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真相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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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也另有隱情。當年,本來先皇已經要饒恕你們皇族的,可是陳庭堅決要斬草除根,先皇的聖旨發下去之後,是要追回來的,陳庭卻已經猜到了先皇的心思,生怕半路有變,派人趕緊按旨意行事,結果,等到先皇第二道旨意發下去之後,已經來不及了。”皓廣沉思著說。
這些事,自己怎麽都不知道?現在,到底應不應該相信皓廣呢?
她站在那裏,手中拿著那一疊薄薄的文字,沒有說什麽,皓廣見了,便又說:“事情就是這樣,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你放心,朕不會催你,也不會逼你,朕相信,你會想明白的。”說著,就命身邊的宮女:“送皇後回去吧。”不待錦秀說什麽:“宮裏這幾日的事,仍舊由皇後管理,若是身子不適,就讓褚昭媛和魏昭儀協同辦理。”
他這麽說,還是相信自己的啊,而且,讓褚、魏兩人共同協理,也是防止專權,可見,還是不如相信自己一般相信她們。
錦秀邁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回過頭來:“皇上!臣妾還有一句話說。”
“什麽事?”皓廣溫和地問道。
“就是容兒的事——”錦秀說到這裏,又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停住不說了。
皓廣卻善解人意地擺了擺手,似乎早就猜到她要說的似得:“不用說了,朕都已經明白了,朕諒解,容兒也是一時糊塗,不理解內情,也是情有可原的。你放心,朕不會和她一般見識的,派人仍舊按照夫人的禮儀安葬了,別的都不說。”
錦秀聽了,心中有些感動,卻仍然沒有說什麽道謝的話,隻是淡淡說了句:“多謝皇上。”
“你放心,雖然這件事情出來了,可是對於從前陳國的這些人,朕都不會怎麽樣,那些遺民,朕都會厚待,不會計較的。”
錦秀有些動容,卻怕自己再耽擱下去,一時心軟,上了皓廣的圈套,她還有最後一件事要辦,不能再耽誤了,於是不再說什麽,轉身就向外麵走去。
皓廣看著她離去背影,嘴角漾起一絲胸有成竹的笑容。
錦秀走出殿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剛才那幾個父老到na裏去了?”
“回娘娘,皇上派人將他們送到館驛去了,不過隻怕這時候還沒到。”管事太監連忙說。
“看看他們到na裏了,給本宮叫回來。”錦秀吩咐道。
管事太監不敢遲誤,忙招呼身邊的小太監:“快去看看,那幾個老人到na裏了,立刻叫到這裏來。”
剛說完,隻見禮部員外郎帶著老人從眼前走過,那小太監連忙上前叫住,幾個老人抬起頭,微微露出詫異的目光,卻也隻得隨著走過來。
“給皇後娘娘請安。”
“父老們請起。”錦秀虛扶了一扶,又說:“本宮叫住父老們,不為別的,就是想再問問,你們從前陳國的事。”
幾個老人對視一眼,大概是有些奇怪錦秀為什麽會對這事這麽好奇:“娘娘要問什麽,小民自當知無不言。”
“從前陳國,真的那麽昏庸?陳國國君真的那麽無能麽?”
“是,這些事,小民們如今一說起來,還覺得傷心,當時,真是家家戶戶都無路可走,幸虧大齊來此,才有了如今江南百姓的生活。其實,陳國國君倒是個老實人,隻是底下那些官員們,為非作歹,隻是國君無能,管束不住,才導致這樣的事。”
錦秀沉默了半晌,道:“看來,你們如今是過上安穩的日子了。”
“正是。不過——”幾個老人停頓了一下,又說:“雖說如此,時間過去這麽久了,很多遺民,也是很慘,畢竟,從前的家業都焚燒殆盡,一打起仗來,很多事情都變,家族流散,唉,就是能平平安安的,別打仗,百姓就感恩戴德了。”幾個老人說著,不由得蹙起眉頭,長歎了一聲。
“隻是,陳國國君既然如此,也罪不至死,聽說當年皇族都被殺害,很是一場慘案呢。”錦秀繼續說。
“這件事,也是陳國的皇族運氣不好,本來,先皇要將陳國皇族都剿滅,當年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苦苦哀求了先皇好幾日,最後終於得到先皇的恩準,誰知,剛要派人去通知,宰相陳庭,卻已經先一步下手,聖旨下來,也沒有用了。隻是晚了一步。”
看來,皓廣說的事情是真的,錦秀感慨萬千,不知道說什麽是好,她心裏十分沉重,隻是溫和地向幾個老人說:“多謝幾位父老,回去好好務農,朝廷一定會多加恤顧的。”
“皇上天恩,小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說起來,皇上真是個好人啊,那時候的情景,我們們到現在都還記得,皇上跪在門外,每日都有**個時辰,跪了三日,才求得先皇的恩準。當時皇上十分和藹近人,平時和我們們說話,就像家常一樣,記得有人還問,皇上為什麽為了這些陌生的人費這麽大的力氣,皇上說,他們都是無辜的,不管是敵國的還是本國的,都是一條性命,都應該一視同仁。應該好生救援。唉,皇上真是個仁慈的人啊。”
幾個老者說著,一臉感動的表情,錦秀隻想一個人靜一靜,將事情捋一捋,便說:“時候不早了,父老們遠路而來,都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幾個老者聽了,向錦秀重新行禮,錦秀連忙扶起來,又囑咐禮部員外郎好生將老人們送回去,自己慢慢地踱回未央宮來。
一回到宮中,就見許多等著回事的人,仍然如前守在門口的,等候錦秀的指令,錦秀雖然心亂如麻,可是因為皓廣的吩咐,現在仍是自己管事,也不敢耽誤,怕有什麽差池,隻得強打精神,一一問了一遍,幸好沒有什麽大事,還算妥帖,就揀幾件要緊的吩咐了幾句,剩下的叫她們找褚、魏二人回話去了。
待到打發她們走了,錦秀便回到內殿來,歪在床上,將所有的人都打發走了,一直躺了半日,直到日落黃昏的時候,暮色籠罩上宮苑,錦秀在迷蒙中轉醒,她揉了揉眼睛,正要喚人,隻覺得身上十分沉重,眼皮也睜不開,渾身骨頭像是火燒火燎一樣的疼,她一點力氣也沒有,實在支撐不住,剛要開口,卻又像發不出聲音似得,喉嚨痛的不行,她萬般無奈,隻好想勉強掙紮起來,親自去開門,卻還沒等到到門口,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春芽等丫頭一直都在外麵守候,心中忐忑不安,隻是沒有錦秀的命令,不敢擅自進去打擾,如今看看天都要黑了,皓廣那裏也沒有派人來問候,錦秀也一點聲音都沒有,更是心裏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隻是不敢擅動。突然聽見裏麵響起一聲巨大的聲響,頓時都心裏沉下去,也顧不得別的,春芽領先,叫人將門踢開,衝到裏麵去。
錦秀倒在地上,已經有些昏迷了,春芽連哭帶喊,連忙將錦秀的頭扶起來,一麵大聲說:“快找太醫,找太醫,娘娘,您這是怎麽了?”
“春芽姐姐,先將娘娘搬到床上去吧,再派人去告訴皇上一聲。這裏風涼,不適宜在這裏久留啊。”一個丫頭在旁邊提醒說。
春芽回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是宮裏福子的妹子,她兄長從前給林浩送信,曾經立了大功,錦秀問他要什麽,他就求了錦秀的恩典,將妹妹選進宮來做侍女,也十分的伶俐穩重,自從進來,深得錦秀信任,因此春芽今天一聽見她說話,像是有了些底似得,也顧不得別的,隻是點點頭,又招呼了兩個小丫頭,一起將錦秀扶到床上去。
此時錦秀還是昏迷不醒,緊閉著眼睛,怎麽召喚,也不吭一聲,春芽等嚇得麵目失色,卻也不敢擅離,隻是在這裏守著,等候人來。
不一會兒,太醫先趕過來了,剛進屋,還沒有來得及診脈,就聽見外麵一聲傳報:“皇上駕到——”
眾人連忙起身,跪在門口迎接:“給皇上請安。”
皓廣滿麵焦急,一進來,就直奔到床前去,看看麵色雪白的錦秀,眼圈不由得一紅,卻立刻恢複了如常的神態,口中卻在輕聲柔柔地呼喚道:“錦秀,錦秀,朕來了。”
“回皇上,請讓臣先為娘娘診脈,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再下方子。”幾個太醫在一邊說。
皓廣不不願意離開錦秀身邊,隻說:“就在這裏診吧。朕也聽聽。”
幾個太醫聽了,不敢違拗,連忙跪在床前,凝神診了片刻,站起身來說:“回皇上,娘娘是急火攻心,加上日夜操勞,所以才一時氣血不足,昏厥倒了,不是什麽大事,隻要心情舒暢,好好調養著,就好了。”
皓廣聽了,才放下心來,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出去開方子吧。快點煎好了,送進來給娘娘吃。”
那幾個太醫答應著,在太監的帶領下出去了。皓廣緊緊攥住錦秀的手,目不轉睛地守在這裏。別人誰都不敢說話。
煎藥的香味傳進裏麵來,屋裏安靜如常,忽然,錦秀動了一動,喉嚨中發出一聲輕輕的咳嗽,皓廣連忙伸手扶住她,輕聲呼喚道:“錦秀,錦秀——”
錦秀慢慢地睜開眼睛,似乎清醒了些,抬頭看是皓廣:“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