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談詩論詞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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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談詩論詞閨房中

    你給汝陽王撫的是什麽曲子?讓我也聽聽。”

    他的目光很值得玩味,還有幾分戲謔。

    聽聽就聽聽唄,一首《權禦天下》而已,又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況且就算他不說,我也想彈給他聽呢。

    一曲結束,李白四十五度角仰望屋頂,將折扇打開,輕輕煽動,若有所思,那模樣很是瀟灑,那姿態很是優雅,那神色很是玩味,那畫麵很是抓人眼球,讓我直接看呆了。

    半晌,他說:“原來那汝陽王喜歡這種風格的樂曲,倒是和我有幾分相似。”

    嗯?”我忽然覺得很有趣,李白和汝陽王喜歡同種類型的音樂,也算是興趣相投,“你也喜歡這首曲子?”

    嗯,很是喜歡。”李白站起身,在房間中踱著步子,慢慢吟詩道,“百戰沙場碎鐵衣,城南已合數重圍。突營射殺呼延將,獨領殘兵千騎歸。”

    吟罷合起手中紙扇,坐回到床榻上。

    我有些懷疑又有些驚詫地瞪圓了雙眼:“這是你的聽後感嗎?”

    嗯,這便是這首樂曲呈現給我的畫麵。”他雙腿交疊,一副悠閑姿態。

    我卻忍不住問出一個糾結了幾次的問題:“既然是剛作的詩,不用趕緊記下來嗎?”

    對啊,之前他也都是出口成詩,根本都沒落在紙上,那他的那些詩……是怎麽流傳於世的?

    他卻說道:“不急,事後落在紙上即可。”

    ……難道不會忘了麽?難道他有超於常人的記憶?這還真就說不定!

    他問我道:“那麽這首曲子究竟是講什麽的?”

    是講三國時期東吳孫仲謀的。”

    哦?可有填詞?”

    不愧是詩人,關注的重點還是在詞上,這一點就跟汝陽王不同,汝陽王的重點在曲上,壓根就沒關心詞的事。

    有啊。”我說。

    念來聽聽。”他目光灼灼,似乎對此相當感興趣。

    我也慶幸我有個能儲存很多詩歌的腦子,於是開口背誦道:“東漢末,狼煙不休,常侍亂,朝野陷,阿瞞挾天子令諸侯……”

    我一口氣背誦了整首歌的歌詞。

    嗯……”李白連連點頭,“有趣,很是有趣!”他麵帶笑意,似乎還在琢磨著剛剛的詞。

    一會兒又抬頭問我:“這詞是什麽人寫的?”

    額……一個現代人……”

    我就算說了名字,你也不認識啊……

    他用扇骨輕輕在手中敲著,眼中含著幾分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看來,後世對這孫仲謀的評價很高啊。”

    嗯,的確,後世還有一位詞人寫過‘年少萬兜鍪,坐斷東南戰未休。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生子當如孫仲謀。’這樣的詞句來稱讚他。”忽然想到了這首詞,就直接背了一段。

    同李白談論詩文,實在是奇異、難得又有趣,我何不抓住這個機會多談論些?

    沒想到李白聽了這幾句詞之後竟然直接坐直了身子,腿也放在了地上:“這詞是誰寫的?剛剛那首詞的確不錯,但這詞卻更為精妙!”

    我忍不住感歎了句:那當然了,現在的詞作者就算再厲害,怎麽能跟一代愛國大將、著名詞人辛棄疾相比呢?跟幾千年的中國就出了一個李白是一個道理。

    我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額……是唐朝之後的一位詞人,名叫辛棄疾。”

    李白重重地歎了口氣:“可惜此君生於後世,不得與之相見,實在遺憾!”

    我不禁笑道:“你們要是見了麵,那一定很有意思。”

    李白的浪漫主義豪放與辛棄疾的現實愛國主義豪放進行一番碰撞,會撞出怎樣的火花呢?略作遐想還覺得挺讓人期待的,隻可惜,這個沒法實現。

    李白忽然說道:“萱兒,你似乎能背誦很多詩詞。”

    我點點頭道:“嗯,因為喜歡,平常也注意積累,腦子裏還是能裝點東西的。”

    我笑著,臉上也帶了幾分得意。

    他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促狹:“那……我的詩,你可會背誦?”

    我得意的昂起頭:“當然了!”

    哦?”他挑起眉,搖著紙扇,“背兩首來聽聽。”

    好啊。”我清了清嗓子,背誦道,“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

    剛背了兩句,就被他給打斷:“嘖,這個不行!換個別的。”

    哼哼,我就是故意的。

    我卻耍賴說道:“我雖然能背誦很多詩,但卻不知道哪些是你已經作好了的、哪些是你還沒作出來的,萬一要是‘劇透’了怎麽辦?”

    什麽‘劇透’不‘劇透’的,反正都是我的詩,就算現在沒作好,將來也早晚都要作的。”

    不行不行,我才不幹‘劇透’的事呢。我再為你演奏一曲吧。”

    哼,除非能精彩、絕妙過方才那首,否則,我就要罰你。”

    哼哼,我害怕了你不成?我可還留著一手“大招”沒用呢。

    放心吧,這一首絕對包你滿意,讓你百聽不厭!”

    我和李白還在熱議著剛剛的那首曲子,我的房門卻忽然被扣響。原本我還很驚訝,是什麽人竟然敢在這種時候還四處亂竄?

    然而卻沒注意到太陽已經開始西沉——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當今聖上已經離開,這位婢女是來請我們到牡丹閣赴公主壽辰晚宴的。

    原本人煙稀少的小徑上人流漸漸匯集,紛紛流向牡丹殿。

    越是靠近牡丹殿越是熱鬧。一段時間沒過來,感覺這牡丹殿完全變了樣,殿內裝飾擺設全部換了新的,放眼望去全是鮮花。賓客們一邊相互問候、寒暄著走進殿內,一邊欣賞著殿的裝飾擺設以及各色鮮花。

    殿內側橫置一長桌,上麵擺的東西,乍一看也會以為都是些鮮花,但走進一瞧才發現,其實都是一些餐食,有些做成了鮮花的形態,有些則直接用鮮花裝點,有些似乎真的是用鮮花製成,樣式很是精美好看,色香俱全,不知“味”如何。

    這桌菜光是看一眼就讓人食指大動,但我覺得它們都太過精致好看,讓人不忍下筷破壞美感。

    一些賓客開始議論這桌菜肴,我則豎起耳朵聽。

    這宴席名為‘百花宴’,這滿桌的菜肴均用鮮花製成,足足用了百十餘種鮮花。玉真公主原本就極愛花草,此宴用作為公主賀壽,再為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