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番外:阿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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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章購買的及格線都沒到,冬早會哭哦, 24小時後再來吧

    “你說胖胖是不是有些不高興?”瘦婢女站在鳥籠下麵仰頭看著將自己團成一團的冬早, 憂心忡忡的道,“我看它這麽縮著已經一早上了。”

    將冬早交到她們手裏的時候, 管事隻說這是皇帝給靜王的鳥, 其他信息隻字未露, 更不說冬早的名字是什麽了。兩個婢女由著自己的性子給冬早起了個自覺很妥當的名字後,一聲一聲叫的倒也順口。

    原本怏怏不樂的冬早在聽見這聲“胖胖”後立刻一個激靈, 抬起頭急聲對瘦婢女叫了幾下,末了又有些泄氣, 他再怎麽抗議,她們是聽不懂的啊。

    “哎,又叫了, ”瘦婢女掩麵笑,“每次你叫它胖胖都叫, 總不會聽得懂吧?”

    “那就是有鬼了,要麽就是早上吃的太多吃撐了, ”胖婢女將鳥籠打開,把冬早撈到自己手裏戳了戳那肉乎乎的肚子, 而後將冬早放回去,又把鳥籠上頭的金屬搭扣掛回去,“沒事, 讓它自己消消食。”

    冬早暫且大度的將胖不胖的那一茬揭過, 一雙黑豆眼默默無聲的將胖婢女關搭扣的動作看在了眼裏。

    他並不在意自由不自由, 反正在山上的大半時間自己也隻是窩在樹洞裏睡覺罷了,但是他現在是有相公的啊。冬早想,和自己相公在一起才是對的事情。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傍晚,胖婢女將屋舍打掃一遍,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她伸長脖子往外頭看,眼見著瘦婢女已經要走,連忙讓她等等自己,然後轉頭看了鳥籠一眼,冬早依舊閉著眼睛在睡覺,模樣不能再安穩。她這才放心的將大門輕輕帶上,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屋裏隻剩下一隻小胖鳥。

    冬早這時候立刻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跳到鳥籠護欄上,費勁兒的用自己的小嘴將那金屬搭扣輕輕推開。誰也沒料到一隻鳥兒能開鳥籠門,所以搭扣做的實在簡單,沒給冬早造成什麽阻礙。

    他在屋裏飛了一圈,定睛認準了一處偏僻的窗戶,展翅過去啄開窗戶紙,最後從哪一小圈口子中費勁兒的擠了出去。

    夜色成了他最好的掩護,他飛在半空中停著不動,幾乎和天色融成一團。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冬早四周環顧了一圈以後,發現自己壓根不知道往哪兒去。

    靜王府的格局威嚴大氣,院子屋子幾乎數不勝數,其中到底哪一間是蕭綏的這冬早怎麽知道去。他便隻好用最笨的法子,飛到最外頭那一圈一間間的往裏頭找。按著這樣的方法,等冬早找到裏頭那一圈的時候,月色都已經掛到了柳梢上。

    王府裏安靜下來,偶爾能見著一個打燈籠的奴仆走過,其他時候靜悄悄的。

    冬早停在瓦楞上,抖了抖自己蓬鬆的羽毛,正想喘口氣歇一歇,忽然瞥見院子裏的花草叢中有一雙一閃而過的綠眼睛,再要定睛看卻什麽都沒有了。

    興許是看錯了吧?

    離開山林以後其實沒有多少需要擔心的,冬早歇息了一會兒後重新開始飛高了尋找,終於又找了一圈,隻剩下最後兩個院子了,一個院子亮著燈,一個院子是漆黑一片。

    冬早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往亮了燈的院子去。

    可惜他運氣並不好,猜的很不準,亮了燈的院子裏是一群婢女嬤嬤們在做針線活說俏皮話。冬早盤旋了好大一圈,累得隻想休息,他拍了幾下翅膀停在了一顆大樹上頭,心裏又是泄氣又是沮喪,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危險的來臨。

    一隻黑色的大貓利落的爬上樹,輕巧的踩著枝椏,極其緩慢而有耐心的緊緊鎖住冬早的身形。

    直到確保自己出擊必然會捕捉到冬早的一瞬間,它才朝著冬早猛地鋪過去,雙爪瞬間捧住了冬早的肚皮,將他抓在了了手心。

    隻是動作太大,冬早所在的小小枝椏經不起這樣的折騰,被黑貓踩斷了。而後一鳥一貓一起從高高的樹杈上掉落下來。在此中間黑貓的爪子難免一鬆,給了冬早一個逃脫的機會,魂飛魄散的奮力飛了起來。

    黑貓跟著落地,而後再度躍起,爪子尖同冬早的尾毛擦肩而過,幸運沒有能夠將冬早從半空中抓下來。

    冬早渾身原本就很蓬鬆的毛在此刻幾乎被嚇得炸開,他一鼓作氣半分不敢停留的飛過高高的圍牆,徑直往那僅剩的,黑漆漆的院子裏飛撲過去。

    蕭綏從書房裏頭推門走出來,正站在廊下,遠遠就見冬早慌裏慌張的朝著自己這邊飛來。他的腳步於是站著沒動,在冬早差點兒冒失的撞到自己臉上的時候,一把將冬早給抓住了。

    “你怎麽到這兒來了。”他開口,眼裏有些好奇。

    冬早現在的模樣以狼狽二字也無法簡單的一言概之。他的毛發間沾了塵土,有些灰撲撲的,渾身更是不住顫抖著,到了蕭綏手上還覺得不夠安全,硬是想要撲騰起來往他領子口裏鑽。

    “喵……”

    蕭綏抬頭看去,一隻黑貓站在圍牆上正注視著他手裏的冬早,於是明白過來冬早的狼狽是為何緣由。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冬早又這麽巧的找到自己這處難尋的院子裏頭來了。

    “我終於找到你了!”隔了一會兒,冬早在蕭綏手上恢複鎮定,立刻唧唧叫起來。

    不少人都說靜王身上有股子神仙氣。但這不過是好聽的說法罷了,講白了,所謂的神仙氣不過是對蕭綏那冰冷冷和不近人情的概括。

    幾乎從記事以來,蕭綏便是個十分冷感的人,這有雙向兩麵,一邊是他對別人,另一邊則是別人對他。即便是蕭綏的親生母親對待這個兒子也隻能說是無甚冷暖,更不說其他匆匆過客了。

    所以遇見冬早這樣幾次沒頭沒腦往自己身上撲的靈動小家夥,蕭綏既是意外也覺得有些趣味。

    隻不過覺得有趣依舊不等同於將冬早當一回事,他獨來獨往慣了,那還能真養鳥。

    蕭綏握著冬早沿走廊往前幾步,不知從哪兒叫出一個暗衛,而後冬早便被遞過去,“讓人看好了,別再跑丟了。”

    他頓了頓,低頭看一眼冬早的功夫又補充了一句,“讓人把府裏那隻黑貓抓起來送走。”

    冬早整個都愣住了,隨即有些委屈。

    他以為隻要找到蕭綏,後麵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他就要養著自己了。怎麽現在還是要將自己送回去?

    “你才是我相公呀,他們不是。”冬早卻也沒有掙紮,隻是窩在侍衛的手心裏認真的看著蕭綏。

    蕭綏怔住,也不知怎麽會恍惚覺得那一團胖肉球剛才對自己說話了,甚至感覺自己覺察到了胖鳥低落的情緒。

    什麽,相公……?

    然而暗衛沒有絲毫反應,那鳥顯然也不可能說人話,蕭綏背過身去皺了皺眉頭。心裏覺得方才自己的臆想太過荒唐。

    冬早被帶走了,但他並不灰心。在山上生活的這三十年裏頭,要說冬早不用人教導就學會的隻有一點,那就是百折不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