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番外:石頭篇
字數:4883 加入書籤
V章購買的及格線都沒到, 冬早會哭哦,24小時後再來吧 連著這麽兩晚上, 冬早的腿傷好了很多, 已經不疼而且可以適當的走動了。
這天上午沒什麽風,太陽也大, 胖婢女將冬早放在廊下沒一會兒就見一隻灰褐色的鳥兒飛過來,停在冬早鳥籠旁的房梁上, 嘰嘰喳喳的和冬早對著叫喚。
胖婢女在走廊下做針線活,見狀隻抿嘴笑了笑,全沒想到冬早和那鳥兒當真在說話。
“你的腿怎麽受傷的?”雌鳥窩在房梁上打量冬早。
冬早因為雌鳥對自己的友善而對她很有好感, 於是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實情的經過,“也是我倒黴,正好碰上那兩個孩子了。”
“那些個小混賬我見得多了, 就不能給他們好臉, 有一回碰上來掏我鳥窩的,我一口啄在他眼皮上, 嚇得那小混賬一年多沒敢進我安家的那片林子裏, 你脾氣太好, 若是我定要將他們揍趴下。”
冬早沒這樣的爆裂脾氣,而是慢吞吞的道, “沒關係了, 現在都好了, ”他話裏又有喜滋滋的語氣, “我相公已經罰過他們了。”
雌鳥聞言道, “你知不知道相公是什麽?”
冬早對此當然自覺的有經驗,“我知道啊,相公便是和你一輩子在一起的人。”
雌鳥自從上一回從冬早這裏離開就對他口中的“相公”二字很是疑惑,於是和狐狸精交談的時候特意問了是什麽意思,得出答案以後就覺得冬早這邊將靜王自稱為“相公”就非常可疑了。
她覺得冬早傻乎乎的像個孩子,忍不住就想將他從歪門邪道上揪回來。
“不對,”雌鳥糾正冬早,“兩個人一樣才能成親,你是一隻鳥,他是一個人,他不可能是你的相公。”
這話給了冬早轟然一擊,愣住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關於這一點,他從來沒想過也不會知道了。
“你仔細想想看,你見過的那些人裏頭,有哪一對是一人一鳥的?”雌鳥繼續道。
“可是,阿湖說,”冬早翁聲道,“他選了阿綏給我做相公的,阿綏也對我很好……”
“哪個相公會把自己娘子關在鳥籠裏頭?”雌鳥再次重重一擊,徹底將冬早弄得說不出話來了,“而且現在是他的侄子們將你弄傷了,他就是該賠罪的,你真傻,別人稍稍對你一點好就忘乎所以了。”
好像經由雌鳥一說,冬早也覺得自己和蕭綏的關係疑點重重。可他一直以來都是抱著將蕭綏當作相公的心思來的額,這驟然間告訴他兩人的關係並非如此,冬早也有些不知怎麽辦才好了。
他愣愣無語的樣子帶著點可憐氣,雌鳥看著於心不忍,還是將自己的話給往回兜了兜,“但是麽,雖然說沒有這樣的先例,你若是能成,可能也是好事。”
“那要怎麽辦呢?”冬早慌慌張張的抬起頭求教雌鳥。
雌鳥覺得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就是過來人了,她展翅從房梁上飛到冬早的鳥籠上,穩穩停下,“求偶啊,你去追求他,他同意了便就成了你真的相公了。”
求偶這事情冬早還是略知一二的。他活了三十年在山上的林子裏見證過無數場,各種鳥類的求偶過程。求偶可不是一件省力的活,許多鳥就算費盡全力都不一定能夠給自己找一隻雌鳥來的,特別是長得好看又厲害的雌鳥。
如果將對象替代一下,蕭綏這個長得好看又厲害的人類自然也不會是個容易的求偶對象。
因此,忽然之間發覺自己前麵完全將兩人之間關係搞錯的冬早,陷入了惶然擔憂與焦灼中。
要,要怎麽追求他才好?
蕭綏發現了一點冬早的變化。
譬如現在,他正坐在書桌後麵,昨天這個時候的冬早正奮力的啄食著他放在他麵前的小米粒,哼哧帶勁的完全顧不得看自己一眼。
但此刻,冬早窩在軟枕上,幾乎是目不轉睛的盯著蕭綏看,除了偶爾緩緩眨動一下自己的眼睛,完全看不出什麽其他的變化。
追求他就要先觀察他。
冬早強裝鎮定,發現蕭綏似乎注意到自己後,立刻將視線轉開,在屋子裏其他地方晃悠不休。
總的上來說,冬早知道的求偶方式一共有兩種,第一種是在雌鳥麵前展示自己鮮豔斑駁的羽毛。他低頭看看自己通體雪白隻尾巴上帶一點黑的模樣,唉聲歎氣的將這一條給排除了。
第二種是去外頭找一些好看鮮豔的飾物送給雌鳥,冬早思來想去恐怕現在也隻有這一條路行得通,於是暫且定下來將此作為自己追求蕭綏的方式。
“不喜歡吃小米了嗎?”蕭綏伸手將前麵小瓷盤上自己吃了半塊的糕點送到冬早麵前。
冬早頭一次得到蕭綏的喂食,受寵若驚,連忙張嘴啄了一大口,剛從喉管裏咽下去,猛然發現上一回親了蕭綏嘴巴後的那一股子熱辣辣的感覺又來了,甚至比上一回更甚。
冬早張開嘴巴想吐出來,弄得蕭綏以為他喜歡吃,於是往前又塞了冬早一嘴的糕點。
“喜歡可以多吃點。”他道。
這份關切是真的,冬早餘光裏看見蕭綏的表情很認真,並不是一個想要毒死自己的模樣。
大概就是像有一些山上的動物一樣身上自然帶著毒,蕭綏的身上也帶毒,冬早想,若是表現出來不喜歡恐怕蕭綏會傷心,他於是故作沒事人,隻將腦袋縮回來埋進了枕頭裏,謹防著蕭綏還要喂。
以後絕對不能親他,冬早又在心裏認認真真的記下了這一句。
門嘩啦一聲從裏頭給人拉開,蕭琰先信步而出,侍衛們連忙快步跟上。
冬早則跟著狐狸飛到院子角落裏的樹上,同他說話,“阿湖,我不想回山上去,我現在這裏挺好的。”
狐狸道,“他平時是親手照顧你?”
“嗯,阿綏對我特別好。”冬早看著狐狸臉上的神色嚴肅起來,又小心翼翼的問他,“阿湖,出了什麽事情嗎?”
山上那邊冬早隻在自己的小樹洞裏麵藏了幾個小果子,此時大概都爛的隻剩核了,半點兒沒有讓冬早好牽掛的地方。
朝政與人情之間的變化與紛亂,狐狸並不打算告訴冬早。
他歎了一口氣,覺得這事情錯到現在已經改不了,隻能囑咐冬早,“不要告訴蕭綏我就在皇帝身邊,後麵我會用真身出現,也別告訴他你認識我,以後就算在外麵見著了我,也要裝作不認識,這是為了你好,記住了嗎?”
皇帝和蕭綏的關係是一天天要對立尖銳起來的,不管蕭綏現在將冬早當作什麽,狐狸想,應該也不過是一隻小寵罷了,冬早的確是有那樣的能力讓人喜歡的。可如果讓蕭綏知道了冬早和自己的朋友關係,那難免要懷疑冬早的身份和接近別有用心,那樣對冬早半點兒好處也沒有。
冬早似懂非懂,“好,好的呀。”
他想了想又追問,“那如果隻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呢,能說話嗎?”
狐狸笑,注視著冬早的臉,語氣有些許無奈,“當然可以,有事情你也可以來找我,隻是不要給蕭綏知道就好了。”
“哦,我記住了。”冬早盡管有些不懂狐狸的打算,可也乖乖的點了頭。
阿湖是不會害我的,冬早想。
皇帝不過是來走個過場,來得快去的也快。蕭琰本來就不想將冬早帶走,這會兒聽見兩人的對話,長舒了一口氣。
他們走後,冬早站在樹上吹了一會兒涼風,終於覺得冷了,一個激靈連忙飛起來,往房裏跑。
門口守著的小婢女見了冬早,連忙幫他開門,門才給人從外麵拉開一條縫,恰恰能讓冬早過去的寬度,冬早就擠著門縫往裏飛了進去。
“阿綏,我回來啦。”他小聲的道,屁顛屁顛的往床那邊飛,還想著再去找蕭綏和他睡覺,卻不想轉過屏風,蕭綏麵色冷淡的正坐在榻上,對冬早熱情的招呼的回應是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冬早一愣,察覺到蕭綏的情緒不對勁,原本茫茫撞撞準備猛一下砸在蕭綏手邊的降落方式一下急刹車,他是想要好好站到桌子邊緣的,卻不料急轉太快,預判又出錯,一不小心就從桌子的邊緣滑了下去。
蕭綏眼見著這胖細作咕嘟嘟的滾了一圈,而後直愣愣的從桌子上往下掉。他故作冷淡的模樣一下就崩不住了,還是飛快的伸手將冬早給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