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黑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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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上高高的圍牆,我望著花園前麵一望無際的屋頂瓦背,數不清的燈光從其中透出仿若天上的星星一樣繁多。心裏麵暗暗叫苦,早知道就應該讓羅蘭給我畫一張公爵府的平麵圖,現在就不用一籌莫展地在這裏呆望滿天星。臨來時羅蘭還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分明就是在看小我這次俠義舉動,如果這時候就打退堂鼓那叫我以後顏麵何存。

    這裏是公爵府一處偏僻的後花園,空洞洞地就隻有一些花花草草,四周靜悄悄的連守衛也是沒有半個。我施了一個隱身魔法,然後輕飄飄地跳下牆來,看來還是盡快通過這裏到達中間的主建築才行伸展俠義。

    走在花園小道上,經過一棵老樹前,突然心生警兆,我倏地停了下來。

    同一時間,老樹竟然開口說話道:“我說馬嘴,你聽到腳步聲沒有?”

    “哦~~”在相隔不遠的花叢傳來一陣哈欠,才答道:“是你聽錯耳了吧?這裏別說是人,就連你說的腳步聲也是沒有,我說牛頭你就別疑神疑鬼的了。”

    “咦!剛才還是有聲音的,現在怎麽沒有了?”老樹喃喃自語道。

    我的心狂跳起來,想不到在花園裏還有偽裝的守衛在把關,好在我用了魔法隱去身形,不然的話豈不是暴露了身份都不知道。

    過了一會,等到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我才慢慢地盡量放輕腳步聲通過這一道偽裝關卡。過了花園後就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從這裏開始守衛就漸漸多了起來,時不時地從身邊經過四處巡視。

    長廊四通八達,我一時又是不知那裏才是公爵的臥室,隻好四處亂走打轉。突然發現在廊舍間一個小園裏麵有間小屋,不但掛了四個大燈籠把周圍照得亮如白晝、秋毫可見,周圍還派駐了十多名的守衛巡邏。哇!這裏戒備森嚴,難不成有什麽寶貝?

    我潛伏一旁,隻見小屋木門緊閉,兩旁還有守衛把守,想進去真的比登天還難。這房屋又是獨立於小園之中,四周並沒有其餘的建築物相連,想聲東擊西根本就是不可行,這該怎麽辦好呢?

    無計可施之下把心一橫,還是使魔法吧!顧不得突然有大風刮起來這麽惹人奇怪,我立時是念動風之咒語,一陣狂風平地而起向著小屋直吹過去,就在守衛本能地抬高手想攔住吹向麵目的狂風之際,我急步上前去用風吹開一道門逢就鑽了進去。

    屋裏麵黑暗一片,什麽也是看不到,我正是覺得奇怪之際,一道身影突然出現進入我的視線內,而屋子突然也是變得亮了起來,而最令人想不到的光源卻是來自於坐在床鋪上的老人,一切都顯得詭異之極。

    我嚇了一跳,想不到有人住在這裏,此地不宜久留,正是要轉身離去,床上的老人已經望著我歎了口氣道:“你終於還是來啦!”愕然止步,詫異地望著這老人射過來深遂的雙眸,暗忖他為什麽這樣說,難道他一早就是在這裏等我不成?

    “一千年前,人魔大戰,雙方戰到最後那場戰役就是魔法大戰,羅德蘭王國的創始人羅德蘭得到了妖精一族的幫助,而魔族卻是得到我們暗黑一族的幫助……”老人不理會我詢問的目光,反而娓娓地道出一段故事來。

    我回過身來,這老人說的暗黑一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在羅德蘭曆史書上好像沒出現過這個稱呼。這時我反而是不想走了,這至今沒有人知曉的古老故事已經是深深地吸引了我。

    “我們暗黑一族施放的就是巫法,魔族之人尊祟武力,認為巫法隻不過是旁門左道的東西而不加予重視,所以會巫法的人也就不多。而我們暗黑一族也就得不到應有的對待,最後人口竟然趨於沒落。到了最後那次大戰,在經過連翻激戰後,魔族一方武力最強大的十大將軍在以前戰鬥中一名也是沒有折損,而反觀人類和各族的高手就隻剩下羅德蘭一人,很多種族的長老已經犧牲了。”

    “就在魔族眾人認為叛亂很快就能平息,弱小的種族根本就是動搖不了魔族根基之際。羅德蘭在妖精一族的幫助下,竟然利用一千二百名的魔法師結成十二星宮大陣,這時魔法在戰爭中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這種恐怖的宇宙力量根本就不是地上萬物所能阻擋的,更不是我們暗黑一族隻有區區幾百人所布下的魔法防護罩所能防禦住的。魔族的精英就在這一役中消失貽盡,魔族十大將軍一個都沒有逃出來,而我們暗黑一族的魔法師也是被消滅泰半。形勢逆轉過來,人類與其它種族已經是占了上方,魔族在沒人領導下,雖然強橫、武力是其餘種族的數倍,但是抵擋不住各種族的人海戰術,最終被趕離了亞西亞大陸。”

    “魔族的離開,我們暗黑一族的命運就變得非常悲慘,很多族人被圍攻至死。剩下的族人都各分東西地藏匿起來,最後我們暗黑一族也就成為曆史的潮流……”

    “喂喂!甚麽我們暗黑一族?我可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你可別告訴我說那勞子暗黑一族的後裔就是我吧?”聽這老鬼越叫越是親密,我實在是忍不住反駁。

    “我的族人啊!雖然我們暗黑一族與人類混居通婚,可能會令到暗黑一族的血脈變淡。但你身上流的血卻是真真正正的暗黑之血,會使用巫法……”

    “你憑什麽這麽肯定?難道說會使魔法的人就是暗黑一族,那麽街上滿街都是暗黑一族了?還有我施放的是魔法,不是巫法。”我譏笑道,會使魔法的人就是暗黑一族,笑話!

    “不是會使用巫法,而是天生就會使……什麽是魔法?什麽是巫法?其實兩者都是對風、水、火、土、金五大自然元素的控製和運用,而天地萬物就是由這五種元素所組成的,我們暗黑一族天生就擁有掌握這種自然元素的力量,人體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而我們先輩就是發掘了這種能力才從人類中脫穎而出,得到魔族的賞識。”老人不厭其煩地解釋道。

    我站在這裏,越來越覺得毛骨聳然,去他的什麽暗黑一族!我來這裏的目的可是到阿澤爾斯公爵那老狐狸的寶庫一遊,而不是在這裏聽你說些聽不懂的話。一邊抬腳往外溜去,一邊連聲點頭道:“原來如此…………”

    “我的族人啊!別這麽快就走。我時間不多了,現在可是有事要托負於你。”老人眼睛灼灼地盯著我緩緩道。

    節二寶庫

    “你怎麽老是說我是暗黑一族的族人?會不會是你認錯人了,你說的族人特征我可是沒有發覺到,魔法不是要別人教才會的嗎?怎麽可能天生就會。”我不以為然道,從小就和別人沒有兩樣,怎麽可能是暗黑一族呢,不會是這老鬼悶著無聊編造故事吧。

    “我們暗黑一族相互之間都有一種感應,我是不會看錯眼的。雖然你用了隱身魔法隱去身形,但感覺告訴我你就是我的族人,你不相信的話就摸一下左手臂上,那裏一定有一個三角形的胎記,這是每一個暗黑一族族人的記號。”老人沉聲道。

    哦!手臂上的那一塊傷痕不是小時候跌傷的嗎?怎麽這老鬼又會知道我有傷疤?聳聳肩,我不願意再在這事上糾纏下去,反正我是黑暗一族也好?不是黑暗一族也好?這廿十年我都這樣過來了。

    甩甩手我散去隱身魔法,喟然道:“好了,你有什麽東西要交出來就盡快點!我可沒有這麽多的米國時間耗在這裏。”

    老人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族人啊!你這種浮燥衝動的性格一定要改過來,不然你今後的人生就隻會是失敗和痛苦。”

    我呆了一呆,正是要問他是不是會算命,不然怎麽可以這樣說話來恐嚇人。

    老人驟然閉上雙目,低聲道:“人魔大戰中,有四件神兵利器最是有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那就是魔族的黑魔劍,羅德蘭的屠龍劍,矮人族的驚天錘、獸人族的狂風斧,而魔族的這把黑魔劍現在就是放在我的身上。”

    說完老人猛地睜開眼,雙目炯炯地盯著我一字一頓道:“而你的任務就是要把它好好保管,等到有天魔族重返亞西亞大陸,你就把它交給魔族之王。”

    原來是這麽回事,叫我拿寶劍給魔族之人然後讓他拿劍來殺我的同胞。我呸!我呸!呸呸呸!我的腦筋可沒有燒壞,怎麽可以助桀為虐,更何況魔族已經死光光了。不過有寶物拿怎可以推搪,還是神兵利器就更不要客氣了,我伸出手道:“黑魔劍在那裏?還不給我看看是什麽樣子。”

    老人露出一個慘痛的笑容道:“劍就藏匿在我的身體裏麵,等會你用魔法來煉化我後,就可以看見黑魔劍的形體了。”

    “這怎麽可以?”雖然詫異一把劍怎麽可以藏匿在身體上,但叫我無緣無故用魔法火化一個人,我怎麽也是幹不出來。

    “我的族人啊!人生如夢,夢如人生。三十年前阿澤爾斯不知從那裏打探出我是暗黑一族,並得知我有一把黑魔劍,就不住折磨和威逼我交出來。而我在被他抓住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是死了,現在你隻不過是幫我解脫而已。哈哈~,阿爾澤斯永遠想不到寶劍就藏匿在我的身上,他隻會不斷地迫我說出埋藏在什麽地方。”老頭突然瘋狂大笑起來,隻是笑中更多的都是無奈和苦澀。

    我嚇了一跳,忙布置下魔法屏障隔斷屋子裏外的聲音,不然的話給外麵的守衛聽到了怎麽得了。望著這位一直叫我族人的老人,突然覺得他很可憐,但叫我使用魔法就怎麽也是不行。

    老頭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好一會兒才道:“我的族人啊!你要記住,巫法與魔法的分別在於巫法更多的是使用暗的一方力量,天地萬物有光就有暗,兩者既是對立又是統一的,那一天你領悟到這個道理,就可以成為暗黑一族的巫神了,永別了!我的族人……”

    最後聲音微不可聞,竟然是他怕我落不了手,給我來一招咬舌自盡。苦笑地搖搖頭,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前後隻不過是半個時辰,我就變成了暗黑一族的族人,還得到了黑魔劍,應該說是好運來臨呢,還是噩夢到來?但不管怎樣,我還是快拿黑魔劍到手溜人吧!

    雖然是百萬分的不願意,我還是把這名老人用火焰魔法來火化了,一個剛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卻是成了煙灰塵土,正應了一句人生如夢。

    老人身體消失不見,一把周身通黑的寶劍卻是顯現眼前,劍身造形古樸簡陋,除了劍的刃身中間有一道血槽外,沒有半點的紋飾,它靜靜地躺在那裏,卻令人有一種難以形容不敢迫視的感覺。雖然是在人身上藏匿了這麽久,但劍身卻是還象剛出爐一樣,散發著奇怪的光芒。

    我張開右手,慢慢地伸過去握著了寶劍的劍柄,一股奇怪的感覺從劍上傳過來,我感到全身發熱,心裏冒起對阿澤爾斯公爵一種極端的仇視,恨不得馬上把他置之死地才能甘心,接著又是產生一種奇特的感覺,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就好象大地一樣無窮無盡,自己就是萬物的主宰,任何東西都要在我麵前俯首低頭。

    “鏗鏘!”一聲,我慌不迭地丟下寶劍,奇異的感覺才慢慢地從腦海中消退。定了一下神後,心裏暗忖這劍以後還是少碰為妙。

    撕下一塊內衣布後把寶劍包裹起來插在腰後,橫顧了一下屋子,心裏一動,如果阿澤爾斯公爵發現那老人無故失蹤,豈不是又要四處搜捕,為了他人與自己的幸福還是應該弄成不小心失火事件以掩飾過去。

    火是燃起來了,並且越燒越旺。等到門外的守衛破門而入時,已經是望火興歎、無能為力了。趁著守衛衝進來而大門洞開,我隱去身形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來到外麵,守衛們已經是亂成一團。我望著眼前長長的走廊,感到頭皮發麻,阿澤爾斯公爵的臥室到底是在那裏啊?倏地聽到一名守衛大聲喝道:“你們在這裏搶救,我去稟報公爵知道!”

    我心裏大喜,這簡直就是雪中送炭耶!緊跟著這位守衛來到一間高大的房屋前,眼看著守衛走入去後不久就夥同阿澤爾斯公爵勿勿走出,屋內是沒人了,但門口還是有兩名守衛,沒辦法了,風係魔法隻好又來一次了。

    一進去就是看見一個小型的客廳,除了幾張喝茶的茶幾和椅子外,還有幾幅大師級的書畫了,房屋分三進而左邊是睡覺的地方,右麵是一個小書房。

    我先潛入寢室,又到書房轉了一圈,但怎麽也是找不到有什麽可疑安放寶箱的地方。難不成寶箱不是在安放在這裏?這不可能的!有錢人都是恨不得把錢放在眼皮底下,好睡覺之前數一遍的啊。

    “難不成是在地下?”我又是四處亂敲,直敲到手指腫了還是沒有發現。我歎口氣,站起身來就想放棄,時間已經是不早了,再不走那老狐狸就快回來了。

    踱出書房之際,我突然覺得書房與客廳之間的牆壁很不合理,厚度與那邊的寢室客廳的牆壁完全不同。嘿嘿!原來是在這裏,這塊牆壁是與一列的書架接壤,問題一定是出在書架上。

    在書架上東摸摸、西摸摸後,終於是摸到一處凸出一按扭,用力地按下去後,書架一分為二,出現一條要緊貼著牆皮才能通過的暗道,延著暗道一直向下,下麵就是一個大房間。

    房間的頂部嵌有夜明珠,光線正是從那裏透出,而房間內更是寶貝一大堆,珠光寶器琳琅滿目、數之不盡;一旁還有著一大堆的賬簿之類的小冊子。我甚是滿意有這麽多寶物,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皮袋,將那些珠寶盡數傾入袋內,臉上直是笑得合不攏嘴來。

    拿完珠寶,我又是走到牆壁上、架子上搜刮,不拿多點怎對得起阿澤爾斯公爵一向的關照。驀地我的目光被隨意放在架上的六塊紫晶吸引住了,哎呀!這怎麽和我撿到的紫晶這麽相似。

    手一摸上紫晶,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彌漫全身。

    節三噩夢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手中的紫晶是如此地熟悉,襲上心頭的不詳預感越來越強烈,一時之間,再提不起任何劫富濟貧的興致。

    既然這麽的不安,那麽就回去村裏走一趟。雖然現在還是深更半夜,但已經是顧不上這麽多了,我一向都是想到就是予之行動。

    “土之精靈啊,請遵守與英雄羅德蘭的契約,借予我們強大的力量,接受我們的請求,打開通往彼方的通路吧——契約完成!”迫不及待地在地上劃了一個五星魔法陣,我馬上是通過魔法陣回到從小就生活在那裏的村莊。

    嘿嘿!當然了,阿澤爾斯老狐狸的不義之財我一早就是綁在腰上,再怎麽說入寶山豈可空手而回。

    眨眼之間,我已經是出現在以前熟悉的宅院前。會傳送魔法就有這麽一個好處,隻要是去過的地方,在腦海中有了一個坐標,加上充沛的魔法法力允許,就可以到達任何地方了。哈哈!老狐狸的寶庫以後還不是予取予求。

    心裏才剛剛冒起的一點歡欣,馬上就被眼前的景象撲滅。四周沒有一點點的聲息,在夜暗的籠罩下,孤零零的宅院陡增幾分幽寂和詭異。陰霾突然爬上了我的心頭,雖則說大家都有可能熟睡著了,但每次我很夜回來,家裏的獵犬老黑一定是會跑來迎接我的!還有……還有……希魯大叔時斷時續的咳嗽聲、梅蒂大嬸傳出的嘴硬心軟埋怨聲……,這些可是每晚的小夜曲,為什麽今晚不再上演?

    通過圍在門口的木籬笆,我搶步衝進希魯大叔的臥室,室裏的光線顯得更加黝暗,伸手不見五指,整間房屋沒有一點的聲音,更不要說有人在裏麵了。

    倏地我一個踉蹌,腳下被一個物體阻住,身體向前撲倒。我接連跨前幾步才止住跌勢,好奇心大起,閉起雙眼運起心法調勻真氣,功聚雙目凝聚功力後,睜開雙眼時已經是可看清室內的景物,低頭向下望去,一條黑色的獵狗就倒臥在地下。

    我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顫抖的雙手緊抱老黑的屍體,不敢置信地望著這陪伴我在森林中經曆過幾多磨難的夥伴,淚水再止不住往下流。心裏的驚恐越來越強烈。老黑身體上的周身傷痕,特別是在喉嚨上一個深達一寸的致命劍痕,說明當時的情景是多麽的可怕,失蹤的希魯大叔和梅蒂大嬸的情況一定也是不會樂觀了。

    對了,希魯大叔還不知在那裏?現在可不是傷感的時候啊!我小心翼翼地放下老黑的身體,站起身來心裏冒出的就是對這侵略家園的敵人刻骨銘心仇恨。

    雙眼橫顧了四周臥室的環境,除了木凳倒在一旁和各衣物零亂外,其餘一點線索也是沒有,我定了定神,轉身衝出這裏,急步向大廳和後進跑去,他們一定是會在那個地方吧?我的心裏忐忑不安,既是希望希魯大叔出現在我的麵前,但又不希望他像老黑一樣遭到厄運。

    什麽地方也是找尋過了,但還是沒有發現什麽珠絲馬跡,剩下的說隻有眼前的這間柴房緊緊關閉著沒有搜查了,我把手放在木門上,又突然縮了回來,如果希魯大叔真的在裏麵怎麽辦?我的心猛地跳了起來,腦袋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逃避不是辦法!我咬了咬牙,猛地一掌推開房門。心裏有了準備,但還是被柴房內的慘烈的景象所嚇呆,希魯大叔背臥在一堆幹柴的上麵,兩隻睜大的眼睛無神地仰望,最慘的是右手齊肩被人砍了下來,一條手臂就散落在地上。而梅蒂大嬸撲臥在大叔的身軀上,兩人都是渾身血跡斑斑氣息全無,已經再也是站不起來歡迎我回家的了。

    我隻覺得天地間瞬間倒轉過來,一陣暈眩直襲腦際,胸口中熱血翻騰,充塞在體內的氣血湧上咽喉,再忍受不住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全身的力氣突然仿若完全泄盡。

    前塵往事似潮水一樣湧現,點點滴滴在心頭。

    “雷爾斯,你要知道在森林中做一名獵人一定要膽大、心細、謹慎、勇敢,不然就不是你去獰獵猛獸,而是猛獸在獰獵你了……”

    “少壯不努力,老大陡悲傷。如果現在你放低了對自己的要求,以後就會養成一種滿足於現狀的心態,再是不願意花精力和毅力去渡過難關,你最終也是會一事無成……”

    “站起來!現在隻是吃了一點點的苦,就抵受不住了?這怎麽行,以後的苦難你可要怎樣渡過呢?想當年我和你父親可是吃過比你更大的苦頭,我們都沒有叫苦,這少少的訓練你就叫苦?嗯!這怎麽行,看來還得加強基礎訓練……啊!你怎麽暈倒?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

    “小雷,天氣冷了,你穿上這件棉衣再去打獵。真不知我家老頭怎麽想的,天都下雪了,還叫你進森林裏麵,過一會兒我一定要狠狠地罵他一頓才行……”

    娓娓的教導聲就像是剛發生的事,餘音還蕩漾在耳際曆久不絕。希魯大叔和梅蒂大嬸就這樣靜靜地躺在這裏,再也不會對我說出任何話了,多麽想聽他們說一句啊!就是責罵我的話也好!我抖著雙手,撫向希魯大叔睜得圓圓的眼睛。

    “這是謀殺啊!大叔你死不瞑目啊……為什麽?為什麽……”

    我突然發狂地叫了出來,隻感到一股熱血由胸中直衝上來,親人的驀然去世,使我感到這世界上為什麽如此不公平?就快有好日子過的時候,為什麽就不能享受呢?難道上天就是這樣為難人和殘酷的嗎,大叔他們辛苦了一輩子,為什麽就不能享清福?

    忿忿不平充斥著全身,倏地感到全世界都是如此地不公平,從背上的黑魔劍傳出一股熱流湧入全身,死亡和戾氣彌漫全身,經脈內真氣與進入體內的真氣大戰,經脈暴漲直若暴裂使至全身仿若氣球漲大。

    實在忍受不住,猝地我猛地抽出寶劍狠狠地向前一輝,戾勁透劍而出,射在前麵用木料製成的牆壁上登時給洞開一個大洞。體內充沛著戾氣,我根本自主不得,隻知道不停地催功運勁發泄。

    渾噩中,戾氣慢慢消退,我也恢複了清醒,喘了幾口大氣,全身虛脫地以劍支地,定神細看,整間柴房已經是不翼而飛,斷木散滿一地。

    這時天已經微亮,清爽的晨風竟有點涼意。我打了一個寒顫,目光突然被腳下斷木內一個包裹所吸引,隨手拿起來攤開一看,裏麵竟然有兩枚金塊和一封信箴,顫抖著用手拆閱。

    信中寫著:“魯兄惠鑒:十年契闊,萬裏睽違。久隔豐姿,現複疏音問,真汗顏也!而弟拋妻棄子……”

    我再看不下去了,目光急急直接看信尾是誰人所寫,上麵寫著:弟雷天上言。

    我閉上雙目,手中信箴再拿不住而掉在地下,雷天不就是母親念了無數次我父親的名字嗎?他不是已經在戰場上犧牲了嗎?為什麽此地會出現他的信件。

    節四尋仇

    定定地望著信箴出神,我心裏是千頭萬緒,就是不知從何理起,一股難言的感覺浮上心頭,剛剛才失去兩位親人,現在又出現一位撲朔迷離的親人。

    站著那裏不動我仿佛是呆住了,手掌摸著布裹內金塊驀然發現金塊上印有五朵花辨的圖案,好奇地低頭細細觀察,心裏立即詫異起來,這分明就是在休斯帝國內流通的貨幣金塊,我們王國的金塊可不是這樣子的,難不成這人還遠在帝國之境。

    這時天色已經拂曉,村子裏漸漸有了人聲回蕩,我的思維又轉到地上的希魯大叔和梅蒂大嬸的身上,如果不查出這喪心病狂的凶手,怎麽對得起自幼撫養我長大的義父義母他們,一想到這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燒起來。

    把大叔和大嬸草草安置在一個挖好的洞裏,我決心是要到村裏去找人詢問打聽消息,凶手在屋子裏留下的線索不多,隻有是寄望在村子裏能查出點東西來。

    希魯大叔的房子是座落在村子以南的偏僻角落,距離村子有一段的路程,我走在山路小徑上,四處張望看有沒有村人出來。說來也是巧妙,正是暗忖村人都到那裏去的時候,就碰見肥薩爾鬼鬼祟祟地在小徑一旁打量我,一瞥見我望見他,隻見肥薩爾愣上一愣後立即是沒入路邊的草叢中。

    我心中篤定,肥薩爾這家夥一定知道內情,不然的話也就不會這麽閃閃縮縮地逃避了。快步來到肥薩爾消**影的草叢邊,我猛地踢起路邊的小石頭迅急地向他射去,同時大聲喝道:“肥薩爾,你給我滾出來!”

    慢慢地在草叢中冒出肥薩爾的頭來,胖胖的臉上本來如綠豆小的眼睛現在更是眯成了一小線,臉上盡是虛偽的笑容,故作驚訝道:“哎呀!我說是誰啊?原來是我們的小獵人回來了。聽說你到王城裏麵上學了,怎麽學院放假了?你可真見外,回來也不和我打聲招呼讓我去接你?哈哈~”

    我一手把他拖了出來,惡狠狠地抽住他脖子上的衣服單刀直入問道:“肥薩爾,你告訴我,到到底是誰殺害了希魯大叔和梅蒂大嬸的?我知道你一定是知道的,如果你敢不告訴我的話,我一把火就燒了你那間老窩。”

    “希魯死了嗎?我真的是什麽也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一直是呆在店裏沒有出來,村子裏發生了什麽事我一概不知道。”肥薩爾顯得有點吃驚,但很快就恢複常態,但扭轉頭去否認,並不敢是麵對我灼灼的目光。

    “你一定是知道什麽人幹的,不然的話也就不會是這樣子了?我義父義母他們出事好像就是在你的意料之內一樣。何況我不相信村子裏有人沒有露麵這麽多天,會不吵翻天的?村子裏的其他人都不管事死了不成?你再不說的話,我就捏死你!”我緊緊掐住薩爾的喉嚨,狠狠地道。

    對於希魯大叔的逝世,我本身已經是夠傷心的了,現在身為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同村之人竟然在這時候不肯在事上給予幫助,真是使我無名火冒三千丈。

    “我真的是不知道,你就是迫死我也是沒有辦法?”

    “那你就死了算了,反正村子裏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沒有了你大家反而會覺得眼睛清潔,心花怒放也是不定……”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你先放開手,你這個樣子我就是想說也說不下去。”肥薩爾苦喪著臉,雙手抓住我的手連連搖動想脫身道。

    我鬆開手並後退二步,瞪著他道:“好!我放開手了。現在你還不快說,到底是誰殺害了我的義父義母他們。”

    “村子裏隻有是十幾天的時候來過一夥騎士長官,我想大概就是這一夥人幹的‘好事’了。”

    “他們為什麽會無緣無故地殺害我義父義母他們?我們與他們可是沒牽沒連。”

    肥薩爾垂下頭,有點後悔低聲囁嚅道:“可能是我向他們兜售紫晶的緣故吧,他們猛向我打聽是從那裏得到這些寶貴東西的,我那時口快就說出是從你那裏得到手的。”

    “原來是你幹的好事,你賠義父義母他們給我。”我狠狠瞪眼道。

    “也不全是我的責任,騎士長官們一來到我店裏已經是打聽你和萊特的消息了,可見他們一定是你給惹回來的。”

    “……是我們惹回來的?”

    “就是耶,這事也不能全怪在我頭上嘛,發生這樣的事大家也不想,我也是不知道他們原來是這樣壞的一夥人……”肥薩爾忙抗議道。

    “他們到底是些什麽人?!你有否聽到他們相互稱呼名字,你還不趕快告訴我。”一聽到是來人曾經打聽我和萊特的事,我急了,這到底是誰幹的呢?

    “我也是不知道這些騎士長官們的姓名,整天都是他們在問我的話,我怎麽敢過問他們的事。”肥薩爾揉著雙手,委屈地道。

    “對了,這群騎士長官好像有人叫了一句什麽‘蘇格公子’,這個人一定是在騎士長官裏麵。”忽然肥薩爾好像想到什麽,一拍手掌接著嚷道。

    “蘇格?阿澤爾斯公爵的兒子蘇格?”我喃喃自語道,刹那間我什麽也明白了,一定是蘇格來調查我和萊特的事,發現紫晶後見寶起意,希魯大叔一定又是不肯交出,蘇格他們就殺人越貨了。

    蘇格!蘇格!蘇格蘇格蘇格蘇格蘇格!我心裏把他的名字念來念去,怒火越來越旺盛,對蘇格的仇恨也是越來越強烈。

    “啊!啊~~~~”我大聲叫了出來,半晌後才止住呐喊,指著肥薩爾我厲聲道:“事情發生了十幾天,為什麽你們到現在也不進去我義父家裏探問一聲,如果早些進去不是就會知道我義父母被人殺害的事了嗎?”

    “……我,我也是想進入去探探情況,但騎士長官們臨走時吩咐過長老,不準人接近那裏,不然的話,給他們知道了,就把村裏全部人抓起來,所以……所以……”肥薩爾退後幾步,怯怯地望著我吞吞吐吐地道。

    “土之精靈啊,請遵守與英雄羅德蘭的契約,借予我們強大的力量,接受我們的請求,打開通往回去的通道吧——契約完成!”我實在止不住怒火,再也不想在村子裏停留,馬上在地上劃了一個五星魔法陣,來到阿爾澤斯公爵的府第前。

    公爵府的門前,一大早就是排滿了二十名的精悍守衛巡視。我來到大口前,冷冷地望著門上那塊“宰相府”的大金牌匾,撥出黑魔劍就向牌匾揮舞過去。

    “蘇格,你還我義父義母的命來!”報仇行動現在展開。

    節五煉門

    在守衛們的瞠目結舌之中,一道氣勁透劍而出直接劈在牌匾上,而牌匾應聲在勁氣中一分為二斷裂成兩半,掉落在大門的台階上。

    我慢條斯理地把劍重新放回後背,對震驚過後圍上來的守衛冷若冰霜道:“你們去叫蘇格出來,如果他不出來我是不會走的。”

    “蘇公子豈是你隨便就可以見的嗎?你到底是什麽人,竟敢上來公爵府來撤野!破壞公爵府的招牌,我看你是不知死字是怎麽寫的了。”圍上來的二十名守衛當中走出一名領隊陰聲謔道。

    “哈哈!”我仰天大笑兩聲,低下頭來對著眾人冷然道,“敬酒不喝喝罰酒,既然你們都不想去叫人,我就給一點苦頭你們吃,讓你們吃足苦頭後心甘情願去叫人。”話聲一頓,馬上是念動魔法地裂爆炎的咒文。

    “裂開吧!大地,吐出你的憤怒火焰燃燒貽盡地上萬世物吧——地裂爆炎!”

    在守衛的腳下立時是冒出一團團的烈焱,火焰把每一個人都團團包圍,並在身體上燃燒起來。火焰從天而降,守衛們驚慌失措地拍打著已經燃燒的衣服,不少人更是還第一時間倒臥在地上四處翻滾以求壓滅身上的火種。

    一時間叫罵聲、痛苦聲不絕於耳。

    見此情形,我曬著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聽我的話不就沒有苦頭吃了,你們難道不知道‘不聽劍鋒言,吃虧在眼前’這句名言?”

    這地裂爆炎魔法我已經是控製了魔法元素的數量,把威力降到最低,隻是想嚇嚇公爵府的守衛們,並不是真的要把他們燒成煙灰。

    “什麽人這麽大膽,竟敢來到公爵府搗亂並傷人。”隨著叱喝聲,公爵府門口又是出現了四名身穿魔法袍的人,隻見他們一出現就接連施展冷雪魔法擊滅我施放的火炎魔法。

    “是我!”我好整以暇望著這四名公爵府的支援高手。

    “是你?”魔法師們救下眾守衛後站在四個方位把我團團圍困起來。

    “小子,你完了,公爵府的四大魔法天王連襟登場,這次看你是插翅難飛了。”見到那四名魔法師出場,燒成黑炭的守衛領隊腰骨挺直,一反剛才還在一旁叫苦連天的癟樣,威風凜凜地瞪著我冷聲笑道。

    “小李子,就是這個人在搞鬼嗎?你們的素質還真不是普通的差!十幾個人連一個下三濫之流的人都收拾不了,還要我們出馬來幫你,可真是丟臉啊!”一名中年魔法師瞥了一眼我後,大咧咧道。

    “對對,就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不知從那裏冒出來的,使了一個魔法後就把我們兄弟搞成這個樣子,好在有大師出馬,大師一定是可以拿住凶徒的。”守衛領隊小李子連連拱手作禮賠笑道。

    “好啦!你去叫這小子縛手就擒,免得這事傳出去,我們四人豈不是要擔上一個以眾淩弱的罵名。”中年魔法師開始大言不慚道。

    小李子立即把臉瞪向我道:“小子,魔法大師們的話你可都聽清楚了,還不快縛手就擒,你這小子破壞了公爵府的牌匾,如果能自首的話,還可以從輕發落。”

    很顯然他們已經是忘記我剛剛才用魔法教訓了他們一頓,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我擺出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姿勢,冷然地對著這些魔法師道:“蘇格不出來,趕我也是不會走的。而你們有本事就把我拿下來吧!”

    “哎喲!好大的口氣,在我們的包圍內你還想走?你一定是不知道我們在達普洛王城的名聲了。小李子,告訴他,我們是什麽人。”中年魔法師先是嘖嘖稱奇,然後一臉不屑地對著守衛領隊吩咐道。

    “是!”小李子恭敬地立正身體,然後斜睨著我喟聲道:“他們啊!可是高人。四位都是威震達普洛、馳名羅德蘭的魔法界中頂尖高手,在魔法界中算是鼎鼎有名。這一位是第九屆達普洛王城魔法邀請賽冠軍、這一位是羅德蘭魔法巡回賽亞軍,還有這位是魔法職業賽中……”

    “好了!別說了,這些就已經是夠把他嚇得麵青口唇白了。小子我看你一定是才剛走出學院大門吧?社會經驗還不多,這次來公爵府破壞一事一定是受到有心人的教唆,隻要你是縛手就擒,身為魔法前輩的我一定是會向阿澤爾斯公爵求情讓他對你從輕發落的。怎麽樣,感動不感動?”中年魔法師雙手抱在一起顧盼生輝,顯示出身份高人一等地對我娓娓教導,一副很照顧後輩的樣子。

    我感到一陣詫異,這夥人一出現就是在那裏嘰哩呱啦地說個不停,簡直比村子裏的三姑六婆還長氣。以前可能是英雄,現在充其量隻不過是阿澤爾斯公爵的打手。現在他不覺得煩人,我可是覺得頭痛起來,我攤開雙手冷然道:“你們不動手的話,我可是要動手了。”

    “年青人,總是這麽地衝動啊!”中年魔法師搖頭感歎,就在我哭笑不得之中,話鋒一轉,遲緩咒文已經從他口中脫口而出。

    猝不及防之下,好在我對這一個物理魔法免疫,不然的話豈不是早就中招了。就在這位中年魔法師念完咒文,認定我被停止行動力之際,我倏然發難,爆裂魔法立時是以我站立的地方為中心擴散,威力向四周的魔法師們衝去。

    爆裂魔法的威力就是有如厚比城牆、堅固如鐵的盔甲等都是抵消不了的,更別提這些高傲的魔法師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施放的光盾魔法所能抵禦的了,隻見一個個被爆裂魔法攻擊得東歪西倒、潰不成軍。

    “慢!我們還沒有準備好,你怎麽可以開始攻擊了。”

    “等你們有了準備,豈不是我在挨打了!”

    “這不公平啊!!!”

    “你們四個人對付我一個人,難道就公平了?”我黠笑著反駁道。

    “魔法大師們,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們打倒凶徒!你們要頂住啊!”一見風頭不對,守衛領隊小李子立時是鑽進了公爵府的大門內,然後才伸出半個頭來給魔法師們打氣,而他跑入大門的速度簡直可以和我施放魔法攻擊對手的時間來比美。

    我好笑地瞟了他一眼,手中更是不停地施放爆裂魔法攻向那幾位魔法知名人氏,而他們用來防禦的光盾魔法更是隨著被攻擊次數不斷地縮小,完全是防禦不了我的魔法。嗬嗬~!他們那些銜頭不會是買回來的吧?我帶著捉狹不斷進攻,不給魔法師們喘息空間,最後打得魔法師們連滾帶爬地跑入公爵府內。

    砰的一聲,大門緊閉,眾人竟然做了一個縮頭烏龜。

    我嘿然一笑,雙手一翻,兩團火焰就在手掌中冒出,同時用力一揮,火球就向著公爵府的大門攻擊過去。心裏暗忖是看你們能躲到什麽時候?砰砰聲中,火球擊中大門,但大門竟然是用精鐵所鑄,火球對它一點辦法也是沒有,隻有在大門的表麵上留下一團黑色痕跡。

    我不甘心,見火球無效,就幹脆上前去源源不絕地生出一團團火焰來燒這公爵大門。嘿嘿!我就不信,火煉不開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