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碧落荷亭巧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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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碧落荷亭巧相遇

    也許“酒後亂性”是假,“酒後吐真言”是真。我想,如果是平時的李白,大概不會對我說出昨天那番話,因為酒精的作用,半醉的他才直率了些,嗯,大概是這樣。

    今早我依舊按時去他房間為他更衣,回想起昨晚發生的種種,心中有些羞澀難堪,甚至不敢與他對視。他的笑容,似乎比平時要溫柔了些。

    昨夜睡得可好?”他忽然開口。

    聲音輕柔,卻將我的心緒攪亂。

    我忙低下頭:“……挺好的。”

    他輕撫我尚未梳成發髻的長發,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夏日的清晨空氣清新而濕潤,前幾日連續的陰雨天讓李白沒法晨練,今日難得沒有下雨,我也難得又能欣賞到他舞劍。他的身姿、動作,無論看了多少次,還是一樣牢牢吸引著我的雙眼,讓我隻看一眼便無法將視線移開。

    以他的身手,也許很適合上陣殺敵,為國家建功立業,隻是李白終未能受重用。想到這個,心中泛起一陣濃重的苦澀和酸楚。曆史是不會被改變的,也許我穿越過來是早就注定的事,那隻是不小心發生的一個bug,但無論如何,我都沒辦法去更改曆史,和李白的命運。

    頭被敲了下,我猛然警醒,抬起頭,李白就站在我麵前。

    想什麽呢,都呆住了?”

    我歎了口氣,搖搖頭。

    我是在想,發髻的種類太多,我有些記不住,今天我去蘇木閣,如果還不會螺髻,大概就要挨蓮兒的罵了。”

    隨便找了個話敷衍了他,我怎麽可能將心中所想告訴他?

    他笑道:“慢慢來,別心急。況且,萱兒就算不梳發髻也一樣美,不用在意那些。”

    我跳下台階:“走吧,早膳時間到了。”

    最近也許是有什麽特殊活動,每日公主都派遣婢女將膳食分送到我們的房間中,除非她差人來叫我們一起去某處用膳,其餘時候基本都在房間裏用膳。像我和李白,一般都在李白的房間中用膳。

    吃飯的時候,他忽然對我說:“公主壽辰將至,最近賓客會陸續到來,冬苑的人會越來越多,也許會住滿,你出門還需多加注意。”

    哦,原來是公主的壽辰快到了。”我點點頭,之前心中的那點小疑惑算是解開了。

    而來這些賓客之中,有些是可以在別館之中的所有區域來去自如的。”

    我不禁抬起了頭:“可以在別館之中所有區域來去自如?那應該是跟公主關係非常親密的人吧。”

    雖然王維跟公主的關係已經相當親密,貌似他也並不是能夠在所有區域之間自由行動。

    嗯,公主的親戚,和非常要好的朋友。”李白望著我,那眼神別有深意。

    我懂了,公主的親戚,必然是皇親國戚;而非常要好的好友,大概也都是些王公貴族,然而無論是哪一類人,都是我惹不起的,所以盡量有多遠躲多遠。

    出門記得帶麵紗。”

    我望著他的樣子,有點忍俊不禁,滿口答應道:“嗯嗯,知道了。”

    以現在他對我的態度,我其實並不能確定昨天那番話是不是我會錯了意,但即便是我理解錯了,也將錯就錯下去好了,反正隻要不挑明,對我們兩個人都沒什麽壞處,也能讓我心裏好受點。

    今天出門之前,我還是先戴上了麵紗。天色依然陰沉,雖然沒下雨,卻感覺隨時都有可能來一場大雨滂沱,能直接把人拍死那種。我帶了傘,以防萬一。我不能什麽事都想著依靠李白,他不是真正的神仙,也不可能什麽時候都能立即出現保護我。

    桐楠閣依舊是我每日主要的去處,雖然大家都已經認識了我,但跟我走得近的,也就隻有槿兒。梓兒雖然葉挺熱心,老是主動對我噓寒問暖,還說要幫我請一台琴抱到房間裏去練,我對她的印象也很不錯,但不知為什麽,她總讓我心裏感覺有些不踏實。

    我依舊在練習箏的空餘時間裏跟槿兒學箜篌,有數年彈箏的基礎,學箜篌要容易些,畢竟都是彈撥樂器,雖然演奏方式有很大的區別,一段時間的調整和適應之後便可上手。

    現在我已經差不多適應了箜篌的演奏方式,漸漸有些開始上路,因此每天來桐楠閣時都是滿心的興奮和期待,就像我學古箏最熱請、最起勁的時候似的。

    今天王維竟然沒來,讓人有點意外,桐楠閣中期待著他到來的樂工們很是失落,似乎槿兒也有點小失望。因此今日結束得早些,我也不強人所難,直接離開了桐楠閣。

    桐楠閣距離碧落潭不遠,那是整個別館中最大的水域,那裏風景極好,潭中還有個亭子,四周環繞著假山、荷花,而那亭子則像一朵荷花一般挺立在水域之中,故而被稱作“荷亭”。趁著現在別館之中客人還算稀少,先去那兒坐坐吧。距離公主壽辰越近,這別館中的客人也會越多,那亭子必然不得清閑。

    通往荷亭的小徑曲曲折折,很是別致,兩邊沒有什麽圍欄,感覺石階就漂浮在水麵上,第一次走在這上麵時很沒有安全感,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掉入潭中,實際上石階很平、很寬,正常來說不可能掉進水裏。但下雨天我從來不敢來這兒。

    直到還差幾個石階就倒荷亭時,我才看到那亭子竟然已經被別人霸占。心中很是失望,打算直接轉身回去。

    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聲輕喚:“萱兒?”

    我轉過身,重新望向荷亭,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亭中的人竟然是王維,亭中的石桌上擺著酒瓶和幾個杯子,但卻隻有他一個人。難道他在這兒一個人喝悶酒?這不像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好奇的問號已經在我腦子裏排成一排。

    王維從石凳上站起,走到第一個台階前,對我伸出手:“萱兒,既然都來了,為什不進來坐坐?快來吧,正好兄長我一個人悶得很。”

    我有點猶豫,但覺得白走一趟又不值,最後還是走向荷亭。隻是……孤男寡女呆在這種地方,似乎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