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能救嗎？”蘇菲問道。

    “身上幾處淤血和傷痕，還有，四肢均有脫臼，都已經包紮好，並為其複位。還隻需躺下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即可，另外，加上此人身子目前十分虛弱，需要幾味珍貴藥材來調理。欸……不知，兩位是如何遇到這位尼姑？”老醫師把患者的情況一一告知了他們，現在就等他們交待一下跟尼姑有什麽關係，好作付款通知。

    “聽好了，本公子是見義勇為才救人，她的生死跟我們沒有半錢關係。”錢星南的說話十分的快言快語，明明應該很可信才對，卻不知為何就是說服不了別人。

    “那，兩位是在什麽地方遇到了這小僧尼？又是為何而救人？”婦人的提問到是很不客氣，雖說說話的語氣不輕不重。

    “你們是擔心不知道該向誰提醫藥費吧，想到補藥向來很貴，擔心患者付不起這個債也很正常，任誰來也不願意做倒賠的事情。現實——我很清楚，所以，請放心。該收的錢，我來替這個女的付。隻是……你們可否願意讓我先回去取錢？”蘇菲壓製住不耐煩的錢星南，謙卑地回答他們的問題。

    “你幹嘛說話老是讓人難以聽懂？你的那些詞匯怎麽可以這樣豐富？不用考慮別人能否跟上嗎？還有，為什麽會這麽好心？”錢星南則不滿的樣子，滿腦子都是疑問。

    “我在灌輸慈悲為懷來感動蒼生啊，豐富一下你們的知識資源，不行嗎？！”然而，蘇菲並沒有認真地回答對錢星南說，卻更像了打他們的臉。

    那隻是看上去很像替人著想，實際是個愛補刀的家夥。錢星南生氣地把蘇菲留下，自己回去取錢，就連貳拾也跟了來。

    等不急麻煩事再度擴增和滋生，蘇菲姑且暫時把尼姑帶回非凡養傷，還讓大夫給她多備幾天的藥量，免得過節還要來捉藥。

    “等她好了，趕緊送回庵裏去。”錢星南不喜歡照顧別人，更不習慣多一個外人在家裏。

    “sufi為什麽會這麽特意地照顧一個人？而且還不識認。”

    “這個女的，她是個尼姑，但她更是個有故事的尼姑，當然啦，我也沒有挖掘別人過去的嗜好，我之所以帶她回來也是為了減少伴隨在她身上的各種多餘的災難-被-擴-散。”蘇菲在檢查尼姑是否還有心跳時，發現她的下巴有一道較淺的勒痕，加上李恭聲的分析很有道理，不知不覺回想起自己當初的自殺心情。

    人生在世有多少人不免在歲月的爪牙裏吸聚了厚厚沉沉的塵埃，太多的時候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夜已深了，是年獸一年一次出來活動的時間，聽聞蘇菲有著神乎其技般的存在時，還特意前來‘拜訪’它。沒想到這裏麵的人和平常一樣個個都熟睡得像死豬樣，就連蘇菲的蘆山真麵目都沒機會見著，年獸感覺自己被當成可愛的傻孢子了。於是，很生氣地離開。

    等一覺醒來就是大年初一的中午，充滿人煙的地方是個噪音分貝極高的日子。爆竹聲中除舊歲，到處滿滿喜慶聲。

    “喔，謔謔謔！聽說年初一隻能吃齋，所以你們都不給我吃rou啦！”蘇菲很抗議，沒rou吃就等於要餓肚了。

    “master，請您先稍微將就一下我們的習俗，好嗎？要是怕肚子餓可以附在其中一位少爺的身上，跟我們一起吃素菜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呀。”

    “貳拾，我告訴你！我愛吃rou，從以前開始我就已經知道我有多愛吃rou了。”蘇菲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被貳拾掌管了它的胃口大權。

    “我叫你爺爺好啦，不要不給rou我吃。rou對我來說一直都是那麽的難能可貴啊。”硬的不行來萌的。

    “master聽話,老朽這樣做也是為您好，年初一不能殺生，這是一個古老的規定，我們必須遵守。”貳拾擺出哄小孩要乖乖聽的語氣。

    坐在旁邊的李恭聲和錢星南聽了也在一旁咪咪地偷笑。

    “sufi，我很好奇你以前是怎麽知道自己很愛吃rou？”

    “當然是因為窮啦。”

    “錢星南恭喜你，猜對了。為了能吃上rou，我覺得有需要公布一下詳情。我並不是因為什麽rou都沒得吃上，才會喜歡吃rou。準確地說是因為吃過rou，所以才知道了自己有多愛惜rou。我還可以大膽地告白——我愛它！”

    蘇菲開始進入童年的回憶裏，回想起曾經有過這樣一段開心的小事，是rou所帶來的幸福，一輩都不願意忘記那份感情。

    ‘大約是我十歲那年的夏天，突然一個中午，有一位親戚衝忙趕來我家，叫我媽去他家的豬場裝一條死豬回來，說是剛撞死，所以可以免費送給我們。媽媽聞言很感激，並高興地帶上我和弟弟一起去。到了那裏，看到有一條也許跟當時的我一樣重量的死豬正躺豬場的門口，借用了親戚的鐵鬥車，把豬裝在車上推去魚塘邊。’

    ‘卑微地不想浪費人家的自來水，開始在魚塘用桶提水來清洗流在門口的血跡。看著媽媽砍開豬的肚皮時，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不覺得惡心，反而很興奮，也許因為豬已經死了，它不會再叫痛，所以那隻是有待洗淨的rou而已。當時的眼睛死死盯著那些豬rou，就在那一刻我確定自己多麽不爭氣地愛上這個事實，就像發現了另一個自己。’

    ‘對於外意得到這麽多rou的我和家人，在沒有冰箱的條件下，是到底如何趕在rou質腐爛的前麵吃完一條豬，這件事情至今已經想不起來，但唯一能記住的是我和家人在麵對滿滿一桌除了飯就是rou的情景，隻有流露著一種名為幸福的陶醉。’

    回憶是溫柔的風格。在搭配更令人產生遙遠感，回憶就這麽的結束。

    “我從小生活的環境也很不好，也要忍受饑餓，那為什麽我不會有那種太想著吃rou的想法？”

    “因為你上輩子肯定是隻吃會草的羊，所以才這樣。至於蘇菲，你……”

    “哼，隻要不是滅絕恐龍，隨你怎麽想。不過……說到環境，我以前認為，講衛生對於我家來講隻是一種潔癖。當然，現在的我也染上了這種疾病，我可以很文明了哦。所以，請你們每晚都給我去洗澡！”蘇菲說話還真不像一般的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