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錦宣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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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秀雖然聽見太後的語氣還是冷冷的,可是畢竟不是那麽決絕了,剛要說,隻見宮女進來回說:“回娘娘,孟夫人進來給娘娘請安來了。”

    容兒,她來做什麽?在這多事之秋,錦秀可不想讓容兒也卷進來,不等太後說話,連忙說:“就說本宮和小公主一切安好,叫她先回去吧。沒什麽事,不用總進來請安了,照顧好先兒要緊。”

    “可是孟夫人說了,一定要進來看娘娘一眼才安心。非要看了才走。”侍女猶豫地說。

    不等錦秀說什麽,門忽然一閃,隻見容兒已經奔了進來,哭著說:“娘娘,娘娘,聽說您要被罰跪了?”

    她沒有注意到太後也在這裏,隻是顧著自己說話,旁邊的侍女連忙提醒道:“夫人,太後在這裏。”

    容兒這才看見,有些慌亂,連忙向太後請安道:“臣婦不知太後在這裏,請太後恕罪。”

    太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有什麽事?這麽急急忙忙的?起來吧,不知道盧淑妃正在月子裏,不能被驚慌嗎?”

    “臣婦隻是一時情急,所以這樣顧前不顧後的。淑妃沒事吧?”容兒關心地看著錦秀道。

    錦秀輕輕地搖了搖頭,太後不理會她們,隻是說:“這罰跪的事情,還得商量個主意。”

    “娘娘,您身子這樣,不能經受這樣的懲罰,昨日的事,都是因為臣婦而起,臣婦願意替娘娘領受懲罰。”容兒忙磕頭說道。

    眾人都看向容兒,容兒卻說:“臣婦今天進來,就是為了這事而來,娘娘身子不好,萬萬不能領受這樣的責罰,臣婦願意替娘娘,還請太後、皇上恩準。”說著,眼中淚水又不停地流出來,磕頭個不停。

    錦秀看見容兒這幅樣子,不由一陣心酸,又是感動。皓廣見了,也有些動容,剛要說話,太後已經看出皓廣的意思,忙搶先一步,道:“你一個小小的侍衛之妻,怎麽能替淑妃?還以為你自己是什麽身份的人呢?”

    容兒被太後的話噎得一怔,她沒有料想到這步,思索著想辯解點什麽,外麵卻響起了一個沉穩的男聲:“要是太後說孟夫人不能擔此大任,那微臣呢?”

    眾人順著聲音向門口望去,隻見錦宣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麵色陰沉,嚴肅的叫人不敢正視。

    太後沒想到錦宣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盧將軍,你也來替你姐姐受罰來了?”

    “拜見太後。”錦宣向太後行了個禮,就站起來,立在一邊:“為了微臣幼子,害的姐姐遭受如此艱難,都是微臣的過失,願意替姐姐領受,太後若說是孟夫人資曆不夠,微臣以大將軍之職,或者不合宮規,微臣情願再降三級,以合懲戒。”說著,拱一拱手,半跪在地上。

    太後剛才和錦秀談話,已經妥協,隻是麵子上一時不好突然改變,此時見容兒和錦宣都如此堅決的神情,也就借坡下驢,裝作無奈的樣子:“好吧,看皇上怎麽說,既然大將軍都出麵了,總得給個麵子不是?”說著,看向皓廣。

    皓廣不知道太後和錦秀的約定,還以為因為錦宣的緣故,太後有些鬆動了,要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時機,連忙說:“大將軍為姐之心,一片可鑒,不過宮規也不能改,既然如此,就取個折中之法,讓大將軍替淑妃跪著,也就算兩全其事了。”

    太後也就點點頭:“好吧,就按照皇上說的來吧。本宮也就徇這一回情。看在你們都為了盧淑妃求饒的份兒上。”

    容兒不知就裏,喜出望外,連忙激動地磕頭道:“多謝太後娘娘體恤,臣婦給娘娘磕頭了!”

    錦秀看見容兒自責的樣子,心中不忍,連忙示意春芽將她攙扶起來,一麵親自將她拉到自己麵前,錦宣聽了太後的話,臉上卻一點波瀾也沒有,隻是說了一句:“微臣領命。”就走出去跪著去了。

    太後知道今天的這場事已經收場,也不願意再在這裏多停留,就說:“本宮也乏了,回去歇著去了,盧淑妃好生將養吧。這一個月,可得時時注意。”

    錦秀答應了一聲,眾嬪妃也跟著說:“恭送太後。”

    待到太後走了,眾妃嬪見留在此不便,便都說:“淑妃好生養息,臣妾們先出去了。”

    “林姐姐也是要緊身子,就別在外麵守著了,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魏姐姐,您也領著妹妹們各自散了吧,改日本宮身子好些,再和眾位姐妹相敘。”錦秀忙說。

    “不要緊,我們們回去也是惦記著,不如就在外麵坐坐,有什麽事,也可照應一把。”魏昭儀連忙笑著說,又向林貴妃:“倒是林姐姐,淑妃娘娘說的是,您不比別人,還是先回去吧。”

    “本宮也不要緊,好多日沒出來,也覺得有些悶了呢,況且太醫說了,也要走動走動,才有利於小皇子的體質。沒看盧妹妹,有這兩胎的時候,都是照常行走,反而更好呢。”林貴妃雖然口上說著,眼睛卻瞟向皓廣那邊,希望皇子這個話題,能引起皓廣的注意。

    令她失望的是,皓廣隻是關心錦秀有沒有著涼,小公主怎麽樣,絲毫也沒有將林貴妃的話放在心上,她不禁露出失望的表情,旋即又消失不見,沒有叫多人看出來。

    錦秀卻一絲不差的收在心裏,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放著,魏昭儀已經又說道:“林姐姐說的也是,既然這樣,臣妾就先陪姐姐出去坐著,喝喝茶,說說閑話,倒是更開心呢。”

    錦秀也做出一絲笑容:“春芽出去,好生伺候幾位娘娘,點心果子,挑些新鮮的上去。”

    春芽忙答應一聲,引著眾人出去了,容兒見屋中隻剩下自己和皓廣、錦秀,自覺在此不便,也行了個禮要退出去,錦秀忙說:“容兒,你現在側室歇歇,一會咱們倆再說話兒。”

    待容兒去了,皓廣又坐到錦秀身邊,笑著問道:“沒事吧?剛才你就那麽站起來了,朕生怕你著涼呢。好歹這次算是逃過去了,隻是難為了錦宣。”

    錦秀也皺起了眉頭:“是啊,這三個時辰,又是大暑天的,誰跪著都受不了,雖然臣妾沒去,可是宣弟受罪,就像是自己受罪一般。”

    皓廣靈機一動,忽然又安慰她說:“沒事,你先放心,一會朕叫人過去,給錦宣撐著涼傘,打著扇子,大概就能好多了,太後也沒說不讓打傘,宮規也沒有規定啊,這有什麽?”

    錦秀聽了,也綻開了笑容:“皇上倒是想的快,這樣還好些。那就請皇上快些去吧。”

    “好,好,朕這就去,你別著急。”皓廣說著,就叫過小太監吩咐了一番,又說:“這下你可要放心了吧?”

    “這下臣妾心裏還踏實些。”

    剛說完這句,隻見宮女進來:“回娘娘,清宣殿總管來,說是朝中有要事請皇上過去。”

    皓廣聽了,便站起身來:“朕得走了,你好好歇著,晚上朕再過來看你。錦宣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沒什麽事的。”

    經過剛才的吩咐,錦秀心裏已經踏實了好多,便做出笑容說:“臣妾知道,皇上隻管去吧。”

    目送皓廣離去,錦秀便道:“請孟夫人過來,本宮要和她說說話兒。”

    宮女答應了,不一會兒,便引了容兒過來,錦秀拉她坐在身邊,笑道:“剛才看你急的,本宮看見你的樣子,心裏都有些不忍了呢。”

    “娘娘說na裏話,這次的事,都是因為臣婦而起,要不是那夜獨闖宮闈,也不會鬧出這樣的風波來,心裏正過意不去呢。隻要娘娘能好好兒地,才能放心,臣婦一介微賤之軀,就是跪上三五個時辰,又當得什麽?娘娘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臣婦願意為了娘娘,領受任何責罰。”說著,眼圈又有些紅了。

    錦秀一陣心酸,連忙說:“你的心意,本宮都知道。不過剛才,本宮都已經和太後說好——”不自覺地說到這裏,又發覺自己失言了,這些話,本來不應該對任何外人說,於是隻好曳然而止。

    容兒也發覺錦秀咽下了什麽話,有些猶疑地望著她:“娘娘什麽意思?和太後說什麽?”

    “沒什麽,太後大概是覺得本宮也是剛生下了小公主,不好過多責罰,所以先放過一次吧。”錦秀遮掩著說。

    容兒卻在心裏掂量了片刻,似乎尋思了些什麽似得:“其實太後,遠沒有看著的那麽單純,前朝還有許多事——”說到這裏,她也停下了。

    這下,輪到錦秀有些懷疑了,她打量著容兒的麵色,似乎裏麵蘊藏著許多秘密似得,不過她知道,若是容兒自己不想說,就是問也問不出來的,於是也不再做這個徒勞無用的工夫,便說:“前朝自然有許多秘密,隻不過咱們都不知道罷了。”

    “是啊——”容兒隻是說了這兩句,又突然止住,隻是麵向錦秀道:“事情到那個時候,自然會有個結果,娘娘等著看罷了。”

    說完,不待錦秀再接茬,便忙著轉移話題道:“小公主真是可愛,剛才臣婦抱了一會兒,真是愛不釋手,娘娘好福氣,有了二皇子,這又有了二公主,遍宮中也找不出第二個呢。”

    錦秀將剛才的懷疑埋在心裏,也裝作忘記剛才的話了,而是笑著說:“不管是男是女,總是本宮的親生骨肉,長大了,還能和本宮做個伴兒呢。對了,先兒這兩天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