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淫詞豔曲

    “蔡老板，你可要看仔細清楚了再說話。”楚薔薇冷冷出聲。

    “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叫蔡老板在咱們這些人裏麵認？你是說他唱得這些肮髒玩意都是咱們教的了？哼！哪有這樣的道理，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卻把髒水扣在咱們身上，祖母你倒是給評評理……”楚芳苓恨恨出聲。

    楚老夫人的眼睛卻是已經眯了起來，露出一抹危險的凶光，若真是堂上這些人故意寫了曲目傳出去的，那今日……

    她是不喜歡羅織錦，看見這個媳婦就不舒服，她這輩子爭強好勝，多少姨娘小妾都折在她的手裏，偏偏羅織錦是個不中用的，太過懦弱，她一看見她那副柔弱的模樣就氣不打不處來，可她卻也忘了，正是因為羅織錦柔弱，才保持了平衡，否則一個厲害的媳婦和她哪能這麽平和的相處。

    畢竟……一山不容二虎啊！

    她不喜歡是她不喜歡的，可若是有心人借此來汙蔑將軍府的話，她是斷斷容不得的。

    想通透了這點，她一雙犀利的眼睛看向癱坐在下麵的蔡老板，冷冷出聲，”偶然練曲被發現的嗎？是這樣嗎？你們一個外麵來的班子，唱的又是這樣的堂會，定會使足了勁兒的練習，這樣才能站得住腳，你們卻反其道而行之啊，在我　這宅子裏不練給我賀壽的曲子，卻唱那些淫詞歪曲。真是好大的膽子！”

    那蔡老板若是說先前還有幾分死扛的話，那聽了楚老夫人這通話，便已是嚇得動都動不了了，他們行走江湖的，說到底比乞丐又能強上幾分呢，還不是大家族手裏的玩物，想讓他們生便生，想讓他們死就死，更何況要得罪的還是堂堂的將軍府。

    “不敢……不敢，老夫人饒命，小的萬萬不敢。”蔡老板還是咬牙不吐一個字。

    這個無頭公案，若他認了後果是他不敢想的，可是，他不說又能怎樣呢，反正那人也不在場。

    “蔡老板，我祖母一向寬宏大量，我母親一向仁慈厚道，今日她們給你這機會，若你說出來，咱們是不會追究的，畢竟這也應該是你們第一次唱這樣的曲目，沒有外人聽到過，也沒有傳出去過，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曲子咱們也不會追究。

    再說了，但凡世家大族，說起來都有幾分佚事，真真假假罷了，今日有這張家，明日就有那李家的，沒有人當得真的，但是若你有心來為之那可就不一樣了，你可要想清楚了。”楚玲瓏看著蔡老板的眼睛，笑著說道。

    蔡老板心一橫，如今他認了便是一個死，若不認，或許還有幾分活命的機會，想到這，便斬釘截鐵說道，”小的真的不知道大小姐在說什麽，小的們不過是唱了咱們班子自己編排的曲子，實在不知道哪裏犯了忌諱，小的們跑江湖賣藝，什麽熱鬧，什麽好看，什麽能賺來銀錢咱們就唱什麽，那些恩恩怨怨咱們不懂，看不見，也管不了，還請大小姐不要再逼小的。”

    楚玲瓏嘴角一勾，卻是一抹冷笑溢在唇邊，”蔡老板，既是如此，那我便問問你，這曲是誰寫的，何時所寫，是誰譜的曲子，誰編排的這曲目，寫的時候又用了多長時間，用的是何典故，修了幾次稿，原稿在哪裏？修改稿又在哪裏，你說是你們自己編排的，那好，就給我一一說出來，拿出來吧。”

    蔡老板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他去哪裏拿？

    他能去哪裏拿？

    本來隻想賺點銀錢，沒想到，這銀子卻這麽燙手……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紫紫，阿紫，我給你們帶了一個人來。”

    接著，那個一身紅彤彤的連徹便探了半個身子進來，他頭上今日插了一朵嬌滴滴紅豔豔的芍藥，那紅豔豔的芍藥花上還有幾滴新鮮的露水，晶瑩剔透，一瞬間，眾人都看得呆住了。

    這是……傻子嗎？

    那連徹手裏牽著一根大紅的緞帶，他笑眯眯走了進來，把那個緞帶也拉了進來，隻見緞帶那頭赫然綁著才被罰出去的芷蘿，那芷蘿被用一塊紅色絲絹塞了嘴，頭發淩亂地披散著，恨恨地瞪著連徹。

    “紫紫，我在街上無意看見這丫頭，聽說她是你們家的，我看她身上好大一包金銀珠寶，我就想，這明明是個丫頭，怎麽有這麽多銀錢，竟然比我還多，哼，一定不是好來的，莫不是偷紫紫你的？所以我就把她給抓回來啦，紫紫你看看，這些是不是你的？”說著，連徹把揣在懷裏的布包嘩啦一抖，一地的金銀珠寶閃閃發光，刺入了眾人的眼裏。

    “是好來的怎樣？不是好來的又怎樣？”楚玲瓏似笑非笑地看向連徹，那目光卻是直直透過連徹，看向癱坐在地上的蔡老板身上。

    旁人都還呆怔著，被連徹這麽一攪局就連楚老夫人都有些蒙住了。

    “好來的嘛，說明紫紫你人好，對丫頭下人好，心地善良，是全天下最好的紫紫了，如果不是好來的嘛，哼，這丫頭竟然敢偷紫紫你的東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紫紫，你看，咱們把她的手砍下來，竟然敢偷紫紫的東西，再把她的舌頭割了，竟然敢說紫紫的壞話，這些還不夠，咱們還要把她的頭發剪了，讓她以後都不能戴花了，再把她的臉劃醜了好不好？”連徹興奮莫明地說著，越說那地上的蔡老板臉色越是難看。

    “好。”楚玲瓏涼涼回道。

    那蔡老板撲通一聲重重把頭磕了下去，”饒命，饒命啊老夫人，大小姐饒命，我說，我全都說。”

    “現在想說了嗎？”楚玲瓏居高臨下看向跪在地上的已經嚇得癱成一團的蔡老板。

    “她！是她！是她給我的曲目，給了我兩個金錠子，讓我來到楚府的時候過來唱，說是一定要讓老夫人聽到，還說……”蔡老板顫抖地指著連徹大紅緞帶那頭綁著的芷蘿，話沒說完，看到座位上臉色越來越沉重的楚老夫人，嚇得連忙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