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嵩山派就是原錢莊的暗衛之一，與周家的分莊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雖然餘行簫隻有半個刺青，但他也是神護使之一。因狄帆是武分莊的爺，正在查暗衛一事，而且嵩山派也有一些事情要托付給他，餘行簫權衡利弊，思之良久才說出來的。

    可狄帆並不盡信，但因餘行簫身份的特殊性，也是為了防止餘天明再對付鄔啟迪等人，隻好大口喝起酒來，然後一指定在他的後背，仍舊是以命續命。

    見他大好，狄帆則有些虛弱，但想知道的事情很多，硬撐著坐起來，問：“餘盟主怎麽就隻有半塊刺青，還有一半呢？”

    “先父生前就隻給我刺了這一半。”

    他和萬裏行的刺青都是完整的，狄帆知道餘元善絕不可能給兒子隻刺了一半的，便問：“您可否有兄弟姐妹或者叔伯之類的？”

    “老夫是這一代的單傳。上一輩隻有一個叔父餘仲善，他已過世多年，不過有兩位小堂妹，叫餘優優和餘磬兒。這正是要跟狄少俠說起的，晚上最好別出去。”

    “為何？”

    “嗬嗬……小心總是好的。”

    “嗬嗬，餘盟主怎麽看年初的暗衛之事？”

    “要不是狄少俠說起，老夫也不知西都小霸王祁午時、洞庭島主毛小溫和湘水夫人禹芝薇是暗衛。雖然我嵩山派是暗衛，老夫是神護使，但彼此並無交集，絕對不是老夫下的盟主令。這是規矩，狄少俠應該懂的。”

    話裏聽音，餘行簫並不想多說暗衛之事。況且這是原錢莊內部的案子，狄帆也不好勉強，就說：“那四年前的一場混戰總是盟主令的結果吧？”

    “那是正義戰勝邪惡的結果！”

    “不對吧，摩尼教至少有八成以上都是苦難的普通百姓，我想您應該是知道的。”

    “這……”

    “什麽是正義，天下為公就是最大的正義；什麽是邪惡，為惡人所用也是邪惡。”

    “我……”

    “身為武林盟主，您就是萬人心所謂的‘正義’。”

    “你……”

    “我嘴巴是漏風的，一直是，永遠是。”

    “哈哈……我就說狄少俠是塊當盟主的好材料。也罷，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當時真的沒辦法，它魔教總是攻伐不斷，害得原百姓苦不堪言。去勸說，他們不聽，我隻好被迫反抗。”

    “不對吧，您和各門派的人是直接先進攻他們城池的。”

    “嗬嗬，這事絕瞞不過狄少俠。是聽說它魔教想先一步進攻我嵩山派，我就隻能先下為強了。”

    “不對吧，應該是為了藏寶圖。”

    “嗬嗬，也不全是。當時有位黑衣人來找了我，說魔教裏有一份藏寶圖，而且知道我嵩山派也有一份，欲滅了我派。那人說他與魔教有血海深仇，隻要我願意動，他就暗相助。”

    “他相助了嗎？”

    “沒有？”

    “果然如此。”

    “哎，是啊。當時我也派人去打探過了，他們魔教是真的在加緊備戰的。現在看來，我是被人利用了，後來我等也與魔教罷戰言和了。”

    “摩尼教之所以備戰，應該是因為晉帝石重貴拒絕向契丹稱臣，怕北方有戰事。您之所以願意講和，是因為摩尼教的習敬之將軍願意出兵，以拒北方之強大虎狼。”

    “狄少俠，你……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我是爺，也為摩尼教查過案，對習敬之大將軍還是有點了解的。”

    “佩服，佩服。”

    “餘盟主，我想我們之後的聊天應該會比較愉快吧？”

    “當然，當然。”

    “您身上的舊傷是怎麽回事？”

    “是被宗政百全的六錢神功所傷。你再看我這指，軟軟的，可笑吧？”

    “啊？”

    “大戰過後，又來了位黑衣人，說我連魔教都除不掉，這是小小的懲戒。”

    “這可跟位暗衛前輩的樣子極像啊。你見多識廣，知道是被什麽功夫所傷嗎？”

    “應該是義教的瀚海無綿功，隻是與他們原來的教主有些不同。”

    “之前的教主是誰？”

    “大唐王爺李禔。”

    “好。”

    “其實，狄少俠真沒必要救我。我現在可是很想見夫人啊。”

    “哦，時候不早了，是該陪夫人去了，我先走一步。”

    餘行簫怕沒會再與狄帆深談，就說：“我可是有很多話要說呢，狄少俠是不是很累了？”

    “我還可以，隻是您陪夫人要緊。”

    “嗬嗬，那事還真不急。狄少俠要是就這樣走了，這趟生意可虧大了。在老城時，我承諾過，隻要你把流流和芳芳送回嵩山，我一定說些太元真人的舊事。”

    “這是正事，快說，快說。”

    “從哪說起呢？好，就從‘夫人’開始吧。”

    話音剛落，餘行簫打開了一間密室，把一幅畫給了他。起初，狄帆並不在意，隻是認為餘行簫怕他無聊，最可能是太元真人的畫像而已，可剛打開就覺得整個人都湧動起來。這是一位女子的肖像彩畫，她身姿曼妙，肌膚如雪，嫩滑如脂，曲美如畫，韻味十足，既是小家碧玉，又不失武林世家的高貴知性，世間僅此一人，天上也難尋。她就是這樣的沒有道理，任哪個女子前來，都沒法比，也都不敢比；任哪個男人見了，都會怦然心動。

    狄帆見之，雖是畫卷，已入意境，全然忘了心裏的鍾玉雪，一想到此就給了自己一記耳光。餘行簫笑道：“這是我夫人，也是我的小妹餘磬兒，也是流流和芳芳的生母。怎麽樣，不比狄少俠的二夫人差吧？”

    “您餘盟主真會講笑話。這樣的女子怎麽會出現在人間？依我看，天上也未必有啊！”

    “哈哈……”

    “對了，她可是您叔父的女兒，你們是不是……”

    “絕無此事。叔父與先父並非親兄弟，隻是碰巧的本家而已。”

    “原來如此。”

    “狄少俠，難道不覺得也有點亂嗎？”

    “所謂禮法，眾生好則為禮法，眾生惡則去之，而又生之改之。所以說，這並沒有什麽。隻要是真心相愛，何必管那麽多呢，是吧？”

    “哈哈，你這個人果然與眾不同。”

    “他們都叫我四不像，沒辦法。餘盟主，這密室沒什麽特別的，我們還是走吧。”

    “急什麽，我還沒說太元真人的事呢！”說話間，餘行簫又打開了一條密道，說，“我帶你去見見我嵩山派的冰晶儀棺。”

    “可是不動棺材？”

    “不動？這兒詞用得好，可以這麽說！”

    “這跟我太師父有什麽關係？”

    “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