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冊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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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秀回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偏西了,夕陽散發出金色的光芒,照射著這間俯瞰萬方的宮殿,守候的宮女連忙迎上前來,給錦秀拿來家常衣裳換上,錦秀便問道:“皇上還沒來麽?”
“回娘娘,皇上剛才那邊派人來說,馬上就過來,不過在前麵已經和大人們用了膳,請娘娘不必等候了。”
錦秀微微點頭,她隻覺得疲倦,隨便歪在榻上,吩咐道:“不用傳膳了,本宮隻想歇一會兒,要是皇上來了,你們就叫本宮。”
眾人輕聲答應了一聲,剛要退出去,忽然聽見外麵傳報:“皇上駕到——”
錦秀剛歪下,立刻又站起來:“給皇上請安。”
皓廣卻是十分高興,意氣風發的樣子,邁著大步走進來,看了看錦秀的神色,卻十分擔心:“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疲倦啊,今日累著了吧?”
“累著倒是無妨,隻要儒兒身體沒事就好,不然,臣妾真是擔心。”錦秀微微笑著說。
皓廣輕歎了一聲,將手搭在錦秀的肩上:“唉,要不是今天你拿出雪參來,儒兒怎麽能好起來?你將遠兒的病症都置之度外了。”
“太醫說了,遠兒不一定發病,隻是以防萬一,況且到時候,隻怕又有雪參了呢,這都是幾年之後的事了,現在儒兒的病要緊。”說著吩咐春芽:“將爐灶上溫著的燕窩湯端一碗來。”
沒等春芽答應一聲,皓廣就止住說道:“不用了,朕在前麵用過膳了,時候不早了,皇後也疲倦了,還是早些安歇吧。”
錦秀看了看皓廣的神色,好像有什麽話要對她說似得,便點了點頭:“也好,皇上這幾日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眾宮女早已經輕手輕腳地上來,點燃了一支夢甜香,接著就魚貫退了出去。
錦秀看著皓廣:“皇上是有什麽話要對臣妾說吧?”
皓廣點點頭:“是,朕已經決定,明日下旨,立遠兒為太子。”
要說這幾日皓廣的表現和語言叫錦秀驚愕,也沒有這件事更叫錦秀驚愕了,前幾日他的意思,不是要封宏儒為太子嗎?她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皓廣:“皇上說什麽?怎麽會突然想起這些來?而且又這麽急促?明日就要下旨?”
“這並不急促,朕已經考慮了好久了,隻是,時機還沒有成熟。”
錦秀更加聽不懂這些話,沒有回答什麽,隻是看著皓廣。
皓廣卻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走近幾步,扶住錦秀的肩:“好了,你不用想其它了,隻要等著參加太子的典禮就行了。”
“皇上——”錦秀還沒說完,皓廣就掩住了她的口,俯在她耳邊,無比溫柔的說:“你記得嗎?朕從前就向你許諾過,要封遠兒為太子,朕並不失信。”
是,他曾經說過,可是看他這幾日的意思,好像忘記了這些話,又另有打算,怎麽突然又提起來?難道他還有什麽別人難以揣測的?錦秀正要說話,皓廣的唇已經壓了下來,覆蓋了一切:“今夜,我們們不提其它——”
第二天早上,錦秀送皓廣走後,就忐忑地等候著前朝回音,還沒等宮女回來報信,平日總要中午過來的皓廣卻已經早早回來了:“忙什麽呢?”
錦秀連忙迎上前去:“皇上今日怎麽下朝得這麽早?”
“朕今日急著回來,要向你報告這個好消息啊,讓你心裏也能安定些,早點高興高興。”
“是不是立太子的事成了?”
“是啊,朕今日一提起這事來,滿朝文武一個反對的都沒有,都說遠兒文韜武略,堪當太子大任。”
錦秀心裏才完全放下來,笑道:“大臣們沒說宏思麽?其實宏思最近學業大長,也堪為太子之任。”
皓廣搖搖頭:“宏思不足以成大器,其實你也不必想這麽多,朕已經決定了,你的人品朕也最清楚不過,也不會對你有什麽想法。”
錦秀放下心來,笑道:“既然皇上這麽說,臣妾就不再說其它的了。”她果真不再提這個話題,轉而吩咐春芽等預備早膳。不過還覺得有些捉摸不透,不明白皓廣的主意怎麽會一天三變,這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
正用膳時候,隻見內務府總管進來回說:“回皇上,太子登基的東西都已經預備好了,請皇上示下,選在六月還是七月?”
皓廣想了想:“七月天氣太炎熱,就六月吧。你們好生準備,不得有一點差錯。”
內務府總管忙答應了一聲是,退了出去,這裏錦秀聽見這些話,卻靈機一動,說道:“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想求皇上恩準,不知皇上同意不同意。”
“什麽事?”皓廣放下筷子,說。
“就是春芽——”錦秀向春芽看了一眼,帶笑地說。春芽早已經猜到是什麽事,羞紅了臉退出去。
錦秀善意地望著她的背影笑了笑,說道:“春芽年紀也不小了,跟了臣妾許多年,所以臣妾想著,給她找一門好親事,想來想去,沒有合適的,隻有孟侍衛,自從容兒去了後,這麽長時間,也沒有再找,他們都是彼此熟悉,臣妾看去,隻有這樁婚事最合適,所以還求皇上一個恩典,成全了他們。”
皓廣聽了,微笑著說:“這是一件好事啊,你就隻管做主就是了,何必還來問朕?”
錦秀將一筷子鰣魚夾到皓廣碗中:“雖然知道皇上斷無不成全這樁好事的道理,不過,要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對他們是多大的榮耀,春芽就不用說了,跟臣妾這麽多年,從前在清宣殿茶室也伺候過皇上的,孟侍衛,自幼跟著皇上,忠心耿耿,立下過多少功勞,從哪頭說,都是該讓皇上下旨賜婚的,所以,等著皇上的一句話呢。”
皓廣已經夾起鰣魚的筷子又停了下來,指點了錦秀一下:“你呀,心眼就是多,就等著朕發話是不是?”
“皇上隻說允許不允許吧?”錦秀微微歪著頭,看著皓廣說。
“你這樣說了,就是等著朕點頭,朕還有不許的餘地嗎?”皓廣說著,又看了春芽一眼:“你就等著當新娘子吧。”
春芽的臉早已經紅了,此時聽見皓廣說話,更是低著頭,羞澀地不發一言,皓廣也不再逼她,隻是向錦秀道:“過幾日就會有旨意下來。”
“對了,臣妾還想,不如就趕在立太子大典之前幾日操辦,這樣,雙喜臨門,多好啊。”
“那也好,你覺得這樣合適,就這樣辦罷了。”皓廣說著,便埋頭用膳。
錦秀坐在那裏,微笑著,覺得一樁心事又放了下去,此時心裏滿溢著幸福,籌劃著大典的來臨。
太子乃國本,比皇後冊封還要重要,加上時間緊促,隻有一個月的工夫,所以內務府和禮部自然是忙上加忙,錦秀也日夜不停地帶著宮女們張羅一切事宜,自從下旨封宏遠為太子之後,宏思到後宮來過一次,錦秀還怕他有什麽想法,仔細觀察,雖然心中似乎不是那麽愉快,但是好像已經承認了這個現實似得,處處流露出平穩的態度,錦秀知道宏思已經想開,從話語試探,他隻想當個踏踏實實的親王了,錦秀才放下心來。
褚鵑去後,音信全無,隻有二十天後的一日,才派人送了一封信回來,說是已經平安到了父親那裏,褚中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褚鵑在那裏準備等到父親去世再回來,求皓廣和錦秀的恩典,錦秀和皓廣說了,此時正忙著立太子的事,na裏有心情顧及這裏?況且知道褚鵑在那裏一切無恙,皓廣也就點點頭,由她去了。
又過了十多天,褚鵑又派人送回一封信來,信中說褚中已經去世,她本來心情不好,還想在那裏多停留幾日,但是聽見朝廷冊立太子的喜訊,想急著回來給錦秀道喜,遂晝夜兼程,不過幾日,就可以進京了。
冊立大典前幾日,錦秀惦記著孟紫成和春芽的事,挑了個好日子,派人到前麵去請孟紫成,過了半日,小宮女回來說:“皇上今日找孟侍衛說話,大概一時半會過不來。”
“知道皇上找孟侍衛什麽事?”
小宮女搖搖頭:“皇上和孟侍衛在裏麵半日了,誰都不得進去,故而不知道。”
錦秀略微點點頭,猜不透皓廣找孟紫成做什麽,隻得靜靜地等著孟紫成的到來。
過了許久,直到快到中午的時候,才聽見外麵的傳報:“孟侍衛來給娘娘請安來了。”
錦秀抬起頭望去,隻見孟紫成已經跨著大步進來,向錦秀行禮:“微臣叩見皇後娘娘。”
錦秀連忙說:“孟哥哥別多禮,快坐下。”
孟紫成在宮女端來的椅子上坐了,沒等錦秀開口,便微微笑著說:“微臣已經知道娘娘有什麽事了。”
“剛才皇上找你,就是為的這個?”
“是,皇上已經將娘娘的好意都已經說了。”孟紫成答了一句,卻對事情沒有表示什麽態度。
錦秀端詳著他,緩緩開口道:“孟哥哥,這件事情,放在本宮心裏很久了,自從容兒去世後,你孤身一人,本宮心裏真是放心不下,這樣下去,終究不是個事,這樁婚事,從na裏來看都是合適,所以,孟哥哥,想必你不會拒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