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才子佳人

    她的身份一直尷尬得很，雖然是楚無涯的第一個孩子，是將軍府的第一位千金，可人們卻都是稱呼楚玲瓏：大小姐。叫她的時候，不過是叫上一聲小姐，這聲小姐卻是連位分都不普排給她的，就連楚芳苓，楚寒煙下人們都恭敬叫上一句：二小姐，三小姐，對她……

    這一直是楚薔薇心裏的一根刺，眼下這根刺卻被楚玲瓏生生挑了出來，楚薔薇眼底湧起一股濃濃的恨意。

    “動這些嘴皮子功夫做什麽？還是讓你們看看吧，也好心服口服。”楚老夫人衝旁邊的那夥早已嚇得戰戰兢兢的戲班子揮了揮手。

    “慢著！”楚玲瓏竟自己直起了身，站到羅織錦麵前。

    楚老夫人看向笑得一臉莫測的楚玲瓏，竟然是呆怔住了，這個孫女想做什麽？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她了，她也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她是當她這個祖母是擺設嗎？

    想到這，楚老夫人眼裏的寒意更濃了。

    “祖母當真不聽母親辯解便信了這些人嗎？”

    “哼！還要怎麽辯解？這不是板上訂釘嗎？”

    “祖母就不怕被有心人給哄了去，離散了父親和母親的恩情，也寒了我外祖羅國公的心嗎？”

    楚老夫人心裏一怔，是啊，還有羅國公，她怎麽給忘了，外人都覺得羅國人有名無權，其實她比誰都明白，那分明是個老狐狸啊，否則怎麽可能這麽多年屹立不倒，還讓皇上禮讓有嘉，和他一起的那些同輩人，墳頭上的青草可早就茂盛榮枯了好幾茬了啊！

    正在猶豫間，楚薔薇上前一步，端起楚老夫人放在茶幾上的茶杯，恭敬地遞給楚老夫人，”祖母，雖說無風不起浪，不過也不能全信，說不定……是有人故意看咱們將軍府過得太過安逸了，和母親應該是沒有關係的，父親常年不在家，母親雖然每月總有幾天去山上拜佛，卻也不能說明什麽的。”

    楚老夫人本就緩和的眉眼，一下子犀利起來，接過那茶杯，砰得扔到地上，顫抖的雙手指著下麵，”孽障！”

    楚玲瓏看向站在楚老夫人身後的楚薔薇，她眼底閃過一抹玩味之色，笑著看向楚玲瓏，那張絕美的麵孔，像毒蛇般吐著冰冷的信子。

    趕盡殺絕嗎？

    好。

    一會不要後悔才是！

    楚玲瓏徑直走到羅織錦身邊，攙扶著她，羅織錦的雙手冰冷，顫抖不停，楚玲瓏扶著羅織錦，不管眾人的目光，把羅織錦扶到最首的座位上，待羅織錦坐好後，便站在她身邊，一雙清冷的眸子含笑看著眾了。

    羅織錦掙紮著要起來，沒有老夫人的準許，她這個媳婦是斷然不敢落座的，楚玲瓏卻把她將起的身子又輕扶了下去，柔聲說道，”母親，公道自在人心，咱們就先看一看這出戲吧。”

    楚老夫人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旁邊的二姨娘母女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旁邊的戲班子，戰戰兢兢地來到堂前，叮叮當當打起了板，很快便咿咿呀呀地唱了趕來。

    這說唱果然新鮮，先是唱曲，到了關鍵的地方就開始說詞，而且聲作俱佳，好似活脫脫演了一遍。

    羅織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楚薔薇卻是一臉誌在必得的模樣。

    這戲班的說的是一個故事，這個故事雖然沒指名道姓，卻是呼之欲出。

    講的是國公家的小姐，喜歡上了家裏的教書先生，那先生一表人才，俊朗瀟灑，可國公爺卻把小姐許給了征西大將軍，這征西大將軍縱橫殺場，和一個異族女子相愛，異族女子美麗善良，對這位大將軍百般愛重，可因為國公小姐和大將軍的婚事，所以國公小姐對異族女子痛下殺手，征西大將軍一夜白頭，這國公小姐卻不安婦道，和教書先生不明不白……

    這是硬生生要把一盆子汙水往羅織錦身上潑了。

    “好！好一出才子佳人，好一個恩怨糾纏。”一曲唱罷，楚玲瓏拍了拍手，喝了個彩，隻是那戲班子人聽了，卻不知為何，心裏竟是一驚，冷汗汩汩落了下來。

    “哼！還嫌不夠丟人嗎？”楚老夫人厲聲喝道。

    旁邊的二姨娘母女看得卻是興高采烈，一臉不屑地看向羅織錦。

    “祖母，玲瓏有幾句話要問問這位老板。”楚玲瓏不卑不亢說道。

    “既然你不死心，那就問吧。”楚老夫人冷冷回道。

    “祖母……”楚芳苓還要說些什麽，她可不想讓楚玲瓏再說半個字，每次這丫頭都能反敗為勝，明明逼到了死局卻總能輕輕鬆鬆化解，太邪了！

    楚老夫人看了楚芳苓一眼，那目光不怒自威，嚇得楚芳苓把剩下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蔡老板來楚府表演這說唱的曲目，可知是為了什麽？”楚玲瓏輕移蓮步，來到額間早已冒了冷汗的蔡老板麵前。

    “是……是……是為老夫人……賀壽的……”蔡老板緊張回道。

    “噢？我竟不知這賀壽的曲目，為何蔡老板卻排出來這男女私相授受的故事呢？蔡老板可是要故意在這壽宴上讓我們楚府難堪嗎？”楚玲瓏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淩厲起來。

    那蔡老板看楚玲瓏明明是個女兒家，卻一身的冷寒，身上竟有一種上位者高高在上的貴氣和霸氣，竟駭得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忙磕起頭來，”不敢不敢，我們是奉了楚公子的命來為老夫人獻藝的，準備的是麻姑獻壽，今日……今日是排練別的曲目，恰好被小姐看到了……”說完瑟縮地了看了看楚老夫人身邊的楚薔薇。

    恰好？

    哪有那麽多的恰好！

    “這新排練的曲目可是蔡老板你自己寫的嗎？”楚玲瓏再上前一步，那蔡老板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竟嚇得瑟瑟發抖起來。

    廢物！

    楚薔薇狠狠瞪了那地上的蔡老板一眼，那麽大個男人，膽小的竟然像隻老鼠。

    “這……這……”蔡老板結巴起來。

    “好，既然你不敢說，那我再問你，給你這曲目的可是今天廳上這些人？”楚玲瓏看了一圈眾人，緩緩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