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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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陛下!輕些!”房間裏忽地傳來一聲痛呼。

    站在門口昏昏欲睡的鄧公公和衛嵐精神一震,立即豎起了耳朵!

    “嘶……別動、別動……痛死我了……”質子的聲音飽含痛楚又帶著一絲隱隱的……笑意?

    衛嵐的小心肝不受控製的撲撲直跳,他眼珠子轉了轉,腳步一頓,躡手躡腳地朝窗戶邊挪去。鄧公公眉毛一豎,伸出胖爪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人給拖了回來!衛嵐朝內室的方向努努嘴,擠眉弄眼的,一臉八卦,鄧公公麵色立即沉了下來。

    內室裏透過窗扇傳出來的聲音更清晰了。

    “嗯哼……陛下……輕些好不?你這樣,壓得我很難受……”聲音斷斷續續傳來,一種似痛似愉悅的聲線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伴著床架子嘎吱的響聲和人體重重摔在被褥間的悶聲,直聽得鄧公公心肝肺都抽痛起來。

    皇上啊!這麽齷齪的一個東西——昨兒還在別人身下承歡,您老怎麽就不擇口專挑這個時間下手啊~~~好歹也得洗刷個幾天再讓太醫檢查看看有沒有得了不幹淨的病啊!

    鄧公公麵皮直抽抽,腳下也定不住了,在門前踱起八卦步來。

    衛嵐趁他不注意,試著朝寢室方向挪動腳步,鄧公公背後似長了眼睛,一出手就將人給拎回來,伸出食指快速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衛嵐額頭很快浮起一塊紅印,他淚眼汪汪的揉著額頭,抱著腦門蹲下來,終於老實了。

    不說門外的人是個什麽心思,單說屋子裏,高勝寒虎著臉,一手反扣著夏沙曼的右手——就是這幾根手指!剛才摸她的胸!(夏沙曼:冤枉啊!人家隻是摸上了衣襟……)一手按著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都壓在了棉褥中!她則是一腳站在地上,一腳曲起用膝蓋頂在夏沙曼後腰上,來了一招漂亮的擒拿術!

    夏沙曼將臉埋在枕頭中,一邊求饒一邊輕輕踢了踢腿,高勝寒視線一斜,看到身下壓著的這貨居然是光的,那兩瓣桃肉緊繃著很有彈性的樣子,顫巍巍的,上邊還有幾道明顯的鞭痕和咬痕,腿上更是斑駁傷痕新舊交替。縱是她見多識廣男人也玩過幾個,亦不由臉色微微泛紅,暗唾一口,鬆了手,順手扯過床尾的被子往他身上一裹,惱聲道:“既然醒了,能跑能跳的,朕看你也沒什麽大礙了。今天開始,就到朕的小書房去侍候茶水吧!”

    說完跳下來,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惡狠狠地說:“還不趕緊起來侍候朕用早膳!難道要讓朕等你!”語畢,撥開厚實的天青色幕簾走了出去,在東暖間自覺坐下,等著人伺候。

    鄧公公立即知趣地衝了進來,一疊聲地吩咐:“傳膳!”底下小宦官們紛紛行動,剛才在外間打瞌睡的那個更是殷勤地捧了水盆洗漱用具進到裏間去,服侍被皇上“恩寵”的質子去了。

    不多時,食物終於擺上桌,質子殿下不負眾望,帶著一身傷痕懶洋洋的挪出來了。確實是挪的,腳步浮得很,一旁還需要小宦官攙扶著,顯得多麽的嬌弱無力啊——前提是得忽視他那比人高出一截的身高以及不堪重負氣喘籲籲的小宦官。

    夏沙曼扶著桌子小心翼翼的坐下,隻有半邊屁屁沾了凳子,饒是這樣,也痛得他額頭直冒冷汗,冷峻的眉峰微微蹙起。

    衛嵐雙目炯炯有神地打量著,看到對方半敞開的衣袍下玉白色的皮膚上諸多曖昧痕跡,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然後,麵色古怪地看向君王。

    高勝寒視線一瞥,這才發現衛嵐。她怔了怔,問:“傷好了?”

    衛嵐有些不安地點點頭,“好了。謝皇上惦記。”

    “好了就回來呆著。”

    “遵命。”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謝皇上不棄之恩。”

    高勝寒笑了,斜睨他一眼,直看得衛嵐心驚肉跳。

    想想他那天大逆不道的話語,皇上沒有追究已經是額外開恩了,他卻不能再撩虎須,趕緊悄悄挪後些許,站到了鄧公公身後。

    看著皇上殷勤小意地給質子夾菜,多是清淡好克化的食物,還有三樣粥品一個甜湯給質子選擇,衛嵐不由暗暗琢磨了:都說皇上暴戾狠辣,之前那兩年也確實如此,後苑那群小娘皮……呸!那群偽娘們,被皇上收拾得也夠淒涼的,怎麽最近皇上轉性子了?還是質子殿下的手段高明?可惜剛才他沒能偷看啊……

    送走心思各異的主仆一行,夏沙曼回到內室,遣退了小宦官,立即全身虛軟地趴到了棉褥上,撅著腰哼哼唧唧。

    “你就作吧!”內室沒了外人,貼牆放著的大衣櫃門悄然打開,鑽出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

    這是一位容貌俊朗的少年,白膚紅唇,墨綠色的眼眸,曲卷的褐發長及腰際,身高才及王子的肩頭,年紀不過十四五,走路還有些跛。

    “幸好他過來的時候沒有收斂氣息,不然你我都發現不了。”夏沙曼朝他虛弱的笑笑。

    “便是被他發現又如何?還能比那些畜生更惡心?”少年麵無表情的說著,上前安頓好王子讓他趴著舒服些,而後掀開殿下的衣服下擺——

    呸!還是這個德行!果然是什麽都不穿!倒省事了!

    少年暗唾一口,從床頭小櫃子的抽屜中拿出一瓶綠色琉璃瓶,打開瓶塞,掏出一根細小玉棍,熟練地給王子上藥。

    “嘶——輕點!”夏沙曼是真的痛,剛才一番動作,傷口又裂開了。

    “活該!明知道自己有傷還去撩撥他!”

    “那不是看在他昨兒救了咱們的份上,又對我突然那麽好臉色,就想試探一二麽。”夏沙曼好心情地解釋。

    少年一臉猶疑:“他說的鬼話也能信?”

    “不管信不信,這個誘惑我們不能拒絕,不是麽。”夏沙曼懶洋洋地趴在枕頭上,摸出被褥底下的書本翻看起來。

    這是一份名單。大周國執掌兵權的將領的名單。不過用的是黑砂國字體。

    他手指輕點,在豫郡王的名字上劃了一道橫杠。

    “解決一個了。”嫣紅的唇瓣愉悅地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