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張旭很早就起來了，看了一眼旁邊的人還睡得很熟，呼吸平穩，替他掖好被角才起身下床。

    街道經過昨晚的大雨洗禮變得濕漉漉的，還有不少的小水窪，空氣中還有一股特別淡的土腥味兒。

    無言醒過來的時候摸了摸旁邊的被窩，已經涼了，應該起床有一會兒了，外麵格外的安靜，不像是有人在感覺。

    他猛然掀開被子無視床邊張旭留給他的拖鞋，光著腳走到客廳，找遍了公寓的每個角落，都沒看到那個人的影子。

    “走了嗎？”無言自嘲道，“怎麽能這樣輕易相信別人。”

    張旭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無言頹廢的坐在沙發上，耷拉著腦袋。

    “你醒了？我還以為你還要過一會兒呢！”

    無言穆地轉過頭，不可思議的盯著他。

    “怎麽了？傻了？才多大一會兒不見跟不認識我似的。”張旭走過去看到他光著的腳丫，忍不住皺眉，“怎麽又不穿鞋，下雨了地上涼。”

    說著把他冰涼的小腳丫抬起來搓了幾下，感覺有了點溫度才放到沙發上。

    “你怎麽會在這兒？”無言開口問道。

    張旭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這是我家，我不在這兒應該在哪兒？瘋人院嗎？”

    無言臉上浮現一絲窘迫，他怎麽就忘了這是他家，他走到哪裏不都要回來。

    “那你一大早去哪兒了？”

    張旭忽略其中有些埋怨的語氣，指了指茶幾上的黑色口袋，“去買早餐了，冰箱裏昨天被我清空了，要是不出去買，咱倆早上就隻能幹瞪眼了。”

    “那是什麽？”無言用下巴指了指黑色口袋旁邊的一個藍色口袋。

    “衣服，買給你的，昨晚上下雨，你的衣服還是濕的，等會兒要出去，你總不能穿著這身出去吧！”張旭扯了扯他寬大的衣服，半個肩膀都露出來了。

    “你…”無言遲疑了一會兒，問道，“你要把我送回去了嗎？”

    “送你回去之前得先帶你去警察局一趟，昨天那兩個人找到了，你是受害者得去做個筆錄。”張旭打開口袋，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兩杯豆漿，四個包子，兩碗小米粥還有兩張麵餅，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吃綽綽有餘。

    張旭遞一雙筷子給他，無言默默的接過去。

    “待會兒你們院長也會去，這件事過去，我想她這個院長的位置怕是坐不住了。”

    “教育部從其他地方重新調了一個人過來，你不用擔心。”

    “回去以後不要這麽孤立了，要好好和小朋友相處，也不要這麽安靜，小孩子就應該嘰嘰喳喳的才對。”

    “還有就是要多吃點，看你那瘦不拉幾的小身板，小心長大以後交不到女朋友。”

    “我說，你能給我個反應嗎？”張旭發現自己在那嘔心瀝血的說了半天，對麵的人一個反應也沒有。

    無言還是沒說話，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包子，卻早嚐不出不知道是什麽味兒了。

    張旭以為他害怕去警察局，畢竟人們給警察局的定義都是壞人才去的地方。

    張旭隔著茶幾摸摸他的頭，“別怕，我待會兒跟你一起去。”

    可沒想到無言一下把他的手拍開，“我吃飽了。”

    “好，那你先看會兒電視，我等會來給你上藥。”張旭也沒在意，小朋友有點負麵情緒是很正常的，相反這個時候的他才更像一個小孩。

    無言穿著張旭的大號拖鞋，“吧嗒吧嗒”的走過去開電視，張旭加快速度解決碗裏的米粥。

    電視機播著各種各樣的動畫片，無言卻沒心情去看，明明這個男人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可是他卻有種自己又被拋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