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我愛你,也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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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還沒放下多久,鈴聲又響了起來。

    沈初寒望著上麵的來電人的名字,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接通了電話,“喂,媽。”

    “初寒,你今晚忙嗎”

    沈初寒遲疑了一下,“不忙,怎麽了”

    “回來吃頓飯吧,容家的人今天也來。”沈媽像是知道接下來沈初寒會拒絕一樣,便又繼續說道,“順便回來看看你爸爸,他最近老病又犯了,勸他不要喝酒也不聽,我想你回來或許會好一點。”

    遲安安接到了沈初寒的電話,滿臉笑意地問他是不是快到家了,那邊卻突然這麽來了一句,“安安,公司一會還有一個緊急會議需要召開,可能會稍微晚一點回來,實在不行你就別等我了。”

    遲安安愣了一下,擇菜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沒事,我做晚一點,等你回來。”

    電話這頭的沈初寒鄭重地點了點頭,“好,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傭人拉開那道沉重的複古大門,沈初寒就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來。他也大概猜得到今天會發生些什麽。

    沈初寒討厭這種氛圍,連自己一步一步邁進去的步伐都是沉重的。

    “少爺回來啦。”傭人打著招呼,沈初寒卻隻是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著,一個明亮的身影漸漸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容溪。

    容溪見到是沈初寒,連忙上前挽住沈初寒的手臂,“初寒,你來啦,怎麽今天有點晚了”

    沈初寒沒有拒絕容溪這麽挽著他,淡淡地說道,“最近公司有些忙。”

    “公司再忙,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容爸突然朝著沈初寒走了過來。

    容溪連忙過去挽著容爸的手臂,“對,爸爸說的對。”

    容爸寵溺地揉了揉容溪的秀發,沈初寒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容叔叔好。”

    容爸點了點頭,“好好好,趕緊進去吧,可就等你一個人了。”

    沈初寒點了點頭,就隨著容爸一起進了裏屋。

    目光首先落在沈爸身上,他的確如媽媽所說,氣色不太好,父子兩目光交接之處,沈初寒低下了頭,坐在了自己父親的對麵。

    “初寒來啦”沈媽開了口,沈初寒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菜全部端了上來,一桌人開始吃飯。沉默寡言的沈爸也突然開了口,“知道今天叫你回來有什麽事情嗎”

    沈初寒淡淡地答道,“父親有事請說。”

    沈爸直接開門見山,“今天把你叫回來,又邀請了你容叔叔,為的就是一起商討一下你和小溪的婚事,聽聽你們兩個的想法。”

    沈初寒突然放下了筷子,起身,朝著容爸的方向,先以晚輩的身份給容爸敬了一杯酒,然後才緩緩地開了口,“容叔叔,很抱歉,我不能娶容溪。”

    容爸望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容溪,目光深邃,“怎麽了是嫌棄我家容溪配不上你嗎”他女兒是這樣用來任人擺布的嗎

    沈初寒剛想回答,卻被沈爸製止,“沈初寒,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

    沈媽也急了,“初寒啊,你坐下來冷靜冷靜。”

    沈初寒卻不管他們,目光更加堅定地望著容爸,“容叔叔,我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所以很抱歉,要讓您失望了。”

    說完做了一個鞠躬的動作,容爸沒有理會沈初寒,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倒是容溪。滿臉委屈,快要哭出來一樣地望著沈初寒,“初寒,我做錯什麽了你告訴我,我一定改。”

    沈初寒卻沒有搭理容溪。

    “老容,咱們兩家的婚事就這麽定了,你別聽他胡說,這事我做主。”沈爸此話一出,容溪就立馬停止了抽泣,帶著期盼地看向沈初寒。

    沈初寒嘴角拉出一抹嘲諷的笑,轉頭望向了自己的父親,“你打算操縱著我的人生到什麽時候”

    他這算是第一次正麵地和自己的父親頂嘴。

    沈媽聽完以後連忙走到沈初寒身邊,“初寒,快跟你爸爸低頭認錯。”

    沈初寒苦笑了一聲,他覺得自己再這麽待下去,就離崩潰不遠了。當下就拿起外套,轉身欲走,身後卻傳來沈爸的叫聲

    “沈初寒,你今天要是敢踏出沈家大門半步,你就不再是我沈家的人”

    因為大叫的原因,沈爸滿臉通紅,手捂著胃,鑽心地疼痛感遍滿全身。

    他這個兒子怎麽就那麽不讓人省心呢

    沈初寒卻也隻是停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向前走著,他要去找遲安安,他知道遲安安還在家裏等著他。

    可是還沒踏出門半步,身後卻傳來了母親的叫聲,“老沈”

    然後接下來便是大聲呼喊的聲音,以及雜七雜八的腳步聲。

    沈初寒心下一緊,連忙走了進去,就看到自己的父親暈倒在了地上。

    半個小時以後,急救室門口。

    沈初寒一行人坐在急救室門口,等待著沈爸的好消息。容溪走到沈初寒的身邊,遞給了他一杯礦泉水,“初寒,你不用太擔心,沈叔叔不會有事的。”

    沈初寒接過礦泉水,說了聲謝謝。

    遲安安打電話給沈初寒的時候,沈初寒的手機正好被放在椅子上,而他自己過去幫父親辦理住院手續,所以遲安安打電話的時候,是容溪接的。

    可是遲安安卻並不知道,起初還問著他什麽時候到家,可是當容溪回了話以後,遲安安懵了。

    “是我。”他的手機怎麽會在容溪手裏,難道他們現在在一起嗎不,她不能相信容溪。

    於是遲安安保持著最基本的理智,“請把手機給沈初寒,我有話跟他說。”

    那邊卻傳來了一陣笑聲,“遲安安,我不會告訴你今天我們在一起商量著下個月的婚期。”

    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入遲安安的心髒。

    “哦,是嗎可是我還是要找他。”他還沒吃自己做的紅燒排骨,還沒有聽她表達對他的情意,她等著沈初寒自己親口跟自己說出分手的話。

    容溪卻生氣了,“遲安安,你可真的不要臉,你要死纏著初寒到什麽時候才肯放手”

    遲安安嘴角卻勾出一抹苦笑,眼神裏盡是冰冷,“到我死。”

    容溪被遲安安這句話震驚到了,但是下一秒卻又恢複了冷靜,嘴角上揚,“是嗎既然遲小姐如此堅持,那麽下個月可一定要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哦。”

    說完就掛了電話,遲安安強忍著的理智在掛掉手機的那一刻盡數瓦解。

    桌上的菜全部冷了,遲安安卻放下手機,又端起那些菜,端到廚房重新熱了,然後遲安安坐在一堆熱氣騰騰的菜麵前,輕輕地安慰著自己。“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的。”

    沈初寒再回到急救室門口,卻看到醫生正好從裏麵出來,沈初寒連忙上前詢問著醫生,“趙醫生,我爸怎麽樣了”

    “我們在沈老的胃粘膜上發現了一顆腫瘤,沈老當初沒有在意,腫瘤沒有及時切除,現在已經是惡性腫瘤了。”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沈媽在聽到這句話以後,就立馬暈了過去,護士連忙上前攙扶。

    沈初寒卻保持著冷靜,“現在切除來得及嗎”

    趙醫生低頭沉思了一會,才鄭重地把答案告訴了沈初寒,“成功的幾率占百分之三十。”

    醫生離開以後,沈初寒便看到自己的父親被護士推出了急救室,轉向了重症監護室。

    沈初寒透著重症監護室外麵的窗戶朝裏麵望去,那個男人躺在病床上,臉色異樣地蒼白,還有布滿臉上的皺紋,讓人看了很心疼。

    一個人在外麵的椅子上坐了一夜,沈初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隻知道自己現在腦子很亂。

    遲安安就坐在椅子上,自己都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桌上的菜還在,隻不過冷得太透徹了。就像她現在的心一樣。

    沈初寒一夜沒回來嗎

    向四周望去,喚了幾聲他的名字,卻也無人應。

    打了好幾次他的電話,都沒人接。他到底在哪呢

    遲安安拖著麻木的身子起來洗漱,不行,她一定要找到沈初寒。

    遲安安一個大早就去公司找沈初寒了,但他的辦公室裏竟然沒有人,於是隻好找他的助理秦明。

    找到秦明,詢問沈初寒的下落時,秦明也是含含糊糊地回答著,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在哪,秦明當著遲安安的麵給沈初寒打電話,也沒人接。

    於是秦明也開始納悶了,“遲小姐,要不你先回去等著,如果老板打來電話,我立馬告訴你。”

    遲安安點了點頭,離開了公司。

    回家的路上遲安安想了很多,唯一不敢想的就是最壞的結果,他,真的要拋棄自己嗎遲安安告訴自己不要想,不要想。

    可當她重新回到家時,麵前的情景卻把遲安安嚇到了,她所有的衣物都被雜亂地扔在了別墅門口,家裏遭賊了

    遲安安連忙跑了進去,卻看見一個端莊的貴婦在指使自己手下的傭人扔東西,那扔的東西,不正是自己的嗎

    眼前的這個貴婦,不就是沈初寒的母親嗎她之前在家裏的相冊裏翻到過。

    雖然遲安安不明白為什麽伯母要這麽對自己,她還是上前小心地打了聲招呼,“伯母好。”

    沈媽從上往下地打量了一番遲安安,“你就是勾引我家兒子的遲安安”

    沈媽說的話雖然難聽,但遲安安還是忍了,“伯母,我是叫遲安安,但是我沒有勾引沈初寒。”

    什麽叫勾引

    她和沈初寒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怎麽就成了勾引了

    沈媽眼神裏閃過絲絲冰冷,“一般小三都會這麽說自己。”

    沈媽說完沒有再理遲安安,繼指使著下人將遲安安的東西扔出去。

    遲安安就算再怎麽愛沈初寒,但是她的尊嚴也不能這麽任由別人踐踏吧。

    當下遲安安就收拾著自己地上的東西,“阿姨,不用您趕,我自己會走。”

    “不用我們動手是最好,希望遲小姐把你的東西收拾幹淨了,免得傭人還要再來一趟。”沈媽帶著傭人準備離開,遲安安卻突然開口問了一句話,“伯母,可以告訴我,這是他的意思嗎”

    “是我的意思,但是也代表著他。你不要以為他站在你這邊就好處理一切事情,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的是,沈家隻有一個媳婦,叫容溪。”丟下這句話,沈媽絕塵而去。

    遲安安坐在衣服堆裏,強忍著淚水苦笑了一聲。她什麽時候變成了別人的小三,為什麽她就要在這段感情裏擔任著小三的角色呢。遲安安有點不甘心,什麽時候愛都會變成一種錯誤

    遲安安突然抬頭望了今日的天空,萬裏無雲,如她的心一樣,現在是空的。

    言修的電話恰逢其時地打來了,遲安安沒有心情去接。

    響了好幾次,遲安安終於忍不住,接通電話,還沒說話,就忍不住地哭了起來,把電話那頭的言修嚇了一跳,連忙詢問情況。

    言修趕來的時候,遲安安已經停止了哭泣,言修看著那個無助的身影。心裏一陣酸楚,連忙上前把遲安安扶了起來,“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遲安安揉了揉眼睛,苦笑了幾聲,“他不要我了。”

    我原以為自己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愛上別人會很難受,想不到,當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失去一個人的時候,會更難過。

    這句話說得就是言修自己了吧。

    言修冷靜下來,把地上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收好放入行李箱,整理好以後,帶遲安安一起上了車。本來想把她帶到自己家裏去的。

    可是車子開到一半,遲安安卻突然開口說,“把我送到酒店,謝謝。”

    她知道自己不能麻煩言修了。

    “你這樣我真的很擔心。”言修望向那張哭花了的臉。心裏一陣一陣地疼。

    遲安安卻笑了,“沒事啊,我想明白了,我決定等他,我不相信他會真的不要我。”

    她不相信沈初寒會輕易地拋棄自己,這中間肯定有什麽誤會,他們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呢,遇到這麽點困難就說放棄,那還真的是真愛嗎

    “你是瘋了嗎”言修以前認識的遲安安並不是這樣子的,她很堅強,不會對別人低三下四,她有著自己小倔強,可是這些在遇上沈初寒以後,一切都變了。

    “沒錯。我就是瘋了。”她就是瘋了,才會愛上沈初寒,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愛沈初寒,她發現自己不能沒有他。

    愛情的力量是強大的,言修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所以言修最後隻能屈服,將遲安安送到了一家酒店,幫遲安安安頓好以後,自己才離開。

    他知道自己本來不該打擾遲安安,卻發現他每次打電話打的都是恰逢其時,正好在她失意落魄的時候,這樣也好,守護也好,看著她好就好。

    沈初寒征得母親同意以後,就和趙醫生談了一下,確定了手術時間,又看了幾眼病床上已經醒過來的父親的時候,沈初寒便打算驅車回家,因為那裏還有一個人在等著她。

    “初寒,我知道你要去找誰,你找了也沒用,因為她已經走了。”沈媽突然走出了病房,喊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沈初寒。

    “不可能的。”她還說自己有驚喜給他,他還沒看到那些驚喜是什麽,他要回家親自確認一下。

    “傻孩子,她一大早就收拾行李離開了”沈初寒沒有聽自己母親的話,而是直接衝出了醫院,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他要親自確認她不在才肯相信。

    沈初寒回到家以後,看到了桌子上已經冷的透徹的菜,還有兩幅碗筷,這就是她給自己準備的驚喜嗎

    筷子都沒動過,看來自己昨晚也沒吃晚飯啊。

    上樓去了臥室,發現她的衣服全都不在了,有關她的一切,都不見了。

    她真的不在了嗎他不相信。

    兩個人好不容易走到了這個份上,教他怎麽能輕易放棄

    沈初寒拿起手機給遲安安打了電話過去,遲安安卻賭氣著沒有接。

    沈初寒坐在沙發上閉目了一會才發現自己從開始到現在,一個承諾都沒有給過遲安安,一個像樣的求愛也沒有。沈初寒打算去向遲安安求婚,這樣,他的父親也就不能再逼他和容溪在一起了吧。

    當下便親自去首飾店買了一枚13克拉的的鑽戒,因為今天不僅是遲安安的生日,13也是遲安安最喜歡的數字。

    她既然走了,如果不住在別人家裏的話,應該住在酒店裏吧,世界這麽大,想找一個遲安安又有何難

    立馬吩咐秦明去察了。

    手機裏來了信息,以為是遲安安的,打開才知道是容溪的,隻有幾張照片。

    那上麵的女的,不正是遲安安嗎。而那個扶起遲安安的男的,不正是言修嗎

    他們之前的舉止怎麽會這麽曖昧而且她居然還上了他的車。

    沈初寒氣的手機一扔,手心裏的鑽戒也一扔。

    她離開的原因,難道是因為言修

    沈初寒不敢再繼續往下想,而是打了秦明的電話。讓他不要再察了,秦明本來已經查到了,可是老板這麽一說,也隻能照做了。

    這一天沈初寒都沒有去公司,一個人在家裏喝酒喝得爛醉。一個勁地喊著遲安安的名字,卻沒有人回答他。偌大的房子裏,沈初寒再一次感覺到了寂寞。她是真的,不愛他了嗎

    容溪對外公布了消息,說自己下個月會和沈初寒進行大婚,然後這個消息立馬就上了頭條,遲安安打開手機看新聞,發現第一條就是當紅藝人容溪下月將與noble總裁沈初寒大婚。

    遲安安關掉手機,看電視,一打開電視。便看到了容溪的那張臉,她臉上洋溢著將要做新娘的笑容,“多謝媒體的關注,下月我們大婚,希望大家可以支持或者捧場,我們一定歡迎。”

    遲安安氣憤地關掉電視,容溪的那張臉就消失在了遲安安的麵前,總算清淨了。

    他,真的要和容溪結婚了嗎

    遲安安有點後悔昨天沒接沈初寒電話了,但是同時又在生氣,打一次不接就不能多打幾次嗎

    秦明打來了電話,“沈總,任由容小姐傳消息嗎”

    他可是記得,老板愛的。不是始終隻有遲安安一個人嗎難道突然變了心

    沈初寒抬了抬眼眸,“隨便。”

    然後掛掉了電話,繼續喝酒。留下秦明一個人滿臉黑線。

    遲安安最近隻覺得自己開始嗜睡了,因為經常會覺得自己很累,吃的也比平常多了,那個也沒如期來了。

    所以遲安安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懷孕了。

    本來想叫言修一起陪自己去查查,但是怕人家在忙,也不好意思打擾,便打算自己去了。

    路上卻看到路邊的報紙,頭條還是容溪和沈初寒結婚的消息,本來想把報紙扔了,卻無意間看到了底下的采訪內容,她看到了沈初寒的說話內容。

    媒體:沈初寒先生,容溪小姐所說的消息是否屬實。你們是不是打算下個月完婚

    沈初寒:是的,婚期也是這幾天才確定下來的。

    媒體:之前就聽到你們傳緋聞,你們是不是在一起很久了

    沈初寒:是的,我們在一起很久了。之所以現在才公布,也是為了她考慮,現在既然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所以也沒必要隱瞞了。

    接下來的內容遲安安沒有再看下去,怕再看下去就要吐血了,事實上,遲安安真的覺得自己要昏過去,還好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謝謝。”

    一句話說完,遲安安就徹底昏了過去,言修望著懷裏麵色蒼白的遲安安,神色凝重。

    “遲小姐已經懷孕一個月了,胎兒很正常。”遲安安睡意朦朧中聽到了這句話。

    她懷孕了有點欣喜地睜開眼睛,對上了神情凝重的言修。

    “言修,我真的懷孕了嗎”遲安安很開心又焦急,這可是她第一次做媽媽。

    言修點了點頭,“醫生說要好好調養,情緒不能再激動了。”說實在的,言修看著遲安安臉上久違的笑臉,自己的心情也跟著一起好了起來,雖然她懷的不是自己的孩子。

    不是說好了嘛,她開心就好。

    今天是沈初寒父親做手術的日子,沈初寒和母親還有容溪守在手術室門口,“我出去一下,你們先等。”

    許是覺得手術室門口的氣氛過去沉寂和尷尬。又或者覺得自己應該出去透透氣,沈初寒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站在二樓的大廳裏,望著來來往往的病人,沈初寒突然有了很多感想。當那抹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時,沈初寒眼前一亮,那不正是遲安安嗎,她身邊還站著言修,她臉上居然還帶著笑容。看著這兩個人離開以後,沈初寒來到了遲安安就診的科室,婦科。她來婦科做什麽

    遲安安的笑容一直浮現在沈初寒的腦海裏,或許她的心裏本來就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吧。

    沈初寒自嘲地笑了一聲就回去了。

    父親的手術做的不成功,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沈媽這回卻沒有哭,因為有時候死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初寒,你爸生前的遺願就是讓你和容溪結婚,你”她愛那個男人愛了那麽多年,她會堅持完成他的遺願。

    沈初寒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我答應。”

    或許是和遲安安賭氣吧,又或者是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吧。

    父親的離開或許未嚐不是一件好事,他曾經是自己最恨的人,現在,似乎隨著他的離去,他對他,不恨也不愛了。現在隻希望,那個男人,他好好的。

    手術室門口隻剩下沈初寒一個人,沈初寒坐在手術室的一角,突然有那麽一刻覺得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自己,自己最愛的女人衝著別人笑,自己的父親也因為自己的叛逆而離開人世。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木偶,任由別人隨意擺布,任何事情,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以後,遲安安都不敢隨便一個人難過了,而是該吃吃,該喝喝,該睡就睡,越來越不拘束自己,她每天還會放音樂給肚子裏的寶寶聽,不管他聽不聽得懂,她發現。生命中,沒了沈初寒也可以好好地過下去。

    好吧,當她剛剛說的都是屁話吧,因為現在沈初寒打來了電話,遲安安知道自己心髒那一塊深深地觸動了一下。她糾結著自己該不該接,接了以後又該怎麽開口,好吧,她還是在鈴聲第三次響起來的時候接了電話。

    遲安安望了一眼窗外高高掛起的月亮,“喂。”

    都說人有陰晴圓缺,她和沈初寒什麽時候才能重新團圓呢

    電話那頭似乎沒人應,不會又是容溪吧,遲安安剛想掛電話,那邊就傳來了熟悉而又清冷的男聲,“遲安安。你想我嗎”

    沈初寒又喝醉了酒,他發現酒是個好東西,難為清醒,他也不想醒了。

    遲安安頓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手緊緊抓著被子的一角,漸漸攢出了汗。他怎麽喝酒了沒人在旁邊照顧著他嗎遲安安雖然有很多話想要問沈初寒,但是最後都沒有問出口。

    沈初寒見電話那頭的遲安安沒有反應,又繼續漫不經心地自言自語著,“遲安安,我明天就要和容溪訂婚了,你就一點沒有感覺”他現在很想知道遲安安對他和容溪結婚這件事情的看法,他不相信她一點想法也沒有,真的不會難過。真的不想挽留嗎酒不醉,人人自醉。

    還沒等遲安安回答,沈初寒又開了一瓶紅酒,猛喝了一口,“遲安安,我想我很愛你,但是又有點討厭你。”酒精的作用讓沈初寒有點神誌不清,他望著手機屏幕上的“遲安安”三個字,就像是遲安安就在他眼前一樣。

    窗戶是開著的,涼風越過灰色的落地窗簾,悄悄地爬了進來,然後吹向了頹坐在地毯上的沈初寒,給沈初寒帶來了絲絲涼意。可是還是很難讓沈初寒清醒,就像是裝睡的人你永遠叫不醒一樣。

    沈初寒沒等遲安安回答,自己就把電話給掛了,或許已經沒有了這個必要,她現在,應該和言修開心地在一起吧,他這個打擾,未免顯得太多餘了些。

    遲安安剛想說出口的話,因為這突然掛斷的電話,被自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篡緊被角的手終於放開了,就好像一顆提著的心,突然落了下來一樣。太過夢幻但是又那麽地真實。他為什麽突然掛斷電話,他不想聽自己的回答嗎

    突然覺得有些累了,遲安安輕輕地摸著自己的小腹,滿眼都是濃濃的慈愛,“好了,寶寶,我們睡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