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做王妃做妹妹

    若我僅是為了幫你，又怎麽會要讓你做我的正妃呢？”

    汝陽王這話讓我瞬間警覺。的確，要是他真的僅僅隻是出於一片善心，不想讓我遠嫁，他根本沒必要提出納我為妃，一個側妃就足夠了，如此一來，他的意思就是……我還是別往下想了。

    我趕緊說：“王爺和公主的恩情，我與兄長定沒齒難忘，如果能有機會報答二位，我們兄妹二人定當……”

    汝陽王伸出手打斷了我：“萱兒不必如此，這也算不上什麽恩情，我想娶萱兒，是出於真心。”

    ……天哪，他還是說了！我要怎麽能讓這個話題趕緊結束不繼續下去？

    我低下了頭：“李萱何德何能，怎敢妄圖王爺垂青？何況……”

    哎，”汝陽王又打斷了我，“萱兒怎可如此妄自菲薄？你的才華、優點已不必一一列舉，況且，隻要被我看上了，即便原本並無長處，那麽如今也該是如同珠玉寶器一般。”

    他眯起雙眼，嘴角含著一絲曖昧的笑意。

    我隻瞥了一眼就趕緊把頭壓低，心緒被攪亂，已經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麽。我心中的慌亂，大概都已經寫在了臉上。

    汝陽王卻忽然大笑道：“哈哈哈，萱兒不必如此慌張，隻是句玩笑，不必當真。但萱兒原本就比那些個珠玉寶器要精貴得多，也別再妄自菲薄、過分自謙。”

    ……是，萱兒知道了。”

    言多必失，我還是少說兩句吧。

    然而汝陽王又說道：“隻是沒能娶到萱兒，還是讓我心中倍感遺憾傷感呐。”

    唉……我在心裏歎著氣，開口說道：“萱兒實在福淺緣薄……”

    然後他又打斷了我：“有什麽的，等你三年又何妨？”

    我不禁抬起頭，吃驚無比地望著他，差一點就要喊出：這位王爺你不是認真的吧？！

    然而他的笑聲應該是在告訴我，他隻是又跟我開了個玩笑而已。

    笑過之後，他又歎了口氣道：“我真羨慕太白兄有你這樣個妹妹。”

    我輕聲歎氣道：“王爺你有所不知，我自小體弱多病，又手笨口拙，常常是一點小事也做不好，若不是兄長在我身後時時幫助、替我收拾爛攤子，我可能都沒法長這麽大。”

    雖然是我編出來的，但也算是事實。

    汝陽王又是一陣大笑：“哈哈哈哈，照你這麽說，你從小就是個笨手笨腳的小禍頭子？”

    我低頭道：“說來慚愧，但的確如此。”

    可兄妹之間的樂趣不就在此嗎？要是妹妹什麽都能做到、從來不需要兄長的幫助，那兄長的存在，豈不沒什麽意義了？哈哈哈哈……”

    我竟然也忍不住跟著他笑了起來，這說法似乎還挺有道理的樣子。

    說起來，他也應該有很多妹妹——唐明皇有一大票的女兒，那些也都算李璡的妹妹，隻不過都不是親生的。

    我聽說李璡的爹其實是李隆基的哥哥——寧王李憲，李隆基很尊敬這位哥哥，所以李璡的地位還是挺高的。但皇家內部的事情，實在是複雜，我也不在這兒瞎猜了。

    然而他接下來的發言才叫驚人：“既然不能娶萱兒為妻，不如萱兒就做我的義妹吧，萱兒是否願意？”

    這……又是什麽展開？！

    我愣愣地瞅著麵前的這個一會兒一個樣的汝陽王，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他這突然又是來的哪一出？怎麽又要認我當幹妹妹？

    似乎我也沒法等到李白回來詢問他的意見，況且隻是幹妹妹而已……我又不能再度拒絕，看樣子我隻有貌似滿心歡喜地答應下來？

    他滿臉笑意地望著我：“我忽然這麽說，肯定把萱兒給嚇了一跳，隻因我實在是喜歡萱兒，既然不能做夫妻，就做對兄妹吧，萱兒願不願意滿足我這願望？”

    我趕緊在腦子裏拚湊詞句：“萱兒從未料想居然能得王爺如此厚愛，實在是受寵若驚……”

    他又把我給打斷了……

    哎，現在開始，你就不必再‘受寵若驚’，而是被寵得心安理得，隻要你點頭答應下來。”

    其實這汝陽王真是個好人，為人幽默風趣、大度豪爽，似乎……他這個提議對我有益而無害，畢竟我在這兒也不認識什麽人，多個朋友也多條路，說不定將來還能幫上李白。

    這麽想著，我說道：“隻要王爺你不嫌棄。”

    那萱兒就是答應了？”

    我微微低頭，假裝我有些小嬌羞。

    那從今日開始，萱兒就也是我的妹妹了！”

    萱兒……不勝榮幸。”

    但願這件事到此為止就算圓滿解決了，而且做了他妹妹，他以後都不會再提起娶我之類的事，挺好的。汝陽王看起來倒真的很開心，我這一舉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我還是趕緊想想李白回來以後要怎麽跟他說並怎麽安撫他的情緒吧，這個人，比我料想中的要能吃醋。

    那之後汝陽王拉著我一起去了趟桐楠閣，他也喜好音律，總愛擺弄樂器，隻是公主不讓他跟這裏的樂工走得太近，因此才很少去桐楠閣。公主這樣做的目的我當然明白，不外乎擔憂哪個樂工勾搭他，或者是他不小心看上了某位樂工，傳出去不太好聽。

    一見汝陽王大駕光臨，樂工們都跟打了雞血似的，雖說是練習，卻要比正式演出時還要認真、彈奏得更要起勁。汝陽王也很給麵子地一直誇讚、鼓勵樂工們，全程都掛著一張和煦如陽的笑臉，照的樂工們心花怒放。

    中途棠兒忽然出現，拉走了汝陽王，大概是公主那邊有什麽事。我想著多日沒來，就多待一會兒，也跟槿兒再多學點箜篌，可汝陽王一走，這幫樂工就開始聊起了八卦。

    聽說了嗎，昨日王郎又去了紫薇閣。”

    這話立即讓公主壽宴那晚我偷窺到的情形在腦海中重現！而如今我對這句話的理解，也就是“王維又跟公主嘿嘿嘿了”，沒法往純潔的方向想。

    唉，公主與王郎原本就甚是親密，就算王郎與公主真的是那種關係，也沒很麽好意外的。”

    但是公主掌心那‘花兒’，可不止王郎一朵兒。”

    人人都知道公主愛花，這意思就是……公主的男寵，不隻有王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