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嗬嗬！敢不敢和我打個賭？若是你贏了，我便回去告訴師傅，你已經死了，從此，你便不再是夢雪，你就可以永遠的遠離仇恨，和你的情郎守在一起，你知道了，即便你不想殺了他們，師傅也絕不會放過你和他的。”

    夢馨充滿不屑的說道，夢雪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她。

    “什麽賭？”

    “很簡單，你今晚去刺殺蕭辰，若是蕭桓選擇了你，便算是我輸了！”

    “好！”夢雪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一如那時候，在幻境中她為了救治深重絕情毒的他時一樣，她自信，他的心中自己是第一位的。

    夢馨顯然是一愣，沒有想到，夢雪居然如此痛快的就答應下來，突然輕笑一聲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

    夢雪並不耽誤時間，將腰間的寶劍係好，飛身出了營帳，夢馨臉上的笑容收斂，轉而變得陰沉和痛苦：“姐姐，不要怪我，師傅說了，你若是想要放棄複仇，我便隻能激將你去送死了，金國的公主死也不可以叛國……”

    ……

    夜涼如水，軍營寂靜無聲，明哨已經全部收隊，換做了無數的暗哨，一道白色的身影，幾個閃略便消失在夜色中。

    蕭家軍的中軍大帳，隻有蕭辰一人還在看著各地的戰報，時不時對這麵前的沙盤擺動一番。

    突然，他手中的模具一僵，眉頭輕動，嘴角劃出一道微笑。

    “不知道是哪位朋友深夜造訪，既然來了就出來一見吧！”

    蕭辰的話音剛落，便覺得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把寒氣逼人的寶劍，蕭辰絲毫沒有在意，輕輕將手中的模具放下，然後微微一笑：“今年你還是第一個膽敢來刺殺我的人，不過這麽好的機會，你居然沒有直接動手，看來，我是沒有那麽大的危險了？”蕭辰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寶劍視而不見，而是轉過身，當他看清楚是夢雪的時候，雙眼中隻是閃過一絲了然，而沒有驚訝。

    “原來是你啊！金國公主，你倒是和我預想的不太一樣！”蕭辰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的身份，你還讓我隨意進出軍帳？”夢雪眉頭緊皺。

    “沒辦法啊，生子而類父，你說我這個做父親又有什麽奈何呢？我們父子間本就一直有著隔閡，你又是那臭小子喜歡的人，要是我動了你，那不是得讓我父子二人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夢雪沉默片刻：“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去死吧！我的國仇家恨，也該了結的！”

    “說的好啊！國仇家恨，這亂世本就沒有什麽正義可言，都是為了利益而已，要是說我蕭辰和你們金國的仇恨，當年我的老父親可是慘死在你們金國人手中，將軍百戰死本就是一種榮耀，但是你們金國人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將我父親的頭骨做成夜壺供你們金國的大王使用，這種侮辱，你能受得了嗎？若是你的父親，你能不報仇嗎？”

    夢雪的手輕輕一抖，這些她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少說廢話，受死！”

    “哈哈哈！孩子，劍就在你的手中，你現在就可以動手啊！”蕭辰滿臉的輕鬆，絲毫沒有擔憂。

    “你……”夢雪銀牙狠咬，手中的劍卻遲遲不肯落下。

    僵持了半刻鍾，蕭辰輕歎一聲“算了，孩子，冤冤相報何時了，那是上一代人的事，我蕭家和你們金國互有仇怨，一報還一報，也算是了解了吧！我看得出來，你也喜歡我們家桓兒，而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喜歡一個女子，老夫做主，讓你們在一起，從此化幹戈為玉帛不好嗎？孩子，不要讓仇恨蒙蔽了自己的雙眼，你們還年輕，過去的便讓他過去吧！當年屠城，卻不是我的本意，隻是戰爭的慘烈，最後已經不是我所能控製的了，戰後我是已王公之禮安葬了你的親族，城頭上的頭顱那是奴隸的，為了給蕭家軍一個交代，給周王一個交代。”

    夢雪的臉上變得陰晴不定，她的內心有著兩個完全不同的想法在互相爭鬥：“放下劍，放下仇恨，你就可以自由了，這二十多年的仇恨生活，你還不夠嗎？”

    “殺了他，殺了他就可以為自己的族人報仇了，二十幾年你不久等著這一天嗎？殺了他！”

    夢雪我這劍的手開始顫抖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顯示出此時她內心的掙紮。

    一麵是大仇，一麵的愛郎，這樣的選擇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不！不！不！去死吧！”終於，夢雪的雙眼變得殷紅，嘴角更是滲出一絲鮮血，手中的劍長嘯一聲，便朝著蕭辰的脖子飛去。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中軍大帳外飛進一道身影，一柄絲毫沒有反光的寶劍蕩開夢雪的劍，抵在她的胸前。

    夢雪定睛望去，雙眼中無悲無喜，來人正是蕭桓，此時的蕭桓滿眼的掙紮和痛苦，自從下午公孫長龍告訴他一切之後，他便陷入了瘋狂的痛苦中，那種折磨讓他內心瞬間崩潰。

    “雪兒，收手吧！你的仇恨，日後定會好好補償。”

    夢雪盯著蕭桓的雙眼，聽到他突然的話語，嘴角一抹淒厲的慘笑：“補償？怎麽補償？你說怎麽補償，我的家，我的國，都是他給毀了！”

    夢雪惡狠狠的再一次將劍指向蕭辰，雙眼中充滿了瘋狂，仿佛下一瞬間便會將蕭辰殺掉。

    “你不是喜歡我嗎？讓我殺了他，我便和你離開！”夢雪突然柔聲的說道。

    蕭桓痛苦的搖搖頭：“雪兒，他是我的父親，我……我不能……收手吧，我願意為了你放棄一切，我願意就此和你浪跡天涯，求你，收手吧！”

    “放棄一切，嗬嗬，放棄一切，便是你用這柄上邪劍來威脅我嗎？放棄一切，就是你此時此刻將我逼向絕路嗎？浪跡天涯？要和我浪跡天涯的是木亙，不是你蕭桓！”

    “雪兒……”

    “別叫我雪兒，讓我感到惡心……今天，仇人就在眼前，我必須要替我族人報酬，受死吧！”

    夢雪的劍向前猛地推去，就在這時，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不要！”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