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離開吧,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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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安安關了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她穿著白色的婚紗,新郎卻不知道是誰,她一個人走在紅地毯上,四周沒有任何人,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淚水漸漸地模糊了視線,遲安安哭著向那個人走去。

    遲安安每走一步,他的模樣就越來越清晰。

    “沈初寒。”她輕輕喚了他一聲,沈初寒望向了她,莞爾一笑,“安安。”

    這是他們的婚禮嗎沈初寒忽然朝著遲安安伸出了手,“安安,過來。”

    遲安安有點不敢相信,他們真的如願地結婚了那雙手伸向她,像是一盞明亮的夜燈,指引著她的方向。

    遲安安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但是卻已經有人搶先了一步,容溪早就伸出手讓沈初寒牽了。

    “初寒。”容溪的笑容裏還帶著準新娘的甜蜜,沈初寒望著容溪,眼神裏盡是愛意。

    於是遲安安站在一旁,親眼看著容溪挽著沈初寒的手臂。兩個人幸福地走向了紅地毯終點教父麵前。

    遲安安連忙跑到沈初寒的麵前,緊緊拉住了他的手,“初寒,我是安安。”

    沈初寒卻像是什麽都沒有聽見一般。

    直到走到教父麵前,燈光突然一亮,四周的座位席上坐滿了人還有媒體,偌大的教堂裏麵,洋溢著甜蜜,但這一切對於遲安安來說,就像是舞台的燈光一開,她這個小醜就要準備表演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初寒和容溪這一對新婚夫妻上,根本就沒人在意角落裏的遲安安。

    “沈初寒先生,無論貧窮、疾病、困難、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你都願意對容溪小姐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她嗎”教父的聲音響徹整個教堂,沈初寒的一句“我願意”更是如一把利刃一樣,狠狠地紮在了遲安安心髒的位置上。

    “容溪小姐,無論貧窮、疾病、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你都願意對沈初寒先生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他嗎”

    容溪臉頰兩側泛起了微紅,“我願意。”

    “現在我以神的名義,宣布你們正式成為夫妻,現在你們可以交換戒指。”遲安安你親眼看著沈初寒和容溪交換戒指,然後兩個人在周圍人的簇擁下擁吻,吻得那麽逼真,那麽熱烈,像極了夏日耀眼的陽光,刺痛了遲安安的雙眼。

    遲安安醒來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到了枕頭上的眼淚。原來那是一場夢,遲安安看了一下時間,淩晨一點。

    今天好像就是沈初寒和容溪的訂婚儀式。

    遲安安心髒那裏鑽心地疼,她怎麽會做那樣的夢

    夢裏,他和容溪在一起那麽地甜蜜,她一個人卻又那麽地落寞無助。她就真的那麽甘心讓沈初寒和容溪結婚嗎

    不,她不願意。

    遲安安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但是怕他在睡覺打擾到他,也怕他喝醉會不接。

    正猶豫呢,拉開窗簾,卻發現外麵在下著小雨。淫雨霏霏,就像是遲安安對沈初寒的絲絲情愫,越理越亂。

    遲安安整理了自己淩亂的思緒,最後還是給沈初寒發了一條長長的短信。

    按下“發送”鍵的時候,遲安安有一丟丟地釋懷,眼角突然有了淡淡地笑意,然後用手輕輕的撫上了自己的小腹,呢喃地問著肚子裏的寶寶。“寶寶,你說他會回來找我們嗎”

    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些。

    沈初寒的臥室裏,沈初寒已經倒在地攤上睡死了,而身旁靠在他懷裏的容溪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鈴聲給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發現已經淩晨,那這麽晚還有誰會打電話給他

    容溪在床上找到沈初寒的手機,看到來信人居然是遲安安。

    心下一緊,便拿起沈初寒的手機悄悄地走出了臥室。

    “初寒,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訴你,我懷孕了,你的,醫生說寶寶很健康呢。你開心嗎沈初寒,我突然發覺自己的生命中不能再缺少你,我希望我們可以回到從前那樣的生活,不管前路多麽地艱辛,我們一起努力好不好”

    遲安安居然懷孕了這讓容溪吃驚了不少,可是慢慢地,容溪的嘴角卻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容溪將遲安安發的這條短信刪掉,然後便拿著手機重新回到了臥室。

    看著地毯上那抹俊朗的身影,容溪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遲安安,和我鬥,你還是嫩了些。

    容溪將手機放回原處,望著沈初寒那張精致的麵容,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這是容溪這輩子都夢寐以求的事情,容溪的唇突然緊緊挨在了沈初寒的唇上,沈初寒雖然意識模糊,但是身體立馬就有了反應,將容溪按倒在自己的懷裏狠狠地吻著,“你終於知道回來了嗎”

    容溪雖然有些高興,但是她知道沈初寒把她當成了遲安安。為什麽她就一定要成為遲安安的替代品“初寒,我是容溪,我愛你。”

    說完這句話,容溪剛想把自己的身體貼近沈初寒的時候,沈初寒卻像是後知後覺一樣,推開了容溪,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這個人,沈初寒厭煩地說了一句“滾”

    說完自己下樓,沒有再理會容溪,容溪一個人頹坐在地毯上,眼神裏卻沒有難過,她想她終究會得到他的,不管是以什麽方式。

    遲安安手伸出窗戶,仔細感受著大雨的溫度,難道就這麽放棄了嗎

    容溪一大早就去了沈家老宅。“小溪,怎麽就你一個人過來了”

    沈媽連忙招呼著下人添了一副碗筷。

    容溪笑著坐在了沈媽的對麵,“初寒昨晚喝了酒,現在還在休息。”

    “真是的,那孩子不知道今天訂婚嗎小溪,結了婚以後,可要好好管著他啊。”沈媽夾菜到了容溪的碗裏,容溪笑了笑,害羞地點了點頭。

    飯快吃完時,容溪說話開始吞吞吐吐了起來,“阿姨,我不知道有件事該不該跟你說。”

    “出什麽事了難道是初寒欺負你了”沈媽吃飯的手停了下來,靜靜地等待著容溪的下文。

    容溪搖了搖頭。“阿姨還記得遲安安嗎”

    怎麽會不記得,那天遲安安對她的態度可不怎麽好,她現在都對她記憶猶新。沈媽點了點頭,“那個女人又怎麽了,不是被我趕出家門了嗎”

    難不成又回去了當真是個不要臉的小三呢。

    容溪搖了搖頭,眼神裏盡是擔憂,“阿姨,遲安安懷孕了,但不是初寒的孩子,遲安安還想利用這個訛沈家的財產,所以我過來征求一下阿姨您的意見。”

    容溪見沈媽麵露慍色,又繼續煽風點火,“初寒以前不是和她在一起過一段日子嗎,我怕告訴初寒的話,初寒會反過來怪我。”

    說完還裝作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很惹人憐。

    沈媽倒是立馬就怒了,“原來那女人還有這樣的一麵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內心早已經有了思量。

    容溪停止了抽泣,眼角底下盡是笑意。遲安安,你注定栽在我手裏了。

    遲安安第二天覺得很是不舒服,又不敢一個人去醫院,便聯係了言修,說是在醫院碰麵。遲安安剛迷迷糊糊地走出酒店沒多久,就有一輛黑色轎車跟在自己的身後,經過上次徐瑾之的事情。遲安安心裏也漸漸地堤防了起來。遲安安發現,她走得慢,車子開得就慢,她走得快,車子就開快,看來是跟上自己了。

    遲安安保持著理智的頭腦,躲進了一條巷子裏,剛想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言修的時候,突然背後有人用黑色布袋捂住了她的嘴,她想尖叫,那個粗大漢卻惡聲惡氣地說著,“再動就把你肚子裏的孩子殺了。”遲安安嚇得直冒冷汗,沒敢再動。

    嘴巴被布條封住以後,遲安安被帶進了一家私人醫院。

    好歹那些人也沒對她做了什麽,到了婦科門口以後,就把遲安安鬆開了,堵住嘴巴的東西也拿了出來。

    “你在這裏好好看著她,我去找她。”領頭的人離開,還剩下一個粗大漢。

    理智告訴遲安安,今天肚子裏的孩子可能不保,她就算失去誰也不能失去這個孩子。可是言修去的不是這家私人醫院,怎麽辦呢

    遲安安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所以立馬裝作可憐的樣子望著剩下來的那個大漢,“請問,我可以去下衛生間嗎”遲安安小心地開口,大漢望著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就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別給我耍花樣,不然你和你的孩子都不保。”遲安安點了點頭,便去了衛生間。

    她猜到大漢會在外麵等著她,於是遲安安連忙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給言修發了求救的消息。“怎麽那麽磨蹭,在幹嘛呢”

    粗大漢怕遲安安耍什麽花樣,慢慢地走了進去。

    遲安安按下發送鍵,立馬把手機關機,走了出去。

    “快走,還在等著你呢。”粗大漢趕著遲安安。遲安安隻能唯唯諾諾地走了回去。言修接到遲安安的消息,撥了回去,卻發現關機,當下就改了方向,朝著遲安安說的那個私人醫院飛奔而去。

    遲安安發現婦科室門口居然站著沈媽,難道就是她要打掉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遲安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告訴自己要鎮靜。

    “遲安安,原來你還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沈媽定定地望著遲安安,像是想要把她看穿一樣。遲安安卻聽不懂沈媽的話,也不知道為什麽做出這件事情來的是沈媽。

    “阿姨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她又做錯什麽事情了嗎

    沈媽的巴掌準確無誤地落在了遲安安的右邊臉頰上,“你還敢有理說想想你自己做過的事情吧。”

    沈媽通過容溪算是真正地了解到了遲安安的真麵目,她堅決不能容忍遲安安再這樣猖狂下去。

    見遲安安一臉不解地望著自己,沈媽緩緩地開口,出了自己的殺手鐧,“初寒不方便親自出手處理這件事情,所以拜托我這個母親過來代為處理。”

    看到遲安安的臉色立馬變了樣,沈媽滿意地繼續說道,“話就說這麽多,遲安安,你就乖乖地把這個孽種打掉,乖乖地離開初寒,我興許會放你一命,否則你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向那幾個粗大漢示意了一下,粗大漢就知會地把遲安安抬進了手術室。

    遲安安沒有抗拒的原因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沈媽剛剛說的那句話

    初寒不方便親自處理這件事情,所以拜托我這個母親過來代為處理。沈初寒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陳醫生,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沈媽神色凝重地望了一眼陳醫生,陳醫生連忙低下了頭,“沈夫人,真的要這麽做嗎遲小姐與您又有什麽糾葛呢”

    他當年若不是受了沈爸的青睞,現在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業。所以他一直為沈家所用,今天沈媽提出的要求,讓很是糾結。

    因為他是醫生,有權了解遲安安的意願,但是這一看就知道遲安安是被動的。他作為一名醫生,既不想違背了自己的醫德,也不想失去沈家對他的信任。

    “陳醫生話多了些吧。”沈媽這話一出,陳醫生手抖了抖,抬了抬鏡框,“我知道怎麽做了,沈夫人請放心。”

    沈媽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麻煩陳醫生了,事成以後請打個電話給我,我需要確認一下。”沈媽帶著兩個粗大漢離開,陳醫生從口袋裏拿出餐巾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言修趕過來的時候。沈媽已經離開。慌慌張張地找到了婦科,便看到了正準備進去的陳醫生,“小銘”

    言修喊出了聲,陳銘這才尋著聲音望去,“言修”

    陳銘連忙走到了言修的身邊,拍了拍言修的肩膀,“好小子,你都已經好些天沒來找我了。”

    陳銘和言修是大學同學,關係一直不錯,言修也知道這家私人醫院是陳銘開的。言修現在不談什麽舊情,而是詢問著遲安安在不在這裏。

    一聽到這個名字,陳銘就打起了精神。“我記得,她剛被沈夫人送來,沈夫人讓我給她做人流。”

    言修立馬急了,“那她現在人呢,她可不能做人流啊。”

    印象裏,這是言修第一次這麽因為一個人著急,雖然不知道遲安安和言修什麽關係,但是看在好朋友的份上,陳銘也不會給遲安安做人流,“你放心,我雖然答應了沈夫人,但是不會如她所願的。”

    陳銘帶著言修去了手術室,遲安安已經暈了過去,言修望著那張麵色蒼白的臉,心裏一陣陣地疼,上前輕輕地把她額前亂了的頭發理好,又幫她蓋了薄被,這才放下心來。

    陳銘看著言修滿臉心疼,不禁也為之動容,“言修,她和沈夫人有什麽瓜葛嗎”

    不然沈媽怎麽那麽費盡心思地要打掉她肚子裏的孩子呢。

    “這件事說來話長”,起身望向陳銘,“小銘,你一定要幫我隱瞞這件事。她問你的時候,你就說打掉了。”言修竟然放下身段給陳銘鞠躬,這倒是把陳銘嚇到了。陳銘連忙扶起言修,“我們之間還用的著這樣嗎你們現在這裏休息,等時間到了再出去吧。”

    陳銘離開,言修坐在病床邊。

    他印象裏的遲安安,不是這個樣子的,她積極,她倔強,她還喜歡逞強,不喜歡麻煩別人也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她很可愛。

    言修很難把以前的遲安安和現在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眉頭微皺的人聯想在一起。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她遇上沈初寒以後發生改變的,難道真的應了那句話愛上一個人以後,你的苦難就開始了。

    遲安安的眼角突然落了幾滴淚下來,做噩夢了還是不好的事情了

    言修連忙用手小心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手指觸上遲安安白皙的臉蛋的時候,言修的心也跟著緊了一下。

    突然很想吻下去,但是他不會這麽做,他也隻是想想而已。

    剛才觸上她臉頰的瞬間的溫度,夠他獨自回憶很久了。

    言修起身,款款走到窗戶前,輕輕地拉開了窗簾,又打開了窗戶,言修看著陽光從窗戶裏進入,灑在了遲安安的臉上,此時的她,猶如一位剛降臨人世的天使,言修望著遲安安的臉上漸漸恢複了紅暈,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深了。

    太陽的力量可以治愈一切苦難,可惜他不是遲安安的太陽。

    遲安安隻覺得周身被溫暖包圍,心好似也沒那麽冷了。睜開了久睡的眼,遲安安掃視了四周,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言修。

    她不是被送到手術室裏了嗎怎麽還醒了過來

    遲安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言修笑著開了口,“放心,孩子沒事。”

    看著遲安安滿臉的不解,言修把整個事情都和遲安安複述了一遍。遲安安突然想到了沈阿姨說的那句話初寒不方便親自處理這件事情,所以拜托我這個母親過來代為處理。

    遲安安突然自嘲地冷笑了一聲,“是他讓我把這個孩子打掉的。”

    如果真的像沈阿姨那麽說的話,打掉孩子是沈初寒的意思。那麽他有什麽資格打掉她的孩子呢

    難道這孩子不是他親生骨血嗎

    想到這裏,遲安安就很想恨沈初寒,卻發現自己恨不起來,反而因為他一次又一次地自己傷了自己的心。

    愛情就是這樣,她願意自作自受。

    言修聽到這話卻是麵露慍色,“他還是個男人嗎”

    言修一臉不悅地望向窗外。想要讓這陣陣清風飛過時順便帶走他的愁思,但是越這麽想,心裏就更是擔憂。他不願再看遲安安這麽下去了。

    當下就走到了遲安安的麵前。“安安,我們離開這裏吧。”

    這裏令她感到痛苦的回憶實在太多,他不想讓她一個人獨自承受。

    窗外的風吹了進來,像是在鼓勵言修告白一樣,言修的心一動,真的對著遲安安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安安,一開始是被你的倔強可愛所吸引,後來發現自己竟然一緊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我知道現在對你說這些話是不對的,但是我怕再不說。以後就再無勇氣了。”

    說完言修深深地吐了口氣,目光望向別處,不敢落在遲安安的身上。

    風離開了,言修要說的話也說完了,結局正如他所想,“言修,我可以和你一起離開這裏,卻不能和你在一起。”

    她離開這裏,是為了更好地照顧肚子裏的寶寶,是為了不再看到沈初寒,不能跟言修在一起,是因為她不愛他。就這麽簡單而已。

    言修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那麽以後,你就把我當哥哥吧。”

    有些人不用在一起,不用相愛,默默相守也好。

    遲安安點了點頭,“言修,真的很謝謝你。”

    謝謝他為她做了這麽多,似乎每次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身旁都會有他,它他就像守護在公主身邊的黑騎士一樣,默默地付出,無人知曉。

    那麽沈初寒算什麽呢遲安安努力地想了一下,一陣風吹過,遲安安笑了,他像一陣無厘頭的風。他不是清風,因為他沒有清風那麽地輕柔,形容他更貼切的,應該是龍卷風吧,可以很熱烈,也可以很淡漠。他擁有著可以摧殘一切的力量,就像現在一樣,遲安安覺得自己已經被他摧殘地差不多了。

    窗外陽光普照,鳥兒嘰嘰喳喳地叫著覓食,樹葉被夏日的風吹的嗖嗖響,合在一起,竟成了一首曲子。

    在窗戶裏麵的兩個人靜靜地看著外麵的景象,嘴角都開始慢慢上揚,他們就要離開了。

    言修和遲安安離開醫院的時候,陳銘已經給沈媽打了電話,沈媽沒懷疑什麽,點了點頭就掛掉了電話。

    言修遞給遲安安一瓶熱牛奶,“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遲安安喝了一口熱牛奶,隻覺得胃裏暖暖的,“越早越好吧。”

    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麽,又看向了言修。“你陪我出國了,熙兒怎麽辦,你的公司怎麽辦”

    她不想言修因為她放棄他的事業,那樣就太不值得了。

    言修笑著替遲安安打開了車門,“怕什麽,我不是還有幫手嗎,你不用著急,熙兒嘛,就跟著我們一起好了。”等她的孩子生了下來,他們再回來。

    遲安安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晚上言修就來了電話,機票已經定好,是明天下午1點的飛機。

    另外一邊。沈初寒望著宴席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想從裏麵找出一抹熟悉的身影,卻一直都沒有看到,她真的離開自己了嗎

    沈初寒給自己灌了幾口酒,努力地告訴自己,遲安安已經不愛你了,遲安安已經離開你了。

    酒杯突然被自己摔在了地上,她憑什麽離開自己,她憑什麽不愛自己

    酒杯碎裂在地的聲音不大,但是還是被沈媽看見了。

    “兒子,酒是穿腸物,少喝點。對身體不好。”這句話,那個女人也曾經這麽和他說過,從前的回憶接踵而來,

    沈初寒厭煩地又喝了幾杯,沈媽見狀,連忙將酒杯奪下,“兒子,你別這樣了,媽媽擔心。”

    還好訂婚儀式已經結束,沈媽叫傭人將喝得爛醉的沈初寒扶回了房間,容溪也跟著過去一起伺候。

    容溪小心地用毛巾擦著沈初寒的臉,手卻突然被沈初寒緊緊拽住,“遲安安,你到底生什麽氣,到底為什麽還不回來”

    容溪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手被沈初寒狠狠拽住,都發紅了,容溪卻還是那麽任由他拽著。

    等到沈初寒漸漸有了睡意,才鬆開了手,嘴裏一直呢喃地反複叫著遲安安的名字,翻了個身,就睡了過去。

    他就這麽愛那個遲安安嗎不過他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親生兒子今天已經死在了醫院裏麵了吧,遲安安現在一定很痛苦。

    想到這裏,容溪的嘴角就慢慢地勾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