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分手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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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鼓其鏜,……不我以歸,憂心有忡……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一場感情如何跨越生死?活著的人是否比死去的人更加不幸?因為他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愛一個人,也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忘掉一個人。
第二天,閆明遠穿了一身休閑服來到了宋雨薇給她的約會地址,發現竟是一個高檔的私人會所,不知道這丫頭又玩什麽花樣,自己似乎已經開始處變不驚了。
從旋轉的紅木樓梯進入大廳,他發現裏麵似乎是一場假麵舞會,穿著各種中世紀宮廷裝扮的男男女女穿梭其中,自己的一身現代休閑服倒顯得很突兀。
正在他茫然之際,他的手被人拉起,宋雨薇帶著一個粘有彩色羽毛的麵具,身著黑色的中世紀禮服,嘴角掛著盈盈笑意,帶著他翩然起舞。
這是我們第一支舞吧?”也將是最後一支舞。
誰叫你比我還勢利,上次去幫楊彤彤,把我直接扔給她了,本來我想把第一支舞留給你的。”閆明遠抱怨道。
回憶總會有遺憾吧,雨薇心想,過了今天,你會永遠記得我的,哪怕是恨我。
在樂隊演奏的小約翰?斯特勞斯的名曲“藍色多瑙河”的音樂中,宋雨薇帶著閆明遠跳著優美的華爾茲,雖然閆明遠沒受過專門的訓練,卻依舊配合的很默契。
兩個人跳的雖算不上完美,特別是在閆明遠一身休閑服的裝束上,別人看著多少都有些跳戲,但是他們卻沉浸其中。
一曲完畢,兩個人到一邊的休息區坐下,雨薇摘下麵具,便走過來幾個模特般的男子,和她很熟的樣子。
宋雨薇招呼他們過來一起坐,閆明遠有些介意,她身邊怎麽那麽多帥哥呢!
這幾個人很不客氣的坐到了雨薇和閆明遠中間,閆明遠臉色有點不好看。他看見其中一個人把手搭到她的肩上,還有一個人竟在另一邊摟著她的腰,雨薇卻什麽反應也沒有。
雨薇,這就是你說的你們學校的校草啊?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啊。”其中一個人一開口,閆明遠就有想走開的衝動,不過還沒搞清楚什麽狀況,他暫時先忍著。
雨薇,你真行,我們打的賭,說是讓你一年拿下他,結果你半年就搞定了,還是你厲害。”第二個人接著說。
什麽賭?他這話什麽意思?閆明遠看向宋雨薇,卻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緒,嘴角依舊是淡淡的笑。
她最厲害的是,一分錢的沒花,就讓愛錢如命的校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第三個人說完,閆明遠終於忍耐不住了。
宋雨薇,他們是誰?他們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閆明遠站起來逼問她。
他在心裏祈求她快點否認,快點解釋啊,就像上次在警察局門口,她給他機會解釋一樣,隻要你說,我就會相信你!
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們說的都是事實,在我上學之前,你萬能校草,‘打工狂’的名號就傳到我們的耳朵裏,大家無聊就拿你打了個賭,說我要是在一年之內能夠不花一分錢追到你,他們就一人給我三萬。”
宋雨薇的臉感覺笑的都快僵了,現在自己一定比哭都難看吧。
她用餘光看見宋麒昌安排的幾十個保鏢,還有頭上的攝像頭,都在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不可能的,不會的,雨薇,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他用力的搖著她的肩膀,精致陽光的麵孔失去了往日的自信。
醒醒吧,閆明遠!”
宋雨薇依舊是笑著的,卻感覺冷的像冰,讓他覺得好陌生。
你是長得不錯,不過想攀上我差的還是太多,我這段時間配合著你演窮酸的戲碼真的夠了,本小姐贏也贏了,沒心情陪你再玩下去了,你就繼續當你的萬能校草,不過記得以後真有女朋友了,大方一點,多陪陪人家……我們到此為止吧。”
她看著閆明遠驚詫、憤怒、痛苦的臉,轉過身去背對著他,自己真的快演不下去了。
宋雨薇,你真的很了不起……原來你給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教會了我什麽是愛情,卻親手毀了它。好,你夠狠,我也不想做沒必要的糾纏。”
他向背對著他的她走進了一步,狠狠地說:“隻願此生永不相見!”
閆眀遠的手因憤怒握緊了拳頭,卻還是無法動她分毫,既然她給自己的一切都隻是一場賭注,願賭服輸,她給他的人生上了最深刻的一課。
閆眀遠踉蹌著起身,向門口走去,仿佛這一年來的一切都是一場幻夢,夢裏他體驗著愛情的喜怒哀樂,現在夢醒了,自己卻不想回到現實,沒有宋雨薇的世界,他也不想回去了。
宋雨薇轉過身,淚水已如斷線的珍珠,最後還是自己目送他離去的背影,這一幕她已經練習了無數次,但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自己依舊是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如果恨能成為你前行的動力,能夠保你的家人平安,那麽你就盡情的恨我吧,至少你會記得我的。
*
東方玫也收到了宋雨薇的邀約短信,不過比閆明遠晚了半小時,她趕到會所門口,看見失魂落魄的閆明遠從裏麵走了出來。
發生了什麽事?你這是怎麽了?”
東方玫從沒見過如此落魄的閆明遠,難道是宋伯伯?她趕快衝了進去,看見複古的假麵舞會大廳裏,宋雨薇蹲在地上哭泣。
你們這是怎麽了?閆明遠像僵屍一樣往出走,你又哭成了淚人兒,你們又吵架了?”她把雨薇擁進懷裏,拍著她的背。
這一次事情好像比預想的嚴重,雨薇緊緊抓著她的背,泣不成聲,半天才斷斷續續說出一句:“我們……我們……分手……分手了……”
為什麽?昨天你們不是還去遊樂場玩的樂不思蜀的麽?怎麽今天說分就分了?你那麽在乎他,到底為什麽?你別嚇我啊!”
東方玫覺得事情不對勁,心急如焚,眼看舞會正在散場,剛才在雨薇身邊的幾個男人也都走了,自己怎麽一個也不認識。
宋雨薇發現宋麒昌的保鏢們已經向她這邊走過來,時間要來不及了。
她突然抬起頭吻住了東方玫,雖然隻是唇碰唇的吻,東方玫連同保鏢和周圍的人都愣住了,這又是什麽情況?
宋雨薇離開她的嘴唇,隻是對她一笑,卻笑得傾國傾城,在她耳邊說了句:“記得你的承諾,一切拜托你了。”然後帶著一群保鏢離開了舞場。
宋雨薇沒有回寢室,手機也打不通,閆明遠也聯係不上,張逸塵正在韓國拍戲,給他留了言卻還沒回消息,東方玫隱約有著不祥的預感。
她看著雨薇在吻她時偷偷放在她手裏的鑰匙,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到底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還是先從老爸老媽那裏探探口風吧。
*
閆明遠從私人會所裏出來,就一直在走,漫無目的的走了一天,他滿腦子都是和宋雨薇點點滴滴的回憶,宋雨薇海邊喊著自己的名字,在玉蘭樹下幫自己擋風,自己幫她解圍,兩個人訂立情侶合約,一起開網店,躲城管,一起實習、旅行,一起看電影,上自習……一幕一幕都仿佛就在眼前。
他不明白,前一天還那麽開心的去遊樂場,還要把她給自己,到了今天一切都成了謊言,成了笑話。之前的天真可愛,善解人意都是她裝出來的麽?哪個才是她真正的麵目?為什麽到現在自己還是無法相信她今天所說的話?
難怪兩個人開始時,她讓自己現在和未來做一個選擇,因為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未來。在這場愛情賭注裏,自己才是那個付出了全部真心的傻子,到現在眼睛裏還都是她笑的樣子,哭的樣子,憂傷的樣子,幸福的樣子。
她到底有多高深的演技才能讓自己一直蒙在鼓裏,一點都看不出破綻。輸在這樣一個女人手裏,他輸得一點都不冤。隻是騙都騙了,為什麽她就不能騙自己一輩子呢?他該恨她麽?可是自己卻真的恨不起來。
閆眀遠就這樣一直走到晚上,累的實在動不了才回到租的房子那裏。
看到房子裏所有宋雨薇留下的痕跡,當初都是幸福和甜蜜,現在看起來卻是刻骨的疼痛,那疼痛讓他無法呼吸。
是不是自己當初對她再好一點,陪她再多一點,也許她就會被自己感動了,假戲真做,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結局?希望,失望和絕望反複折磨著他,讓他累的沒有力氣動彈,卻也睡不著,就這樣糾結著到天亮。
他在半睡半醒間不斷重複著兩人分手的情景,卻被東方玫連吼帶砸的敲門聲敲醒。
他們都已經分手了,她還來幹什麽?覺得他還不夠狼狽,不夠落魄麽?
他緩慢的起身,向門口走去。
剛打開門,看見東方玫一臉焦急,已經伸腿要踹門了。
閆眀遠,太好了,你總算開門了,我們快走!”
幹什麽?你們還沒玩夠麽?還想看我笑話到什麽時候?”閆眀遠回身進屋,不想和她過多周旋。
玩什麽玩?雨薇要被他爸送到國外去了,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那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們已經分手了,或者說她玩夠了,對我已經沒興趣了,走了不是更好?”閆眀遠已經心力交瘁,她分手了還不夠,還要遠離他麽?
你說什麽鬼話!雨薇怎麽對你你心裏清楚,她把你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怎麽可能是和你玩玩?你自己好好想想,她一定是有苦衷的,你都沒看到,你走後她哭成了什麽樣。”
閆眀遠呆若木雞,突然想起雨薇在實習旅行的時候和自己說的話:“我隻是希望你能夠讓自己的心強大起來,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我很認真,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也想和你走到以後,我會盡我的一切保護你。”
她是否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所以那時候她已經給自己打了預防針,自己怎麽就忘了呢?她到底受到了什麽威脅?她父親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