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思先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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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聽了,也小聲笑道:“娘娘是知道人,自然這麽說,可是不知道的,還說是橄欖不從,躲了出去,害的林貴妃頂了丫頭的名分。誰能說清楚呢?誰又敢說?林貴妃本來就地位高盛,隻不過一直沒有子嗣,也就說不響嘴,如今這突如其來,一舉得子,可就了不得了。”
“難為了橄欖,臨死給主子做了這麽一件事,自己卻含著冤屈。也沒有法兒了。”錦秀幽幽地說著。
“娘娘別擔心,如今娘娘的身子才是最要緊的,這眼看著就要生產了,可千萬不能憂心啊。隻要保重好身子,將小皇子順利生下來,就憑他是誰,也滅不過娘娘的次序去。”
錦秀閉著眼睛:“困了。放下簾子來。”
春芽連忙輕手輕腳地下去,放下帳幔,錦秀雖然這麽說著,卻也是睡不著,涼涼的室內,羅簟生風,錦秀臥在榻上,思索著這些事情,隻覺得暫時能夠尋得一份安靜,心裏清寧了些。
一直到日落黃昏的時候,錦秀才懶洋洋的起身。夏日的傍晚,氣候分外炙熱,饒是屋裏涼爽,也透進來一絲暖氣,錦秀坐在妝台前,有一搭無一搭地親自理妝,後麵幾個侍女,都捧著香粉、妝奩等物,春芽笑嘻嘻地捧著一個小茶盤進來,道:“娘娘可覺得腹中饑餓了?奴婢想著天氣這麽熱,娘娘一定吃不下那些油膩的東西去,這是剛才吩咐禦膳房做的藕粉羹,娘娘喝一點吧?”
錦秀看了一眼,一陣清香撲麵而來,倒不覺得怎麽厭煩,便微微點點頭:“也好,先放在那裏,一會隨便喝一點吧。”
春芽依言放在案上,又說:“還有上好的豌豆黃,娘娘要不要用些?最是清熱涼血的。”
錦秀剛要說話,忽然一個宮女走進來說:“回娘娘,孟侍衛府中來人求見。”
錦秀不由得奇怪:“上午不是剛派人來過嗎?又有什麽事?叫她進來吧。”
宮女答應著,出去帶了上午的那個老嬤嬤進來,滿眼是淚,驚慌失措,一進來就跪在地下,錦秀也連忙說:“怎麽了?有什麽事慢慢起來說。”
“回娘娘,我們們小公子不好了!”那老嬤嬤語無倫次,都不知說什麽是好了。
“怎麽了?別著急,公子怎麽了?”錦秀心裏也像掉進了冰窟一般,卻還勉強鎮定著。
“回娘娘,上午回去,還高高興興地,後來,夫人就給公子拿了個果子吃,沒想到,吃完之後就病倒了,如今發燒沉重,都不省人事了,夫人急的了不得,叫老奴速速進宮來稟告娘娘知道,請娘娘拿個主意。”
錦秀心中驀地一驚,剛才的猜測證實了,果然是思先真出了什麽事,她不由得憂心如焚:“沒找太醫看麽?”
“已經找了,好幾個京城有名的太醫都找了,可是下了藥,也並不見效。夫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本來要親自來的,奈何公子身邊實在離不開人,脫不開身,所以來不了。”
“你不必驚慌,先回去告訴你們夫人,叫她安心,小孩子有個什麽病都是免不了的,一急,先亂了陣腳倒不好了,本宮這就派宮裏的太醫去。看看再說。”錦秀雖然口中這麽說著,心裏也是像有一頭小鹿在亂撞,卻也隻得勉強掙紮著吩咐道:“快叫儲寧宮的太醫都過去,再問問華彩殿那頭這幾日有事無事,若是無事,叫那裏的太醫也都去。有了什麽消息,速速來回本宮。”
眾人都知道事情重大,不敢延誤,答應一聲,連忙分頭去了,這裏那老嬤嬤仍舊哭哭啼啼,不知如何是好,在地下不起來,錦秀長歎一聲,叫丫頭將她扶起來,道:“你就別哭了,成什麽樣子?也該穩著些。”
說到這裏,隻見幾個太醫已經趕過來了,在外麵聽候吩咐,錦秀也不及說什麽,隻是隔著簾子囑咐了幾句,就命他們隨著老嬤嬤到侍衛府裏去了。
人走了,一點消息也沒有,錦秀坐臥不寧,到了快二更天的時候,宮中一片寂靜,隻有幾處燈火閃爍著,錦秀在這安靜的氣氛中,更是心中忐忑,她忽而坐起來,忽而在榻上倚靠,派去的人也沒回來,更是增添了她的憂慮。
春芽也滿心著急,卻又一句話不敢說,知道說了也無用,又怕增添錦秀的煩惱,眼看到了三更天,還是一點消息也沒傳回來,錦秀不禁不耐煩說:“這些人也真夠不懂事的,不管怎麽樣,好歹派人來回個話,就叫本宮這樣空惦記著。這些沒用的人,回來一個個都要重責!”
“娘娘別生氣,氣壞了身子怎麽得了?奴婢這就再派人去,不然,奴婢自己去看看吧?”春芽猶豫了一下說,她不敢離開錦秀,又百般為難。
錦秀剛要點頭,忽然,隻見簾櫳一揭開,一個身穿素衣的女子撲了進來,一進來就放聲大哭,倒在錦秀腳下,錦秀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弄得幾乎一個不穩,剛要問什麽,隻見那女子緊緊抱住錦秀的衣襟,哭著道:“娘娘救救思先,這讓臣婦如何是好啊!”
錦秀這才發現,眼前的女子竟然是容兒,不由得心中大吃一驚,如同沉進了冰窖一般,連忙一把扶起她來,道:“怎麽了?你怎麽三更半夜的進宮來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娘娘,臣婦的確是萬般無奈,束手無策了,先兒自從白日生病,灌了許多湯藥進去,隻是不管用,晚上娘娘派了宮裏的太醫來,說是無妨,可是藥喂下去,也沒什麽效果,先兒還是昏昏沉沉的,後來太醫也慌了手腳了,說是不知如何是好,現在也圍在那裏,都沒有什麽辦法。臣婦的確是慌了神了,不然,也不能離開先兒,若是先兒有個三長兩短,臣婦也不活了!請娘娘救救先兒,所以這才大半夜的,自己進宮!”
容兒素來是個精幹伶俐人,此時語無倫次,斷斷續續,不知說什麽是好,可見的確是著急的很了,錦秀聽了她的敘述,一時也有些無計可施。“你沒對他們說,是吃了果子所導致的麽?他們怎麽說?”
“說了,臣婦都說了,可是這些太醫,聽了這話也沒什麽法子,用了熱藥,也灌不下去,用涼藥更是不中用,說是寒氣凝結,十分不容易出,不知道應該怎麽化動。”
“這點果子,可怎麽是好。侄兒一向康健,沒想到因為這個,倒鬧出毛病來了。”
“臣婦也沒想到會如此,隻是用了一個,娘娘現在說,該如何是好。臣婦不是萬般無奈,實在不敢進宮來求娘娘,這還是向門口說了娘娘的,才進來的,不然,宮門已經下鑰了,臣婦怎麽能進來?”
“你別急,讓本宮想個主意,看還有什麽好太醫沒有,或是有什麽好醫生沒有。”
“京城有名的太醫都已經找了,都沒有什麽用啊。”容兒迸發出哭聲說。
錦秀不由得下意識地說道:“這些太醫,真是廢物!平時說的都如此是好,到時候就都沒有什麽辦法了!”
“娘娘,現在該怎麽辦?眼看先兒就命懸一線,先兒是盧家的血脈,可千萬不能出什麽差錯啊。”容兒哭著說。
“那還用你說?先兒是本宮的嫡親侄兒,難道本宮還不知道?隻是現在想個什麽法兒才好?”錦秀急不擇言地說。
容兒用帕子捂著口,閉了嘴,嗚咽著,等候錦秀的發話,錦秀在室中來回踱了兩遍,忽然說:“備車!本宮要親自出去看看!”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驚愕,春芽連忙上前來說道:“娘娘萬金之體,不可輕舉妄動啊,況且小公子現在病勢沉重,多了人反而鬧得慌,娘娘又不是禦醫,去了又有什麽用呢?”
話還沒說完,忽然簾子一揭,蕙兒的麵容出現了。
“你來做什麽?”錦秀不禁下意識地問道。
蕙兒的臉色也煞白,像是感覺到發生了什麽事一般,走進來關心地說:“娘娘,奴婢剛要去睡,看見娘娘這裏的燈火還亮著,就猜到是發生什麽事了,娘娘平時都是早睡慣的,如今怎麽了?”
錦秀心中憂心如焚,若是不說,又見蕙兒如此關心,若是說,又沒有心思講述,春芽早已經看出來了,連忙將蕙兒拉到一邊,一五一十地告訴她了,蕙兒聽了,也臉色一變:“這可如何是好?娘娘先別著急,事情急也無用,還是趕緊想個法兒好。”
“幾位太醫都束手無策,叫臣婦能有什麽辦法?”容兒邊哭泣邊說。
蕙兒站在那裏半晌無語,忽然說:“娘娘,奴婢倒有一個法子,是家裏從前傳下來的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管用,若是娘娘信得過奴婢,奴婢願意為公子試一試,若是不靈,奴婢情願領受責罰!”
“什麽辦法?”容兒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上前不顧一切地抓住蕙兒的胳臂說。
容兒現在心思慌亂,有什麽主意都恨不得一試,故而看見誰都這樣急不擇路似得,錦秀卻比她沉穩些,她問道;“蕙兒,你有什麽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