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倒黴的張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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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來的二人是何師我和小六子,說話的自然是小六子了。他裏的橫幅寫著:熱烈祝賀鳳凰新城祁妙堂前大師兄張順子再次被逐出師門。每個字都是極好的草書,還兼有雄勁之力,大有顛張醉素之遺風,這自然是狄帆的筆跡。

    何師我哈哈大笑,說:“要是連在一起,倒貼錢,也不會有人要的。”

    “你們是來看笑話的?”

    “不是。”

    “是來奉承的?”

    “更不是。”

    “是來放我出去,無罪開釋了?”

    “想都別想。”

    “在我沒出之前,你們可以走了。”

    “瞧你那倒黴樣,走也罷。”

    說完,小六子轉身卻不肯離去。此時,明讓來了,對張順子說:“你這個人真不知好歹,兄弟們好心來看你,你就這樣把我們打發了?”

    “兄弟?現在你們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我怕擠,可不敢與你們這些混蛋為伍!”

    人見此時的張順子還能說些風趣的話,覺得事情還沒那麽遭,也隨他的意,調侃開了。

    “我看他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不對,死耗子才是!”

    “我看他還得繼續抽,把那粉嫩的猴臉抽開了花,成了猴屁股,才好看呢。”

    “嗯,就是臭了一點兒。”

    “這麽欠抽,應該問題不大。”

    之後,明讓嚴正其詞的說:“這事難道不是該怪兄弟你自己嗎?是個正常人,不用想也知道那個所謂的大師根本就是個騙子。這種事情,你應該見多了的,還上了人家的當?再者說了,男子漢大丈夫,漂亮的臉蛋有什麽用?沒了祁盈盈,還有祁鶯鶯,你又何必把自己隻吊死在那一顆樹上呢?況且那還是顆歪脖子樹,品質並不好。但凡你腦子清醒一點,事先跟我商量商量,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其一,那個術士,就是公孫明亮,引他上鉤之後就再也沒有在城裏擺過攤;其二,是他心急,忙著與祁盈盈縱情聲色,也是他自己粗心,把飛鏢落在了祁盈盈的房裏;其,既然知道祁貢序非常厭惡門下弟子與摩尼教接觸,他又何必急著去偷承影無形劍呢,至少那時不該去……現在,張順子心裏自然都明白,也認為明讓的話有些道理,卻不領情,說:“不好好當你的捕頭,竟然去說書。弄了半天,也就最後一句有些意思。”

    “我說了大半天,你怎麽還是不開竅,你以為我喜歡費這吐沫星子嗎?真是小六子說的好,這隻猴子就是欠抽!”

    明讓向來不說這些道理上的話,上次自己被逐的時候,明讓一句話也沒有,能這麽說他也就這一回。張順子心存感激,卻說:“我就是欠抽,來呀,來呀,你來抽我呀!”

    見明讓氣憤,已拔出樸刀,何師我忙攔下,說:“其實這猴子的話也不是沒道理。你看啊,人要是俊一點,總不是壞事,對吧?”

    小六子接上了話,說:“明哥哥,因為他那德性把自己氣著了。衝他那鼠目寸光的品位,根本就不值當。”

    “什麽意思?”

    “你那小師妹也不是什麽好姑娘,早就不是那什麽了,我何大哥已經說過了呀。”

    “他……他怎麽知道?”

    “我跟你說過了啊,他是會看麵相的。”

    “嗬!”

    沒多久,人就各自散去,並說讓張順子想清楚接下來該怎麽辦。他是該好好想想了,獨自一人靜靜坐著,不吃飯,也沒吃晚飯,一心想著祁妙堂,想著祁盈盈,想著師父,終於流下了兩行眼淚……入夜後,他挑開牢門,就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獄卒們也當沒看見,紛紛不作聲。張順子自然是回了一趟祁妙堂,在禹大寶和禹小寶的窗前看了一眼就去了祁盈盈那邊,見她在梳妝台前心神不定,還一副以淚洗麵的樣子。張順子心痛不已,進退兩難,也隻是心裏暗自祈福。

    來到祁貢序這裏,見門前貼著字條,張順子便跪倒在地,俯首叩頭。天剛亮時,禹小寶來了,也不敢多言,便將湯藥送了進去。再出來時,他給張順子一個勢,意思是祁貢序並沒有說任何話。張順子已知其意,再行師禮,就恍恍惚惚走了。這一天,他度日如年,一點東西都沒吃,絕食了。

    第六天上午,被審之後,不知怎的,張順子向獄卒要了份的飯量。午時剛過,他依舊大搖大擺的出去,很快就到了錢佳賭坊,見錢佳畢恭畢敬站著,就調侃道:“好久不見,怎麽也不見錢掌櫃老了啊?”

    錢佳等的就是他,忙陪笑道:“也就五六天而已,能老嗎?幾日不見張爺,您倒是風采依舊,還俊了不少!快快裏邊請,好些人都在等著呢。”

    張順子疑惑,也很得意,就快步入內,見小六子、何師我、明讓、禹大寶和禹小寶都在賭錢,唯有狄帆坐在一旁喝茶。細看時,發現人群還多了一人,他卻不認識。那人就是楊五郎,他本該明日到的,隻因一人無趣,辦完事情之後就一路都沒停過。

    眾人見張順子來了,也不管輸贏,都停下裏的活兒,稍加“寒暄”之後就一起去了一間上好的廂房。小六子說:“哎,本來能好好贏一回的,這倒黴孩子越獄而來,真是晦氣!”

    “小娃娃你才倒黴呢,是不是就來的當天得了幾個錢,後麵就一直輸?”

    “你怎麽知道?”

    “都說你倒黴了,還不信!”

    “那我們大家來試試?”

    禹大寶和禹小寶齊聲道:“我們隻是旁觀者,僅此而已。”

    小六子得意,說:“看來二傻並不傻!”

    張順子懟上了,說:“廢話!不過……不過你們想人多欺負我們人少嗎?”

    明讓忙說:“我同禹家兄弟一樣,看看就好。”

    “那就是說你們合起火來,想玩死我嘍?”

    “誰讓你人品差,最近又特別倒黴啊!”

    “就是,沒長相自然就沒人品!”

    “好了,局兩勝,隨順子兄弟怎麽玩!”

    “你贏了,不管如何,我們當保祁妙堂這次平安無事。”

    “廢話!這是狄帆兄弟之前就答應了的。”

    “你臉皮真夠厚的啊!我老大可是騙人的第一人,他嘴上的話,你聽聽就好。”

    “是嗎?”

    “不是!他就一孩子,順子兄弟別理他。”

    “好!要是我輸了,悉聽尊便!”

    隨後,張順子就與狄帆等人比試起來。第一局,小六子出戰,卻不賭錢,隻比誰的嘴快。見張順子小有得意,小六子就笑著說:“這局我吃點虧,就玩十二個數字的算法吧。”

    “啊?”

    “啊什麽啊?早好幾天就給你會了呀,十二顆色子給你的時候,不是說了嘛,它是可以改變你命運的。要是怕了,或者沒學會,我們就玩別的吧。”

    這是激將法,張順子心裏也明白,但畢竟是幾天前就練了,不能駁了自己的臉麵,就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剛開始,張順子還能勉強說道說道,沒一會兒就支支吾吾了,連數字都說不全,或十個、十一個或者十個,就是說不到十二個,更別提算出來的結果了。而小六子呢,像鍋裏炒螺螄一樣,根本停不下來。張順子看都看傻了眼,隻好認輸。

    第二局,張順子可不能輸,不然連開第局的會都沒了,便先說:“這第二局,該輪到我說話了吧?”見眾人都不答話,他又說,:“這局我們比慘。”

    “這是什麽玩法?”

    “你管我什麽玩法!這樣,我就挑你們的花美男何師我兄弟吧。”

    “你真會玩!”

    話音剛落,何師我就慢慢走向張順子。他以為何師我是來應戰的,隻見何師我瞬間給了他一記耳刮子。張順子並不生氣,裝作委屈的樣子,哭訴道:“兄弟們看看,連美男子都來打我,你們說我慘不慘?”

    眾人苦笑不止。何師我一甩頭,還用帕擦了擦,說:“你贏了。”

    張順子滿意,說:“我們開第局吧。”

    眾人哭笑不得。狄帆說:“我們人多,已經占了先,這樣吧,第局還是由順子兄弟來定。”

    張順子大笑,說:“好,本來這最後一局該讓五兄弟露一,但是他初來乍到,我不能欺負他。這局我們比輕功,讓大哥……不對,是你們的大哥來試一試,怎麽樣?”

    眾人偷笑。禹大寶看出了端倪,嘀咕道:“猴哥哥必輸無疑。”

    小六子大笑,說:“大寶兄弟真的不傻啊。”

    張順子很不屑,自以為輕功了得,便引眾人去了唐河邊。此時正是春汛期間,唐河波濤洶湧,水流湍急,連何師我看了,也心生怯意,覺得自己難以上陣對敵。張順子眼疾,非常得意,說:“要是狄帆兄弟覺得自己不行,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狄帆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先行一步。張順子一心想保祁妙堂平安,也沒禮讓,縱身一躍,頓時沿唐河逆流而上。

    速度之快,眾人皆驚,見狄帆還在伸懶腰,都以為他要輸了,唯有禹大寶認定他一定會贏的。狄帆認為禹大寶的確有些意思,將他留意在心,輕輕一掂腳便追張順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