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少年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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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一個人定罪,要麽有人證,要麽有物證,物證是別想了,天字三號房都不知道進去多少人了,就算有也變成沒有了。
隻能在人證上下功夫,既然是聯合作案,白肖就不相信這夥人都是死鴨子硬骨頭。
白肖甚至懷疑,那晚想殺馬新的,也是這夥人,太無法無天了。
對付無法無天的人,就要用無法無天的辦法,白肖看今天把左斌抬走的那幾個大漢,身影很是眼熟,跟那晚的人很像。
不管是不是錯覺,就從他們身上下手。
這些個大漢也是縣裏人,有的甚至還是遊俠,自然不能都住在趙府,住在趙府的白肖不敢動,害怕打草驚蛇。
但不住在趙府裏的,白肖可不會慣著了。
白肖當下就帶人出去了,還帶上了幾張打獵的網子,金山縣衙坐落在山上,附近的百姓也算的上山民了。
靠山吃山,要不是天冷了,這網子還借不到呢?
也就是這些縣卒身手太差,否則白肖也不用多此一舉了。
抓人打悶棍這種事,當然要先挑一個軟柿子捏了,李泗在金山縣出了名是酒鬼,每天晚上無酒不歡不醉不歸,經常酒後鬧事。
李泗也是真能喝,也不挑什麽好賴是酒就行,在一個破酒館喝到夜半子時,這把白肖凍的鼻涕都流出來了,這西北的寒風真烈啊!可算出來了。
鄭屠蔡心幾個人上去就把李泗打暈,也憋著火呢?直接拉到了後巷。
一桶井水直接澆醒,井水本來就涼更不用說大冷天的井水,別說打暈了就是快死的人,澆一下也能蹦起來。
白肖直接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認識我嗎?”
“縣令大人。”
“幾日前,你們夜闖縣衙,試圖殺人劫囚,你以為本官不知道嗎?今天我就把你下大獄。”白肖不知道李泗到底有沒有參與,也就是撞撞運氣。
李泗說了句掏心窩子的話,“大人我要有那身手,能這樣嗎?”
“看來是不招了,給我打。”
“別別別,林深林深林深。”
看李泗這窩囊的樣子,也幹不出那種事,“你確定有林深嗎?”
“有有有,林深出了名膽子大,聽說還殺過人,夜闖縣衙這種事肯定有他。”
“來人,把李泗送到霆婷醫館,如果你騙了我,我就拿你問罪。”
林深是有家室的人,白肖也不好上門抓人,這要是抓錯了怎麽辦?隻能把他給引出來,白肖讓蔡心裝作酒館的跑堂去敲林深的門,“是林爺家嗎?”
“誰呀,大晚上了。”一個黑壯的漢子走了出來,就是矮了一點。
“李泗在附近喝多了,聽說林爺跟他有交情,能不能管管。”
“這不成器的,等著我披件衣服。”林深也沒多想,李泗喝酒鬧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不是看著左斌的麵子,他才不管呢?
鄭屠等人又上去了,但這回卻被發現了,隻能說林深的名號不是白來的,手上功夫不錯,幾個人上去都近不了身。
多虧了烏野子,一把石灰撒上去起大作用了,又套了幾張網子,才把林深製服。
都這樣了還不服,亂喊亂叫的這招來人怎麽辦?
白肖:“再喊,把你砍了。”
又不是什麽見得光的事,自然要穿平常百姓的衣服了,所以林深還真沒有認出白肖等人,“各位好漢,我上有老下有小,高抬貴手必有重謝。”
“你都沒子嗣,哪來的小啊!騙我。”
“不敢,我夫人剛有三個月的身孕。”
白肖這心一下子就涼了,有子嗣了就相當於有了根,遊俠也不會亂來的,又怎麽敢冒那麽大的險呢?亡命天涯哪有天倫之樂好啊!
白肖:“有人說你夜闖縣衙得了一件好東西,交出來吧!”對付不同的人,當然要用不同的借口了。
“胡說八道,那個人是不是方虎,他一直想害我。”
又出現一個人,這遊俠之間好像矛盾挺大的嗎?白肖就最後碰一次運氣,如果再碰不到也就不碰了。
天色真的不早了,都不知道幾更天了。
白肖故技重施把那個方虎給引了出來,方虎更加的警惕,沒走幾步就察覺蔡心不對勁,白肖等人隻能現身。
白肖對底下的人太失望了,除了能欺負欺負酒蒙子之外,遇到其他人怎麽都這樣。
方虎隻看了一眼白肖,就把刀亮了出來,還別說有門終於看到點希望了,這反應有點過頭了,“我是本地縣令,有件事要問你幾句。”方虎二話不說直接跑了。
“追。”
不做虧心事,跑什麽?白肖再後麵窮追不舍啊!
打更的祁老六正好路過看到了這一幕,祁老六可是認識白肖的,後來才知道白肖是縣令,他因此還跟鄰裏麵前吹噓呢。
縣令要抓的人那就是賊了,祁老六連忙敲起了梆子,“大家關好門窗,招賊了。”
祁老六這一嗓子喊出去,百家燈火都亮了,有膽子大的還出來觀望,這麽多人看著,如果人再抓不到就說不過去了。
“抓住賊寇者,賞銀十兩,當場兌現。”幾個人抓不住,那就找一群人抓。
十兩銀子對普通百姓而言已經很多了,有幾個大漢已經撲過來,可是方虎在金山縣遊俠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要不然也不敢跟林深過不去。
這幾個農家漢還是不行的,就當白肖以為追不上的時候,一把鐵槍突然刺向了方虎,拿著槍杆的竟然是一個十五六歲少年,嘴邊還掛著絨毛呢?
烏野子上氣不接下氣,“縣令大人不用追了,有羅俊在方虎跑不掉。”
本來在白肖眼裏還不錯的方虎,在羅俊手上竟然沒走過幾個回合,就被羅俊刺倒了。
“槍下留人。”
“銀子。”
“給他。”眾人大眼對小眼的,出來幹這種事誰會帶銀子,再說他們也沒有啊!而白肖的錢都在白簡那呢?
白肖:“你跟我回縣衙,錢結給你。”
“我還有老母要照顧,你讓人送過來吧!”小小年齡武藝高強,又待母至孝,這是個將才吧!
沒想到在金山縣還有如此的人傑,白肖在他麵前都有點自慚形愧了,“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白肖帶著方虎遠離了眾人的視線,“你現在如實交待,當晚闖入縣衙的,除了你還有誰?”
“我沒去過縣衙。”
“你覺得我敢來找你,會沒有證據嗎?如果你老實交待,本官可以從輕發落,甚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方虎雖然沒腦子但挺硬氣,“沒有其他人,隻有我一個。”
“講道義是吧!可是你過的什麽生活,人家過的生活,人家高門大院,你有瓦遮頭就不錯了吧!這就是你用道義換來的。”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白肖一嘴巴子就打上去了,這是從哪個戲文裏聽回來的,不學無術滿口粗話,白肖還能聽的舒坦點,不懂也別亂用啊!
“怎麽還想咬我嗎?今天我就告訴你另外一句話,天下烏鴉一般黑,左斌連他姐夫都敢殺,你以為他對你會有多好。”
看來方虎也不是什麽衝動的人,竟然在這個時候不說話了。
白肖又一個嘴巴子打上去了,“明天我就讓你看看左斌的真麵目。”這一下子白肖可是用盡了全力手都麻了。
方虎終於是忍不下去了,掙紮的很激烈啊!可是被鄭屠等人摁住,再想起來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天色已晚城門早關了,白肖等人就在城內隨便將就了一宿,城門一開白肖馬上回了一趟縣衙,從白簡那裏拿錢。
必須白肖親自走這一趟,其他人想從白簡這裏拿錢是不可能的。
白肖一下子就拿走了二十兩,白簡說了一句,“少爺,你省著點花。”最近的確有點緊。
然後白肖又馬上跑回了縣城,這一來一回的是真累啊!
要去找左斌,當然要帶一個好手了,白肖一下子就想到了羅俊,那個少年可是給白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白肖先把李泗林深的湯藥費給付了,這人也不能白打啊!順便請雷婷出一趟外診,看看羅俊的母親怎麽回事?表表心意。
可雷霆那個防備,“狗官,你要把我女兒拐到哪裏去了?”
“救人。”
“我跟你去。”
“女病人。”
此刻雷霆的臉上仿佛寫著四個大字我不相信,白肖天天照鏡子,感覺自己也不像是壞人啊!
雷霆遲疑了一下,“那我也跟著去,不碰女病人不就行了嗎?”
跟著就跟著吧!反正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的。
雷婷:“那個女子,有什麽病症嗎?”
“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她是羅俊的母親。”
雷霆:“狗官,原來你在打羅俊的主意啊!眼光到是不錯。”
“你們認識?”
雷婷搶先開口,她可不想看到自己的父親跟白肖又吵起來,“金山縣的醫者,就沒有不認識羅俊的,是個大孝子,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很小就出來打獵做工貼補家用了。”
“他母親的病能治嗎?”
“不能說治,應該說養,羅俊的母親大家閨秀出身,身體本來就不好,生羅俊的時候難產落下了病根,後來又喪夫,獨自一人把羅俊拉扯大,積勞成疾這病得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