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莽漢難得柔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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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戩果真給尋了一會馴化鴿子之人,人直接送到了望舒閣。

    不過幾日之內,賽戩的動作之快,讓人有些訝然。

    百裏撚摸著信鴿的雪白羽毛,眸子微微抬起,他的臉上依舊滿是淡漠,他將這隻信鴿放在了書桌上。

    “聽王上說你會鳥語?”百裏撚看了一眼站在堂下的布衣牧民。

    “回先生的話,小人不才,是會一點。”

    說話間牧民抬眸看了百裏撚一眼,隻看了一眼就連忙低下頭,百裏撚果然如同傳聞中那般的仙容仙貌。

    “嗯,很好,我這兒有一隻鴿子,想要交給你馴養。”

    百裏撚將信鴿遞給了牧民,信鴿羽毛如雪,眼珠是血紅色,牧民一拿到這信鴿,微微唏噓一聲,如此純正的信鴿,真是少見。

    “冒昧問先生一句,這鴿子恐怕不是野鴿子吧?應當是專門飼養的朱眼信鴿。”

    牧民不是普通的牧民,飼養鴿子幾十年,對各種鴿子的品種甚是了解,不然也不會被賽戩送到望舒閣來。

    百裏撚的眸子卻一貫清冷,他抬眸掃向牧民,眼神中夾了一絲銳利。

    “是嗎?我不知道呢,不過停在窗邊的鴿子而已,怎麽不是野鴿子呢?”

    “這……”

    牧民愣在原地,隻對上百裏撚的眸子一下,連忙低下頭,“是,是了,是野鴿子。”

    “嗯。”

    百裏撚點點頭,收回了眸子,他將一錦盒推到牧民的麵前,錦盒之中滿是金銀珠寶昂貴之物,還是賽戩送過來,百裏撚一件都沒有碰,全收在這錦盒之中。

    “按我說去馴化這隻鴿子,這些都是賞給你的。”

    牧民偷偷抬眼看了錦盒一眼,他何曾見過這麽多的金銀珠寶,當下眼角就隱藏不住笑意。

    “謝……謝先生!小人一定按照先生的意思,馴化這信……,不這野鴿子!”

    百裏撚看了他一眼,眸子一樣的清淡,他微微頷首,從手中摸出一封信遞給了牧民。

    “就按照這上麵所寫,馴化就好了。”

    牧民疑惑地結果書信,抬眸看了百裏撚一眼,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既然他說了按照信中所寫馴化,他便聽著做就可以,這麽多的酬金,他當然願意。

    “行了,去吧,希望早日看到一隻聽話的鴿子。”百裏撚淡淡道。

    “是,先生。”

    牧民剛剛離開望舒閣沒多久,下了朝的賽戩,直接趕了過來,他本想著能趕過來看看牧民訓鴿子呢,沒料到他人進望舒閣後,隻看到百裏撚坐在東窗之下,飲茶作畫。

    鴿子也已沒了行蹤。

    “那個白毛野鴿子呢?”賽戩一進門就問道。

    百裏撚放下毛筆,對著賽戩微微行禮,“參見王上。”

    “不用不用,本王都說了,本王最是不喜俗禮規矩,你見本王不用行禮,坐著就行。”

    賽戩輕輕摁著百裏撚的肩膀,使他坐下,而賽戩則在書桌周圍看了幾眼。

    “那白毛野鴿子呢?”賽戩又問了一次。

    “交給會訓禽的牧民了,訓好了再送過來。”百裏撚回答道。

    “怎麽沒讓在這裏訓?”

    賽戩還想瞧瞧這會鳥語之人,怎麽馴化飛禽呢,賽戩對這種事情很是有興致,打獵玩物新奇之事,甚是稀罕。

    “訓鴿子太鬧騰了,訓安靜了再送過來。”

    百裏撚不喜歡鬧騰,對這種事情也沒有興致。

    “也是,仙人不喜歡鬧騰。”

    賽戩撓了下頭,他怎麽忘記了百裏撚清冷的性子,賽戩和百裏撚不同,他一刻也閑不住,一人宛如安靜的月亮,而一人則如熱情如火的太陽。

    “那個……本王沒有鬧騰到仙人吧?”賽戩抬眸偷看了百裏撚一眼。

    百裏撚抬了一下眸子,輕輕搖頭,“王上多慮了,我隻是不喜歡鬧騰的鴿子而已。”

    並沒有說討厭王上。

    “那就是你不覺得本王鬧騰了?”賽戩一把抓過百裏撚的手,昂著頭笑道。

    賽戩這一開心,就容易失了分寸,忘記了自己的手勁,拽得百裏撚一個踉蹌,輕飄的白紗都跟著晃蕩幾下。

    百裏撚微微蹙著眉頭,“王上先放開我吧。”

    “啊……那個,本王不是有意的。”

    賽戩連忙撤回自己的手,後退一步,在心裏埋怨著自己,怎麽一得意就忘形呢!他果然太莽撞太粗糙,動不動就傷了百裏撚。

    “無礙,是我太虛弱了。”百裏撚收回眸子,站穩腳跟。

    “王上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我想要休息一下。”

    百裏撚語氣平淡,他的氣息本來就有些弱,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虛弱的喘息。

    “好好好,你先休息吧,本王就不打擾你了,本王糙慣了,也不會控製自己,要是衝撞到仙人,本王向你道歉。”

    賽戩傻傻笑著,笑容中帶著歉意,他真的是糙慣了,時常打獵馳騁風中之人,怎麽會收得住自己的手。

    賽戩本就胡蠻一族,比南境人要糙莽得多。

    “王上言重了,是我自己身體太虛弱而已,與王上無關。”

    百裏撚眸子微微垂落,賽戩看不到他的眼神,隻能撓撓頭,轉身離去。

    賽戩出了望舒閣,抬起頭往樓頭東窗看了一眼,已經看不到百裏撚的身影,不過看到一方白紗還飄蕩在窗口。

    “衛禹,你說本王是不是太莽撞,惹到百裏先生了?”

    賽戩一邊看著東窗口,一邊和旁邊的侍衛衛禹說道。

    衛禹撓著頭,他也是粗人,除了打獵打仗之外,他哪裏知道什麽莽撞不莽撞。

    “王上,你這可為難死臣了,百裏先生不也沒說什麽嗎?”

    他哪裏懂得那神機子的想法,賽戩可真是問錯了人。

    賽戩轉頭看了衛禹一眼,伸手重力砸在衛禹的肩膀上,“百裏先生要是和你一樣,本王還用得著費心費力麽!”

    “起開!你這個肚子裏沒有墨汁,隻知道舞劍騎馬打打殺殺的莽崽子,還是給本王閃開,別耽誤本王去看赤騰烈馬!”

    賽戩甩了一下衣袖,轉頭就往馬廄的方向走去,那裏有他的愛馬,赤騰烈馬,賽戩若是心情不佳或者無聊,就會騎著赤騰烈馬在牧場奔騰一圈。

    衛禹撓撓頭,跟上了賽戩,不過小聲嘀咕了一句,王上也和他沒什麽兩樣嘛,隻知舞劍騎馬打獵征戰,墨水還真沒有幾兩。

    也不知生了哪門子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