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開堂顯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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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樓最熱鬧的時候是晚上,而賭坊最熱鬧的時候就是白天,這二者是正好相反的。
白肖上次來賭坊的時候是晚上,所以還顯得有點冷清,但是這次來那人就是密密麻麻的,走就靠一個字拱。
有脾氣不好的賭客,回頭就看罵,但是看見鄭屠又都閉嘴了,看來鄭屠在這裏也是有點凶名的。
廖廣生:“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白肖很明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有沒有能鬧事的人?”
“很多,大人要用嗎?”賭坊這個地方,從來都不缺濫賭鬼,這些人為了錢什麽都幹,可以說都是地方上的禍害。
白肖當然要用,而且多多益善的,廖廣生把這些人聚集,也是費了很大的勁,轉眼天就黑了。
以前白肖帶人出去的時候最多是被人注視,但是帶著這些禍害出去的時候,百姓都繞著走,就差雞飛狗跳了。
一個個張牙舞爪的,都不知道好好走路。
春生看見這幫人自然好生伺候,可是這些禍害卻吹毛求疵,這次他們可是有白肖做靠山,自然不會怕了。
喝口茶都說茶塞牙,一句話沒整。
白肖的身份在那擺著呢?當然要上天字號房了,白肖就看那個花姑能挺到什麽時候。
烏野子在白肖旁邊就坐不住啊!來青樓可不是為了喝茶吃菜的,“大人,你用人伺候嗎?”
“不用,清靜點好,我們是來做正事的。”
烏野子又看向了李耀年和鄭屠,意思是你們兩個到是說話啊!
可烏野子還是沒有如願,李耀年可不是他都那麽大歲數了為老不尊,再說他好賭不好色啊!鄭屠就更別想了,他正對著一桌子菜努力呢?
如果來幾個女子,那不是耽誤事嗎?
烏野子:“大人,你要是想吃飯,來什麽青樓啊!這裏飯菜挺貴的,還不好吃。”
鄭屠:“不會啊!挺好吃的。”
白肖一語道破天機,“你沒看見我點的都是最便宜的菜嗎?再說花姑也未必能要錢啊!”白肖其實就打著吃白食的算盤。
白肖這個縣令都想著吃白食,那些禍害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壓根就沒帶錢。
站在青樓門口那就跟門神一樣,還到處揩油,青樓女子雖然一雙玉臂千人枕,但也不能讓人白碰啊!
花惜見多識廣,也跟一些官員打過交道,有的官階甚至比白肖要高得多,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無恥的。
掐著腰扭著胯,“大人,你到底想哪樣?”
“你知道我想哪樣。”
“大人想難為一個弱女子嗎?”
一個青樓的老鴇可不是什麽弱女子,真正的弱女子是她手下的那些女兒,“我不難為你,你隻要出麵作證馬新不是凶手就好了。”
花惜也是左右為難,讓她作證絕對不可能,青樓裏麵藏汙納垢的事多了,她要是出麵了以後恐怕就沒人敢光顧了,“妾身隻能說,天字三號房門前沒有天字三號的字樣,而馬新卻是第一次來妾身這裏。”
有這句話就夠了,雖然說的有點隱晦,但誰都能聽得出來,當晚馬新並沒有在天字三號房。
那麽馬新所看到的一切就是假的,也就是說殺趙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夥人,還真是大案子。
剛剛上任就碰到這樣的大案子,白肖覺得是自己的幸運,“花姑放心,明晚你這裏就能恢複往日的平靜。”
“那今晚?”
“人都來了,你就好好招待招待嗎?你這麽八麵玲瓏的人,不可能不會吧!”
烏野子還挺憐香惜玉的,“大人,花姑都交待了,你怎麽還難為她。”
“她說了多少就隱瞞了多少,心思太多的女人不值得被憐惜。”
白肖也沒有做的那麽絕,他也怕樓下那些禍害把事鬧大,所以一直留在青樓,還別說青樓還真吵啊!
有句話叫色膽包天,幾個禍害還真嚇不住所有的色鬼,食色性也攔是攔不住的,白肖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就讓底下的人放行了。
可是倪穎卻走了進來,還男扮女裝,她到底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啊!
白肖一眼都能識破她的女兒身,更不用說那些青樓熟客了,天天玩的人還分不清男女了,這小妮子太大膽了。
她沒有上天字號房,而是去了地字號房,以白肖的位置正好能看見他,出手還挺闊綽,白肖倒想看看她還想怎麽著?
沒一會幾個公子哥,就圍了過去。
說了幾句話,白肖也沒聽清,反正倪穎是先動手了,一動手就讓人斷子絕孫摔碟子摔碗的。
青樓那些龜奴連忙把人分開,花惜也過去調解,花惜當然也識破了倪穎的女兒身,但更知道倪穎是什麽人,本地首戶倪家的千金,家主倪坤的掌上明珠,這要是處理不好,她這蘭樓就要關門了。
花惜就不明白了,今晚到底是什麽日子,能要命的人怎麽都來了。
花惜隻能把那些公子哥送走,然後好生伺候倪穎。
白肖起身,“我去打聲招呼。”
李耀年:“少爺,你還是別去了,倪家惹不得。”
“我有分寸。”
倪穎還真吃的消,一個人要了兩個花魁,左擁右抱的,白肖沒敲門就進去了,“倪兄好久不見,還是那麽風流啊!”
倪穎還沒反應,那兩個花魁卻先笑了,而且很識趣的離開了。
“你一來,美人就走了。”
“你不就是美人嗎?”白肖說完就開始寬衣解帶。
“你幹什麽?你別脫,哎呀。”倪穎奪門而去跑了,白肖就知道自己比剛才那幾個公子哥殺傷力大,調戲這種事怎麽能要臉呢?
從青樓離開之後,白肖就回了縣衙,又仔細的問了一遍馬新,盡量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直到馬新說到從右側上樓之後,白肖才發現漏洞。
天字三號房可是在左側啊!應該從左側上樓才對啊!花惜沒說謊。
趙磊之死在金山縣引起的轟動可不小,白肖當然要借著這股東風建立名聲了,次日開堂問案。
這次圍觀的百姓可不少,一個個都是看熱鬧來的。
沒有官服隻能穿著常服坐在明鏡高懸的牌匾之下,堂下左斌、馬新跪在那裏,今日白肖就要證明馬新的清白。
一拍驚堂木,兩邊的縣卒齊喊,“威武。”喊的還挺齊,一晚上真沒有白練。
李耀年代替縣丞宣讀狀紙,沒辦法白肖手下識字的就那麽幾個,數來數去有資格到堂上的還真就是李耀年,“死者妻弟左斌,狀告馬新殺人逃竄,請大人公斷。”
白肖清了清嗓子,“左斌,你狀告馬新殺人,可有物證人證。”
“大人,當天很多人都看見馬新和我姐夫的屍首躺在一起,這還不是人證嗎?”
“當然不是,看見馬新殺人了才能當人證,事後看見不作數的,而且如果馬新是殺人凶手,殺人怎麽不跑啊!”
“我姐夫手上有點粗淺功夫,就算被暗算也不會毫無還手之力。”
“趙磊被一刀致命,哪來的還手之力,就算他天賦異稟,那馬新應該傷的是額頭,也不應該是後腦啊!而且馬新一介書生,他有那個本事嗎?”
左斌還在狡辯呢?他真是想害死馬新“也許我姐夫喝醉了,才有所不察。”
“巧言令色,顛倒黑白。”
“大人你這是處事不公,有意包庇。”
這裏可不是什麽趙府,而是白肖的縣衙,左斌囂張錯地方了,“大堂之上豈容你在此放肆,來人打二十大板,讓他想個明白。”
白肖給鄭屠使了一個眼色,意思讓他狠狠的打。
鄭屠別的沒有,力氣有的是,那一板子下去都是悶響,沒幾下就皮開肉綻,這二十板子下去,左斌估計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塌了。
左斌被縣卒拉了上來,那一道都是血。
白肖:“你沒有人證我有,傳蘭樓小廝春生。”
春生哪怕是大堂之上,也改不了他龜奴的樣子,“大人,當晚趙磊馬新在雅間裏是小人伺候的,在天字七號房。”
這天字七號房跟天字三號房正好是一東一西對立,容不得花惜否認,所以花惜才會派春生過來。
花惜這個女人,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白肖:“趙磊在天字七號房吃酒,卻死在天字三號房,左斌你能給本官解釋解釋嗎?”
“草民不知。”這個時候死鴨子嘴硬是沒有用的,左斌隻能說不知道。
“此案由於證據不足,馬新當堂釋放。”
“大人英明。”馬新是可以走了,不過他沒有走,而是繼續留在縣衙,等待真凶被抓。
而左斌卻被幾個大漢抬了下去,躲得了初一可躲不了十五,白肖已經認定他了。
倪坤也從圍觀的百姓中走了出來,“大人明察秋毫,剛才好大的官威啊!”
“倪老爺你這是取笑我吧!臨時抱佛腳而已。”
“那真凶?”
“倪老爺放心,真凶跑不了。”
“保一方平安,在下佩服啊!”倪坤直接帶人走了,大老遠過來,為了說這些,真是搞不懂,不可能是看熱鬧的吧!
不管如何白肖還是要送送的,一出去就看見白簡躺在角落裏,還穿著一身乞丐的衣服,旁邊還放著一個小碗,這是乞討嗎?
等看熱鬧的人都散了,白肖才走過去,“白簡,我養不起你嗎?”
白肖過來的時候,白簡就已經把頭轉過去了,沒想到還是被認出來了,“少爺,我是被強迫的。”
白肖覺得也是,白簡可是跟白肖從帝都出來了,那可是很要麵子的。
“誰啊!”
蔡心帶著幾個人就走了過來,他們也換回了乞丐的衣服,這是老本行啊!
“大人,你不覺得白簡很適合嗎?”
“適合也不能這麽幹啊!收到多少交出來。”
“大人,我們本來就是想孝敬您的。”這幫混小子,真是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