常摸過的痕跡,便推開了,卻見後麵的都是平房,隻有隔壁的畢氏壽店和它後麵的皮順花家有二層樓,而且兩家之間隻有一個院子。王從容問卞大莊是為何。

    卞大莊說:“這是因為他們的孩子學習比較好,二層樓都是後麵才蓋起來的。現在他們兩家快成一家了,所以連院子都合為一處了。”

    王從容再問:“卞老爺請看,二樓那裏是一個挑出來的大陽台,看上去是應該有一個大門和大窗的。現在陽台還在,可門和窗都封掉了,這是怎麽回事啊?”

    卞大莊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便說:“那裏本來是皮順花的女兒傅小珍住的,好久沒上來了,也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封上的,估計是畢四那老小兒幹的。”

    鄔啟迪說:“看來卞老爺對望天的關心還是少了點。”

    卞大莊歎了口氣,說:“小人一直忙著家裏的生計,真是沒注意。現在想來,望天慘死,也有小人自己的責任。”

    王從容問:“卞老爺,你們家跟他們兩家關係好嗎?”

    卞大莊說:“大家都是鄰裏,本來是好好的。可一年前,不知怎麽的,他們兩家就不怎麽愛搭理小人了。”王從容點點頭,就讓卞大莊先去忙了。

    待卞大莊剛下樓,木迎春就在卞望天的枕頭底下摸出了一副絲綢圖案,看後才知是春宮圖,“咦”了一聲,就撒了。王從容和鄔啟迪湊近一看,都笑了。木迎春生氣了,說:“看看,你們男人成天都在想什麽?”

    王從容說:“這得問卞望天,是他成天在想什麽。”

    此時,元哲皓在書架最高一層的後麵找到了一支鳳凰紫金簪,一側還有破損接口的,就給王從容、鄔啟迪和木迎春看了。王從容已經基本明白了,接過鳳凰紫金簪後,告訴眾人不要聲張,破案就在一兩日之內。

    正當此時,早有一個衙役跑來了卞家,高喊著元哲皓的名字。眾人不知是何事,趕忙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