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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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放心吧,郝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他的生命力一直和小強一般頑強,打那麽多次架住過那麽多次院不也沒事嘛!”我拉著李柔的手,輕聲說道。
李柔卻不理我,跑到手術室門口往裏麵看,肯定是什麽都看不見的。她想敲門,想知道裏麵的情況,但卻也知道敲門以後的後果,最後隻有淚流成河地傻站著。
我默默地掏出了紙巾,試圖去擦拭掉李柔那止不住的淚水。但毫無作用,她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項鏈一般,一顆一顆地飛快地劃過她的臉上。
如果李柔此時的心情是絕望的話,那我隻有無助了。
好兄弟正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仆,而自己的愛人如此傷心欲絕我卻也無能為力。我現在能做的隻有拉著她的手,給她精神上的支持。
maybe和老高他們或坐著或蹲著或站著,從他們臉上的表情我就能看出這次失態的嚴重性。
來到這個世界上二十多年了,我的心從未這麽慌過。
李柔太過於牽掛,沒心思去問老高他們郝健怎麽出的事情。而我卻是滿腹疑問,郝健昨天中午不是被他媳婦兒接走的嗎?
2、
“郝健!郝健在哪兒?”不知什麽時候,從外麵進來一群人,大部分都是中年人,看樣子那些裏麵有郝健的父母和親戚了。
我還發現了李柔的母親,但她好像過於憂心,根本沒發現我的存在。
李柔哽咽地回頭一看,是他們,便掙脫開我的手跑過去撲在她母親的懷裏。
“叔叔阿姨,郝健在裏麵”見郝健家屬來了,老高站了起來,或許是心虛愧疚吧,和郝健父母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聲音也很小。
“怎麽樣?嚴重嗎?”裏麵那個最有氣場的中年男子,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想來這個人就是郝健的父親了。
老高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搖了搖頭。
“我問你嚴重不嚴重,你搖頭是什麽意思?是嚴重還是不知道?”中年男子急了,衝老高咆哮道。
在我們學校叱吒風雲的老高在這個中年男子麵前猶如一隻乖巧的小綿羊一般,他沙啞地回答道:“不知道。”
“醫生!醫生都他媽死哪去了?”中年男子真是急了,大聲地吼道,也沒人敢去勸他,唯獨旁邊那個好像是他妻子的中年婦女,神情緊張地拉著中年男子的一隻胳膊。
醫生和護士很快就來了,還帶著倆保安,不過說話態度不錯,那大夫三言兩語就中年男子安靜下來,告訴他他這麽做會對裏麵的手術造成了幹擾很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那中年男當然是郝健的親爹了,態度立刻變得很客氣:“大夫啊!我兒子現在怎麽樣了?”
那幫郝健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也都七嘴八舌地打聽郝健的情況。
這個醫生好像是不知道,也有可能是知道但不方便說,搖了搖頭麵帶職業式地微笑勸道:“大家不要著急,結果馬上就出來了。現在的醫學非常發達,我們的醫生技術也非常高明!所以請大家耐心地等待!”
醫生都這麽說了,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麽,都找椅子做去了。
“小高,你過來,告訴我是怎麽一回事。”中年男子異常嚴肅地說道,那氣場把整個樓道占滿了。
maybe他們幾個把位置讓開,讓老高過去,maybe給我使了個眼色,帶著德誌他們幾個走了出去。
我一回頭發現李柔正看著我,我給了她一個鼓勵性地微笑,然後出去找maybe他們了。
3、
“有煙嗎?”mayb眼圈紅紅的,好像哭過一般,我看了看毛哥他們,一個個都好像哭過一樣。
我掏出了一盒煙抽出一根,把剩下的都給了maybe。
“郝健昨天中午不是回家了嗎?”我十分不解地問。
maybe把煙點著,開始用沙啞地嗓音給我講訴從昨天晚上到剛才發生的事情。
那天下午我去找了李柔,不久以後maybe和輝子打完台球回了宿舍,想找德誌和毛哥一起吃飯。
在去食堂的路上,碰到了老高,一行人就一起去了食堂。
誰知還沒點菜呢,老高接到郝健的電話,說媳婦兒有事出去了,一個人在家沒意思,想來學校待會兒。
老高當時就同意了,帶著maybe幾個去學校門口等郝健,過了不久郝健打車過來了。
一行人去學校外麵的燒烤吃了點串,喝了兩桶紮啤,吃完了郝健給他媳婦兒打了個電話,他媳婦兒說今天晚上住她媽家,不回去了。
郝健當時有點鬱悶,拉著maybe幾個去了他朋友開的一家小型ktv,大夥兒去唱了會兒歌,唱累了就開始紮金花,一玩就是一晚上,到最後幾個人累的都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今天早上,因為還要查課什麽的,maybe他們幾個就把老高和郝健都叫醒了,想一起回學校。
因為早上空氣不錯,公交車人多,大夥兒就打算散步回去。
就這麽著一邊聊天,一邊走著,打打鬧鬧的。
郝健贏了錢,大夥兒就嚷嚷讓郝健請吃早點,郝健開玩笑說不請,maybe就開始追。
追累了maybe就停了下來,這時馬路對麵有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郝健笑著喊了一句:“老子打車回家了,你們幾個傻逼慢慢溜達吧!”然後也不看車,就往馬路對麵跑。
正好一輛大車開了過來,結結實實地把郝健撞出了十幾米開外。
maybe他們都嚇傻了,等跑過去的時候大車已經開走了,不過德誌記下了大車的車牌號。
大夥兒過去一看郝健已經暈過去了,渾身都是血,老高抱著郝健就哭開了,毛哥用手去試了試,還有氣,這個時候德誌早就報了警打了120,在等120的時候他們順便打電話通知了我。
後來救護車來了不過警車還沒來,他們幾個著急也沒想著這事,有的打車有的坐救護車,直接來了醫院。
“我草,你們這麽多人,就沒一個留下來等警察的?”我氣得肺都要炸了。
德誌小聲地嘟噥道:“剛才在出租車上警察給我回了電話,我告訴他們那大車的車牌號,他們現在也應該派人過來了。”
我搖了搖頭,抽著悶煙,不敢問郝健的傷情。
這個時候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從裏麵下來幾個人,我給德誌使了個眼色,德誌馬上跑過去接待他們。
pc叔叔們挨個問了事情發生的經過,然後問了一下傷者家屬在哪?德誌指了指,就帶著pc叔叔去找郝健父母去了。
我把煙頭一扔,也跟了上去,maybe他們都跟在我們後麵。
“誰是郝健的家屬?”大家可能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沒有人注意到pc叔叔來了。
郝健父母抹著眼淚站了起來,我發現他們兩個中年人瞬間就蒼老了很多,特別是郝健的母親,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歲。
“能跟我們出去一下嗎?”pc叔叔們或許是覺得人多不方便,提議道。
郝健父母相互攙扶著,和pc叔叔一起出了大門。
4、
賤哥的親朋好友們陸陸續續地趕了過來,整個樓道裏瞬間就堵滿了幾十號人。
不過都非常有素質,沒有人說話,皆深情悲痛地等待著。
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剛出來大夥兒都圍了上去問情況。醫生沒說什麽,隻是一直搖頭。
“誰是病人的家屬?”這時大家才發現郝健父母還沒回來。
“我去叫!”喊完我就飛奔出了醫院。
郝健父母正在外麵做筆錄,一聽我說醫生找他們,他們跑著就進了醫院。
看著他們蒼老的背影,我終於哭了出來。
pc叔叔同情地看著我,有一個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後背給了我無聲地安慰。
我沒說話,進了醫院。
大老遠就聽見郝健的父親在咆哮:“什麽?病危通知?你他媽的開什麽玩笑!我兒子前天該跟我一塊喝酒來著!你現在讓我這簽這玩意?他還有正好兩個月就要結婚了。知道嗎?正好兩個月!我不簽!”
這時,樓道裏一些心理素質較差的人已經哭開了,整個樓道裏被極度悲傷的氣氛所籠罩著。
郝健啊!我的好兄弟啊!你他媽的一定要挺住啊!老子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老子還要捏你兒子的小**呢!你個傻逼一定要堅持住啊!那麽多的妞還等著你去玩呢!你走了她們怎麽辦啊!還有你的媳婦兒,再有整整兩個月你們就結婚了!你走了她怎麽辦啊!
你忍心扔下你這麽多兄弟和你那漂亮的媳婦兒不管嗎?
像你這麽賤的人以前被人砍過那麽多次,不都好好的嗎?你還說,你早產,你爸媽給你起了個這麽賤命兒就希望你好養活!後來不就是嗎?你小子一直運氣是那麽好!
哈哈,除了小穎,你沒追著,她跟我了。
郝健,你他媽的一定會沒事的!
我在心裏默默地為他祈禱。
“郝健呢?他人呢?”不遠處,郝健媳婦兒失魂落魄地向這邊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