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東玉天石

字數:3917   加入書籤

A+A-


    ()    來的那人是禹大寶,扔出去的正是他從祁盈盈房裏帶來的匣子。毛行寶心慌,收了掌力,接過匣子,已知了大概,就笑著說:“大師兄,這可是你最想要的東西哦。”

    匣子雖然是血淋淋的樣子,但是除了禹大寶和毛行寶,眾人都不知道裏麵是何物,張順子卻很是揪心,已經猜得**分了。慢慢被毛行寶打開,匣子裏麵出現了一顆祁盈盈的頭顱,正是她自己砍下的。毛行寶解開紅繩,打開蓋子,都非常自然,卻不慎被裏麵飛射出來的鋼針擊了右肩,疼痛難當,重重摔了一跤,說了些後悔的狠話。

    眾人大驚。張順子忙接了過來,見之淚流滿麵,心痛不已,癱倒在地。無論柳冬梅和金昭月怎麽勸,都無濟於事。他聽不進去,甚至腦子裏全是祁盈盈,根本就聽不見。禹大寶強忍著沉痛的心情,把信交給張順子。

    原來,除了張順子被逐、祁貢序被害和自己被玩弄,祁盈盈基本都知道毛行寶的行徑。信詳細說了毛行寶在這年如何搜刮民脂民膏,如何毫無顧忌的增強實力,如何苦練豔陽天神掌,如何強行與她……這一切都是為了等張順子的到來,好對付他。

    在信的倒數第二段,她說毛妙兒才倆歲,她是無辜的,請張順子、禹大寶和禹小寶等人幫忙撫養成人。她的小名不是葉,而是頁,合之為順。因長相之事還得大師兄被逐出師門倆次,自己又年幼無知,才被迫嫁給了毛行寶,其實她心裏滿滿的都是張順子,如有來生,希望做牛做馬來報答他。

    信的最後一段話是說給禹大寶的,大意是毛行寶現在的功力很強,絕非年前可比,希望他能夠助張順子一臂之力,殺了毛行寶,好為父親報仇。又說毛行寶對她還多少有那麽一絲情義,讓禹大寶把匣子帶去玉山,交給毛行寶,或許自己能盡一份力。

    看後,張順子擦幹眼淚,欲與毛行寶決一死戰。毛行寶雖右肩受傷,但一時並無大礙,除了匣子裏的鋼針,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自然願意應戰。沒一會兒,張順子依舊不敵。禹大寶、柳冬梅和金昭月齊上陣,還是打不過他。

    “哈哈……要是主上得知今日就得了《大妙決》,非得升屬下為副總管不可!”

    見他大笑,張順子想起了明讓,卻不見他人,心想:我倆聯,破之必矣。他又想起狄帆曾經說過的話,這金聖是可以與星教的其他功夫聯合起來使用的,便將金聖和羽飛龍的金係拳法結合起來,再戰時雖不能很快取勝,卻慢慢占了上風。

    正當此時,毛行寶右隱隱作痛,不能使用掌力,這正是匣子裏所設有毒鋼針之故。被張順子一拳擊倒,毛行寶大吐鮮血,忙求救於貝丘,說:“隻要大人肯出救我,以後城裏的事情都好說。”

    “那節供呢?”

    “一切聽憑大人做主。”

    “月供呢?”

    “一切聽憑大人做主。”

    “年供?”

    “一切聽憑大人做主。”

    “哈哈……對不起啊,我的毛堂主。來的時候,您就說了,讓本官來隻是做個見證而已。”

    “你,你,你……”

    張順子可沒那麽多的耐心,大聲說:“行了,哪來這麽多的廢話!像你這種人,還是早早死了的好。”

    之後,毛行寶又哭又笑,又跪又拜得求他。張順子就收了掌力,問:“你這豔陽天神掌什麽時候學的,從哪裏學的?”

    毛行寶總算尋著了路子,說:“大師兄怎知我教的無上掌法?”

    “少廢話,你說不說,不說就送你走!”

    “大師兄,你聽說過大唐義教嗎?”

    貝丘等人大吃一驚。張順子裝糊塗,說:“什麽毛毛小教?”

    “義教總聽說過吧?”

    “你是什麽角色?”

    “你看小師妹來啦?”

    雖然祁盈盈已經死了,但張順子依舊計,趁他回頭之,毛行寶擲出一枚有毒鋼針,正是在妙含鋼針一局故意輸給他的那枚。柳冬梅眼疾,喊了聲小心之後,一個箭步衝過來,用身體替張順子擋了,卻正自己的咽喉,瞬間鮮血直流,卻對著張順子微微一笑。此時,他才明白,原來一直跟他過不去的這個高傲女人,正是對她最好最用心之人,忙抱在懷裏。

    此時,明讓才匆匆趕來,說毛妙堂的人已被羽飛龍和陶大勇控製住了。毛行寶心慌,知敵不過,欲逃。不容分說,明讓、金昭月和禹大寶就出了,欲取毛行寶性命。毛行寶忙命身邊的人一擁而上,自己卻乘隙溜走了。雖然看在眼裏,但知毛行寶是義教的人,貝丘隻令人待命,絲毫不敢阻攔。

    在張順子眼裏,柳冬梅雖然躺在血泊,但是她遠比祁盈盈要好得多,是最美的,是最好的女人。而柳冬梅強忍著痛楚,仍然笑著,依舊那麽的高傲,說張順子是狄帆的兄弟,她隻是為了大哥才照顧他而已,並讓他好好對金昭月,認為自己是青樓女子,致死也不承認自己有多麽愛他。

    見張順子跟丟了魂一樣,淚流滿麵,又見柳冬梅的淚花也下來了,更是血流不止,眾人忙勸,還去扶他。張順子大怒,隻叫眾人滾下山去,快找何師我來。明讓深知張順子雖然平時愛開玩笑,但要認真起來,也是個極重情義的好男人,就讓大家先行離開。

    此時,柳冬梅才對張順子敞開心扉,說:“真正喜歡你愛你的人,絕不會那麽在意你的樣貌,明讓如是,祁貢序如是,大哥如是……”

    “冬梅如是!”

    “小妹不過是紅塵身份最低微之人,不值得張大哥留意在心,更不值得你錯愛!”

    “誰說的,誰敢說!冬姐姐對順子最好,師父和大哥都比不了。隻是順子都沒和你好好說上一回話,來了這裏,還一直讓你掃地洗碗,幫忙帶小葉子。順子欠你太多了,是我不值得抬愛才是。”

    “瞎說!小妹就是喜歡你高傲不羈的樣子!”

    “順子真是瞎了眼,知道的也太晚了,還害了你。在客棧的時候,大哥就一再提醒我,一定要我照顧好你。現在……順子真是該死!”

    “大哥那是讓張大哥好好對金妹子,可沒說到我啊!”

    “誰說的,他敢!大哥就是要順子照顧好你!”

    柳冬梅吃力地笑了笑,隻說他嗓子不賴,唱得好,把上次的那段唱完。張順子喊著淚,唱道:

    “長安的那頭豬喲,都會金屋子藏媳婦啊,可就是沒人問起鳳凰城裏的那個人喲;荊州的那頭牛喲,都有情有義啊,可憐那鳳凰城裏的人喲;彭城的那隻猴子喲,夫人一直在他身邊啊,跑到江邊卻隻有他一人喲……”

    這樣的唱法可把柳冬梅逗樂了,可她更是咳得厲害,沒一會兒,就倒在他的懷裏,再也沒有醒來。張順子悲痛萬分,呐喊聲直衝霄漢,直到聲嘶力竭。想著與她一起的每一個場景和說過的每一句話,張順子抱著她上了玉山之巔,親埋好,在木牌子上刻道:亡妻柳玉山之墓。

    後來,張順子就貝丘把玉山改名為東玉山,貝丘大加讚賞。在亂石崗裏,柳冬梅是唯一一位隻有衣冠塚之人,被狄帆稱為東玉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