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林氏異常(今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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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貴妃卻一點也不慌,隻是淡淡地向錦秀行了個禮:“回皇後娘娘,宏儒今天早上病了,實在是起不來,所以臣妾忙著照料他,不管怎麽樣,孩子的身體要緊,就是大典,若是病倒了,有個三長兩短,憑什麽也彌補不了。”
錦秀看著宏儒,臉色紅潤,一點病容也沒有,剛想說兩句話揭破她,隻見皓廣那裏派人來催道:“皇後娘娘,皇上問三位王爺什麽時候能過去?滿朝文武都到齊了,要是一會誤了祭天地的時辰,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這就過去。告訴皇上,馬上就到。”錦秀也不及和林貴妃再說話了,向幾個奶娘道:“還不快扶皇子上車?”
一路上,錦秀催促車夫快行,好歹趕到了清宣殿,皓廣已經有些不耐煩:“今天是什麽日子?不是早就叫你準備了嗎?怎麽還來晚了?”
錦秀一麵催促幾個孩子按位置站好,一麵看了林貴妃一眼,說:“林姐姐說是宏儒病了,所以遲遲不來,臣妾也著急,隻是林姐姐放心不下孩子,總是怕有什麽毛病。”
皓廣轉而看向林貴妃:“就是有些什麽頭疼腦熱的,也得以大局為重,你怎麽連這點事情都不懂了?要是以後儒兒到了封地,你也這麽蠍蠍螫螫的?”
林貴妃略微昂起頭:“做孩子的是娘的心頭肉,隻要身子沒事,別的都不重要。”
皓廣剛要說話,隻見欽天監已經過來了:“回皇上,時辰到了,請三位王爺行禮吧。”
皓廣瞪了她一眼,轉而和宏思等按例行禮,直到兩個時辰之後,才算全部完成,皓廣命文武百官領宴,宏思等按例也是要陪同的,林貴妃卻向皓廣道:“回皇上,臣妾身子不適,頭疼又發作了,請皇上準許臣妾回去歇一會兒。”
皓廣本來還想和她說什麽,見她冷冷的樣子,便也厭煩地回了一句道:“既然這樣,你就先回去吧。留下儒兒在這裏就是了。”
林貴妃掉頭看了眼兒子,隻見宏儒和宏遠好久不見,宏遠正拉著他的手親密地問話,宏儒見到這個哥哥,也分外的興奮,似乎一時也分解不開,便隻好不情願地點了點頭說:“臣妾遵命。”就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皓廣帶著怒氣的看了林貴妃一眼,卻也顧不上和她生氣了,忙著應付滿朝文武,錦秀在此時,也不好說什麽,牽著宏儒和宏遠跟了上來。
宴席直到晚上才結束,散席之後,錦秀向身邊的人說:“將三皇子好生送回去,問問林貴妃怎麽樣了,好些沒有?”
“不用問,她不過是嬌慣些罷了,今天什麽日子,居然也這樣拿糖作醋起來,晾她幾日就好了。”沒等太監回答,皓廣已經在旁邊冷冷地插嘴了。
錦秀回頭看了一眼皓廣,隻見他一臉不高興,在這氣頭上,也不敢再說什麽了,隻得道:“皇上何必生氣?林姐姐素來是識大體的,今天大概是真的不舒服,況且早上儒兒生病,當母親的心裏著急,也是自然的,皇上為了這點小事計較,豈不是犯不上?林姐姐也不是真的有什麽不高興,不過是難受,所以沒什麽精神罷了。”
“哼,你好心為她袒護,朕還有什麽看不出來的?她不過是為了儒兒封地的事,和朕心裏慪氣呢,原來朕看她還好,一直賢惠大度,沒想到也是這個心胸狹窄的人,這點道理都不懂,你是皇後,宏遠自然是嫡子,難道還能和你爭什麽?她要是這樣想,就是個糊塗人,也不足為慮。朕對她,也沒什麽心腸了。”
錦秀剛要說話,隻見奶娘牽著宏儒和宏遠過來向皓廣告別,錦秀和皓廣也就暫時放下這個話題,囑咐了奶娘幾句,看他們出去了,接著就是滿朝文武上來叩拜,等到人散了,錦秀還想和皓廣說幾句什麽,皓廣卻早已經猜透她的意思,隻是看了她一眼,錦秀會意,也就不再說了,等到事態自然發展。
第二天早上,錦秀送皓廣去了,將事情處li的差不多,正要到林貴妃宮裏去看看,忽然隻見春芽悄悄過來說:“娘娘,林貴妃到清宣殿去了。”
“哦?”錦秀不禁有些吃驚:“她去做什麽?”
“不知道,一早起來就過去了,皇上開始還不願意見呢,後來經林貴妃苦苦哀求,才放她進去,兩個人咭咭噥噥,也不知說些甚麽。”
錦秀思索了一下:“別打擾他們,讓他們說去吧。”
正說到這裏,皓廣身邊已經派了人說:“回皇後娘娘,皇上說,今天晚膳就不用等皇上了,和林娘娘在清宣殿一起用了,請皇後早些安置吧。”
“知道了,回去告訴皇上,和林姐姐好好聊聊,不要生氣。”錦秀溫和地說。
那太監答應著去了,錦秀下意識地和春芽對視一眼,沉思著說:“林貴妃一定有什麽事,靜等著罷了。”
“娘娘,要不要做些什麽?”春芽有些擔心地說。
“不必,”錦秀果斷地擺了擺手:“這時候要是去,反而惹得皇上懷疑和不高興。看看到底是要做什麽,叫人打聽著點那邊的動靜。”
春芽連忙答應一聲,就悄悄退出去了,錦秀這裏坐臥無心,憑直覺,她覺得是要發生什麽大事一樣,隻是,還不知道是要怎麽發展,直到午膳,她也無心用些,隻是微閉著眼睛,歪在榻上,卻時時刻刻留意著外麵的一聲一息。
到了午膳過後,錦秀實在忍不住了,想了想,道:“本宮到太後那裏去請安。”
“娘娘到太後那裏做什麽?太後大概是不會見的。”
錦秀冷笑了一聲:“本宮要是和褚鵑一起去,大概太後就會見了。”
春芽有些不知所以地望了錦秀一眼,錦秀已經站起身來:“先到褚良人那裏去。”
褚鵑正在窗下做針線,這裏許久不來人,伺候的人按份例也少,顯得十分清冷,聽見錦秀去了,連忙放下針線站起來,道:“臣妾恭請皇後娘娘聖安,娘娘今天怎麽有空兒過來了?”
錦秀拉起她的手,親熱地說:“閑著無聊,好久沒看見妹妹出來了,所以惦記著過來瞧瞧。妹妹繡的什麽?好精致的花樣啊。”說著,隨手拿起來一看,隻見上麵是一行白鷺,天清雲淡,十分自然。
“娘娘說笑了,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臣妾還是剛學,和娘娘比起來,差得遠呢。”褚鵑微微紅了臉,笑道。
自從那次錦秀賞賜老山參過後,加上褚鵑被貶,錦秀一直對她多加關照,從前的猜忌,又沒有什麽證據,所以褚鵑現在對錦秀的看法也改變了許多,態度和藹了不少,十分親近,在錦秀麵前,也不像從前那般疏遠,反而自然了些。
錦秀看著她不自覺地流露出的小兒女神態,心裏有些憐惜,她本來是個沒什麽心眼的人,隻是剛進宮的時候,因為太後的慫恿和家族的勢力,難免有些小孩子氣,如今看來,倒是個直性的人,比之魏昭儀等,好交往的多,因此也笑著說道:“妹妹這已經繡的不錯了,在本宮看來,什麽都貴在用心,妹妹是一針一線細細縫的,自然就比那些繡娘們繡的好得多。況且妹妹還是剛學,原來什麽都不會,短短幾天,能到這個功夫,可見聰慧。”
“可不是,從前在家裏的時候,臣妾真是橫針不拈豎草不拿,如今想來,都是小孩子脾氣,隻是也後悔不來了。”她說著,神態幽幽地望向遠方,似乎在追悔從前的事情,眼中滿是酸楚。
錦秀輕輕將手搭在她的肩上,說:“妹妹何必傷感?聽說,你父親在那裏如今也很好,誠心悔過,過了這段時日,遇上大赦,應該就會回來的,至於妹妹,更是不用愁了,等找個時機,本宮就向皇上說說,還複了妹妹的妃位,妹妹本來就沒有什麽問題,加上又是太後的親侄女兒,就是為了太後的身子著想,也該叫太後寬心才是。”
褚鵑聽見這些出乎意料的話,不由得轉過頭來,驚奇地望著錦秀:“臣妾也不奢望其它,隻願父親能夠平平安安,贖了前罪,臣妾有生之年,就別無它想了。”
“妹妹正值青春妙齡,何必說這樣的喪氣話?日子還長著呢,皇上從前不過是一時氣憤,況且妹妹如此聰明的人,還有什麽不知道的?當時事態那麽危急,皇上若是還顧憐妹妹,豈不是在滿朝文武麵前無法說嘴嗎?其實不說別的,就說這份兄妹情,在皇上心中,也是比誰都重呢。”錦秀繼續柔聲說。
褚鵑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臣妾知道,皇上從來就沒有真心喜歡過臣妾,隻不過是礙於太後的麵子,所以才不得已為之,皇上心中隻有娘娘一個人,沒有人能超越娘娘的位置。”
錦秀心中不禁暗自驚訝,褚鵑好久不見,變得透徹了許多,也成熟了起來,想著想著,又說:“不管怎麽樣,妹妹也得好好活下去,不可自暴自棄啊。”
褚鵑沉默了良久,抬起頭來,臉上已經顯出一絲笑意:“謝皇後娘娘恩典,臣妾一定會靜下心來,好好生活的。”
錦秀聽見這話,好像才放下心來,又笑著道:“今日天氣好,本宮想到太後那裏請安,隻是怕太後不見,不如妹妹陪本宮去如何?妹妹也好久不見太後了吧?有了妹妹,隻怕太後還會給本宮這個麵子。”
“隻怕太後也不理睬臣妾呢,不過娘娘既然這麽說了,臣妾就自當遵命。”褚鵑忙欠了欠身說。
錦秀攜著她的手,一起出門上車,一路上,她還惦記著清宣殿的事,卻麵上沒有帶出來,隻是籌劃著,林貴妃不知做了什麽。
轉眼就到了太後宮裏,兩人在門前下了車,門口的小太監連忙飛跑進去報了,果然,過了不一會兒,就出來回複:“太後說今日鳳體不適,兩位娘娘的孝心領了,請娘娘們先回去歇息吧。”
“回去再向太後說,就說褚良人也來了,著實想見太後一麵,若是太後不見,今天就一直等在這裏,請太後務必見我們們一麵。”錦秀又說。
那太監不敢遲誤,連忙又進去回了,不一會兒出來說:“太後請兩位娘娘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