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容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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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廣點點頭:“好,朕就喜歡你這樣開誠布公地,說吧,你想和朕說什麽?”
“當年陳國滅國的事,是不是皇上做的主意?”錦秀將手從皓廣的手中抽回來,冷冷地說。
皓廣仿佛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麽似的,心中似乎早有準備:“為什麽你武斷是朕的主意?當年朕還是太子,並非皇帝。”
“可是,當年先帝病重,已經是太子監國了,你能說和你沒有關係嗎?”錦秀幾乎失聲地喊起來。
皓廣早已經想到她會有如此反應,仍然不急不忙地說:“朕是監國,這些事情就是朕做的嗎?”
“當然,陳國已經投降,罪不至死,你還要這麽狠心,和陳庭坑壑一氣,斬草除根,難道你看著那麽多無辜的人,就這麽忍心嗎?”前仇往事湧上心來,她幾乎不能控製。
皓廣也站起來:“你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不知道,就這樣判定?要是朕告訴你,朕當年也試圖阻止了,沒有阻止的了,你信嗎?”
他的目光分外真誠,眸中透著清澈的光,叫人不由得不信,可是這句話和錦秀知道的情況太不同了,她一時有些不知所為,怔怔地站在那裏,直視著皓廣的眼睛,沒有說話。
皓廣見她被打動了些,繼續說道:“朕知道你不會信,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你若是不相信,朕也沒有辦法,隻好留待以後去驗證了。”
“不,你在騙我,你是想逃脫罪責!你是皇帝,怎麽說也不會有人反駁你,就可以任意顛倒黑白,混淆是非!”錦秀大聲地喊著。
“你現在糊塗了,朕不和你一般見識,也不和你說了,你回宮裏去,好好清醒清醒,想想這些事吧。一會,朕還有些東西,要給你看。”皓廣仍舊坐下,手握住杯子,喝了一口。
錦秀站在那裏,還想說什麽,卻見皓廣將頭微微掉過去,眼光不和錦秀jie觸,錦秀幾次去捕捉,也捕捉不到,就在她想放棄這份努力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麵一片聲嚷,其中夾雜著一個女人的哭泣聲,聽去那麽熟悉,是容兒的聲音!
錦秀霍地一驚,下意識地剛要出去,隻見幾個太監已經滿頭大汗地走進來,驚慌失措:“回皇上,容兒要咬舌自盡,被奴才們發現了,好容易救了下來,現在還在那裏吵鬧呢,幾個人都按不住,請皇上示下,應該怎麽辦。”
皓廣聽了,先看了錦秀一眼,隻見錦秀麵露擔憂,卻沒有說什麽,便沉著臉道:“你們都是做什麽吃的,一個女人也按不住嗎?一個人不行就兩個人,兩個人不行就四個人!要是再不行,你們也都別來見朕了!”
“是,是——”那太監連聲答應著,剛要出去,皓廣又將他叫了回來:“先將她牢牢看押住,一會朕親自去審問。”
“是,奴才遵旨。”
那太監剛出去,錦秀心裏煩亂,也要跟著出去一看究竟,卻被皓廣叫住:“慢著,你且回來。”
錦秀無言地停在那裏,回過頭來,看著皓廣。等待他的問話。
“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也想刺殺朕?你是不是也想置朕於死地?”
“沒有,臣妾一絲一毫這樣的心思都沒有。”錦秀淡淡地說。
皓廣搖搖頭,不敢相信的樣子,有些不置可否:“朕不信,難道憑你我多年的夫妻,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和朕說一句實話嗎?”
錦秀笑了一笑,反問過去:“那憑皇上和臣妾多年的夫妻,就不相信臣妾說的是實話嗎?”
皓廣聽聞此言,也不由得有些笑了一笑,又收斂起麵孔,道:“你的恨意,朕明白,就算你有什麽心思,朕也是可以體諒的。記得朕對你說過嗎?會永遠愛你,對你好。”
這個時候,皓廣一說出這樣的話,頓時叫錦秀心酸酸的,不知如何是好,說真的,從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一刻起,她就處在兩難之中,理智中告訴自己,應該有對皓廣的怨恨,情感上卻又充滿對皓廣的不舍。不過,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對皓廣做些什麽,她也下不去手,因此,今天說的都是實話。
她沒有想到,皓廣在這個時候,還對她說出這麽體貼的話,可見當時的表白都不是虛情假意,他的這份寬容和愛護,叫錦秀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裏停留了,再停留下去,理智就會被摧毀,不知陷入什麽境地了。
這次她下了決心,剛要出門,忽然,又是幾個太監奔了進來:“回皇上,禮部孫大人說,有要緊事情,請皇上務必出去一見。”
“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今天宮裏亂成這樣,他也不是不知道。”皓廣皺起眉頭說。
“回皇上,孫大人說,這是要緊事,請皇上盡量出去一見。”
皓廣剛要說話,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已經搶了進來,一進來就伏在地上:“回皇上,臣萬死來報,江南四十多個老者,來到京城,要求見皇上,說是今年江南大旱,要求見皇上,開倉賑糧。”
“朕前幾日不是已經下過旨意了嗎?怎麽,江南的官員沒有奉旨督辦?”皓廣陰著臉說。
那男子大概就是孫大人了,聽見這話,又重重磕了幾個頭說:“說是不足,還要求見皇上多發放些,臣也已經跟他們說了,會盡快稟報皇上,給他們一個處li的,奈何那些老者,都是**十歲,耄耋之年,在宮門口不肯走,聚集了許多百姓圍觀,臣也不敢私自做什麽,外麵觀者如堵,鬧起來不好,所以來請皇上示下。”
“這麽多老者?朕這就出去看看。”皓廣也不再理會錦秀了,徑直向外麵走去。
錦秀在屋內停了半晌,也就慢慢的向外麵走去,剛走到門口,忽然聽見隔壁房中砰的一聲,接著就是許多宮女驚慌的叫聲,錦秀剛要詢問,隻見春芽從那裏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不提防正和錦秀幾乎撞個滿懷,連忙站住,說:“娘娘,容兒死了!”
錦秀頓時大吃一驚,連忙抓住春芽的手:“你說什麽?剛才不是說已經救過來了嗎?怎麽又——”她說不下去,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娘娘,容兒剛才好容易被救過來,卻趁人不備,又一頭撞上去——死了!”春芽哽咽著,話都有些說不利落了。
錦秀放開春芽,連忙向著容兒被關押的房間奔去,隻見容兒半躺在地上,血流滿地,還在從傷口上往外流著,她大睜著眼睛,似乎還有不甘的神情。
錦秀輕輕跪在容兒麵前,淚水撲簌簌地落在她的衣裳上:“容兒,你這個傻丫頭,怎麽這麽糊塗,本宮不是說了嗎,事情都有本宮處li,你不要冒失,你這樣去了,叫嬤嬤可怎麽辦?”
“娘娘,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還是說說應該怎麽辦吧?”春芽在旁邊小聲提醒說。
錦秀抹抹淚水,厲聲道:“怎麽辦?人都已經死了,自然是拉出去埋葬了,嬤嬤那裏,先不要派人告訴,就說今天容兒進宮,本宮留下說話了,過幾日再找個時機告訴嬤嬤。”
“可是,皇上還說要審問,這麽就拉出去——皇上要是回頭問起來——”春芽有些為難地說。
“人都已經沒了,還有什麽可問的?這事本宮就做主了,回頭皇上問起來,自有本宮回答。還不快叫幾個太監來。”錦秀斥責說道。
春芽不敢再說,連忙答應一聲,出去招呼去了,不一會兒,就進來了幾個侍衛和太監,將容兒抬了出去。
錦秀看這兒容兒出去了,這才感覺到一點力氣也沒有,渾身軟軟的,勉強抬著腳步,一點一點地挪出去,外麵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隻有褚鵑和魏昭儀幾人還在那裏等候,容兒裏麵的事,也都聽說了,上來也不敢問。錦秀也無心說別的,隻是囑咐了幾句,就上了車輦,先回未央宮歇息。
未央宮裏十分安靜,和太後那裏簡直是天壤之別,這正是錦秀需要的,她和衣倒在床上,無情無緒,隻想暫時能有個安靜的時光,讓自己鎮靜片刻。
誰知,剛合上眼,隻聽見外麵有一個小丫頭的聲音:“春芽姐姐,孟侍衛府裏派人來告知,說是從宮裏出去的張嬤嬤,今天上午沒了,要不要告訴娘娘?”
“先不要說,娘娘今天多少事情,別去打擾了,讓娘娘好生歇片刻吧。”
春芽剛說完,就聽見裏麵錦秀呼喚的聲音:“說什麽?張嬤嬤沒了?快叫她進來跟本宮說!”
春芽和小丫頭聽了,互相吐了吐舌頭,連忙答應著推門進去,一麵說:“娘娘,您怎麽起來了?還是趕緊歇一會兒吧。”
錦秀沒有理會她們,隻是趕緊問:“這丫頭剛才說什麽?張嬤嬤沒了?剛才傳來的消息麽?”
“是,”那丫頭連忙行了個禮,說道:“剛才孟侍衛府裏派人來,說是張嬤嬤今天上午突發急病,不一會兒就不行了,要派人來宮裏告訴,結果去的人說容兒被關押起來,找不到人,隻好又回去,結果回去就已經沒了。”
“那為什麽不來稟報本宮?”錦秀抓住那丫頭的臂膀,問道。
那丫頭麵露為難之色,說:“娘娘那時候正在和皇上在裏麵談話,誰也不敢進去打擾——”
錦秀頹唐地放開那丫頭,她知道這時候說什麽都沒用,怔了片刻,忽然又清醒過來似得說道:“嬤嬤在哪兒?本宮要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