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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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計王子殿下還在睡,畢竟昨天遭了那麽大的罪,回來又是清洗又是療傷的,而且傷處又是那裏,不休養個三五天估計起不來床。

    高勝寒衝殿內半眯著眼睛打瞌睡的小宦官擺擺手,示意不用叫人,自個邁步朝裏邊走去。那小宦官回過神來才後知後覺的知道是皇上來了,嚇得全身直打擺子,腿腳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臉色驚得煞白!

    鄧公公緊隨其後跟進來,看到這沒用的東西,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小宦官看到是大總管,趕緊爬起來磕頭,卻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被嚇的。

    衛嵐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晃悠悠地跟進去了。他很好奇,主子什麽時候看上那蠻子?看來自己休養一段時間,錯過了很多事情啊。

    高勝寒察覺有人跟進來了,不悅地回頭瞪了一眼。

    鄧公公立即識趣地退了出去,順便拉走了想要看熱鬧的衛嵐。

    被人撞破不堪的一幕,王子殿下一定不希望看到太多人。

    高勝寒提心吊膽的撥開厚重的幕簾走進內室。

    房間裏漂浮著淡淡的藥香味,並不是很難聞,相反還混合著一種不知名花香的味道。

    室內光線很暗,下著窗簾,隻有靠北牆放置的長方桌麵上擺放著一盞八角琉璃燈,透明的燈罩中一點橘黃色的燈火微微晃動,隱約照出五步開外的開落大床上模糊的輪廓。

    高勝寒很快適應了昏暗的環境,看到王子殿下臉朝外側躺著,五官沉靜而安詳,並沒有受到病痛折磨的那種痛苦表情。

    是習慣了,還是傷口處理及時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高勝寒小心翼翼走上前,尋了張凳子坐下,安靜地打量著。

    高鼻,深目,濃密彎曲的眼睫闔著,將藍色的眸子遮了個嚴嚴實實。微翹的下巴,豐潤的唇形,雪白的膚色,微卷的頭發,肩膀寬而平直,跟她後苑裏養著的那一群有明顯區別。雖說看麵相尚顯稚嫩,可是接近一米八的身材橫臥在那裏,還是讓人著迷。更何況這廝還是光著上身的,一條胳膊搭在被子上,被子幾乎卷到腰際,露出白皙皮膚上交錯縱橫的傷痕。

    高勝寒咽了口唾液。

    她怎麽覺得,這廝就是個抖m體質?自己現在也很想揮舞鞭子衝上去狠狠的給他來幾下啊!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有讓人虐的衝動麽……

    “陛下,口水流出來了。”

    床上隆起的被子動了動,一道低沉黯啞的聲音幽幽響起,帶著一點戲謔的意味。

    高勝寒下意識抬手抹嘴,幹的。這才反應過來被人戲弄了。

    她抬眼,對上一雙漂亮的藍瞳,帶著朦朧的霧氣,以及睡醒後的慵懶,渾身發散著一股誘、人的味道。

    “別露出這幅模樣,當心我動起手來讓你吃不消。”她不悅地微微皺眉。偶爾玩一下情趣遊戲可以,但不是現在。也不應該是這個家夥。他對她還有別的用處。

    夏沙曼微微垂下眼簾,沉默了一會,道:“謝陛下不殺之恩。”

    高勝寒奇怪,問:“做錯事的又不是你,朕為何要殺你?”

    夏沙曼唇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小王與陛下的臣子們私自會麵圖謀不軌,陛下不應該震怒?”

    高勝寒眨眨眼,“那麽,你們是在圖謀朕的皇位還是這個江山?”

    “有區別麽?”

    “有。龍椅換自己人坐,江山還是我家的。龍椅換你坐,江山易主。”她一本正經解釋。

    夏沙曼噗嗤一聲笑了。

    “陛下覺得——這個可能麽?”

    “想坐朕屁股下的龍椅,估計是不太可能了。”高勝寒笑嘻嘻地靠近,坐在床沿,居高臨下地看著美人,怎麽看都很賞心悅目。她伸手執起對方微卷的秀發,繞在手指頭纏了兩圈,輕輕一扯,柔順的秀發順著指縫間滑落,覆在男人光潔的肩膀上,又下滑至胸口,遮住一點粉紅。

    高勝寒眸光微黯,湊近他,幾乎是貼著對方的耳畔,輕聲說著:“可是,朕倒是希望,王子殿下能夠坐上另外一張龍椅。”

    夏沙曼瞳孔微縮,呼吸停頓一下,又緩緩吐出綿長氣息。

    他微微側過臉,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似乎要從她臉上辨出些什麽來。高勝寒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

    良久,才聽到那黯啞的嗓音輕笑出聲。“為何?”

    “你是你爹的第一個兒子。”

    夏沙曼一手遮住臉,發出一陣悶笑。“父親還有另一個兒子。”

    “不過才十歲,難道你覺得自己對付不了一個孩子?”不待對方回話,她又接著指出,“朕記得你還有一位同胞姐姐貴為公爵夫人,公爵大人可是跟多摩國數度交手,是一位悍勇非凡的大將軍。”雖說兩國交戰各有勝敗,可是這會不能落人威風不是。這段時間她可沒少研究邊境安全問題。

    夏沙曼又沉默了。

    “別以為朕在打什麽壞心思,朕不過是想跟你簽訂一個暫時盟約,在咱們在位的時候兩國休戰罷了。”高勝寒看他猶疑不定的,不耐煩地補充說明,“再說你家除了那幾座礦山,也沒什麽讓我好覬覦的。”她現在想要發展國內經濟,周邊的安定很重要。與其讓黑砂國現任國主三不五時的派人跑到邊境來打秋風,還不如將那個老東西一腳踹開,扶持新王上位。

    不是她太大膽異想天開,實在是她想念兒子得緊,得趕緊解決完這裏的事情回去才是。

    原本不過是想捉臣子跟質子勾結的罪證然後好沒收那些混蛋的家產充實一下國庫的,不想卻意外地幫了質子。這個……也算是她積德了吧?

    夏沙曼直勾勾地瞪著她,麵色古怪。

    高勝寒懶得再跟他周旋,丟下一句“你好好考慮”,站起來徑直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陽光透過窗扇的花格子揮灑進來,給房間鍍上一層薄薄的金色。

    站在窗前的人沐浴在一片金光中,沉靜的麵容透出一種跟她年紀完全不符的……厚重?

    夏沙曼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掙紮著爬起來,緩慢的走到她身後,突然張手抱住她。

    “想要我麽?”他湊在她耳邊低聲說。手卻很熟練地撫上了她前襟的衣帶。

    高勝寒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