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喜歡的不是我。”

    她有些受傷了，止清這樣想著。但是那個男人怎麽可以讓自家妹妹喜歡呢？絕對不可以！那是個魔鬼！魔鬼！

    “他喜歡的是姐姐。”

    “喜歡你的芷若姐姐嗎？”止清問著。

    “對啊。”

    她蕩著秋千，就好像蕩得越高就可以看得更遠，情竇初開的年紀真的是很好呢。

    止清一點也沒有了吃醋這個概念，她甚至是想起那個人都會惡心，不過無所謂了，那個人不會再出現在自己的生命裏了，這是肯定的。

    她揉揉她的發，好柔軟啊：“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有天他去天空河裏抓魚。”

    “天空河？”

    她頓住了秋千，神秘地一笑：“你不知道吧？”

    止清搖頭。

    “那是天空城外邊的一條河，平時都不讓捕魚呢，不過呀，他去了……”

    止清看著她沉醉在她的世界裏，可是止清自己的腦子卻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每天晚上，他都會在天空河邊上抓魚。”

    “知道那是什麽魚嗎？”

    止清搖頭。

    “琉璃鳳尾魚。”

    “這是什麽魚？”

    止清記得她好像吃過，不好吃……

    “那種味道真的好好哦，那個大哥哥真的好專注好專注的樣子，我從那一刻開始，就愛上他了。”

    “琉璃鳳尾魚隻有在有月光的時候會發出淡淡的七彩的光芒，整條河的變得美麗極了。”

    她的眼光裏閃爍著幸福的光。

    “他說這是要燒給姐姐吃的，讓我嚐嚐合不合她的胃口，可是我覺得很好吃。”

    “na裏知道姐姐不喜歡。”

    “可我喜歡。”

    “你知道琉璃鳳尾魚的故事嗎？”

    芷纖的眼睛永遠是天真無邪。

    “什麽故事？”

    “傳言那是對魚。”

    她很認真地看著止清。

    “什麽是對魚？”

    止清無意識地將她的秋千送了出去。

    “對魚就是，一條魚不能夠獨活，很快就會死掉。”

    “隻有抓魚的時候，把一對都給抓出來，才可以保留魚的鮮美。”

    “真好。”

    她呢喃了一句，之後芷纖又說了很久，止清隨口說了幾句，思緒飄飛，靈魂超脫了**，她就這麽看著自己。

    “伯父！”

    止清推開慕容君若的門，她有事沒做，今天算是個了結。

    “姑娘你來了？”慕容君若笑眯眯地一臉慈祥。

    她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名字，慕容君若第一眼見到她的眼睛時，就認定了這個就是他的女兒，他就算是忘了自己，怎麽可能會忘記自家女兒？

    不承認的話，應該是有不可以說出的原因，他不會勉強她。這孩子心事從小就重。

    孩子大了，總是要飛出父母的手心，去外麵看看這個世界的，但總歸是要回來的吧。

    “嗯，我這裏有一封信，是芷若讓我交給你們的。”

    止清從懷裏掏出一封最近寫出來的信，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隻是想著能留下什麽關於她在這個世界的印記，終究是再好不過了。

    “要走了？”

    昏黃的燭光下，他像是個要告別自家孩子的父親一般，問出了這句話。

    她背對著他。

    她從沒有叫過他一句爹爹，但在心裏把她當做了自己的父親。

    算了，不用多此一舉了，省的麻煩……

    她是個很討厭麻煩的人。

    “孩子，常回家看看，這裏永遠是你的家。”

    止清的淚水就像是決堤了一般，湧了出來。

    “好。”

    她說了這一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出了這間房，臨走前帶上了房門。

    畫麵定格在了他低頭看著那封女兒寫給父親的信上。

    蒼老的父親，不再是初見的二十餘歲的年輕人，他老了不少，歲月在他的臉上看出了雕琢的痕跡。

    她用巫力震開了所有的淚珠。

    “不用送了，回去吧。”

    止清淡淡地說了這句話，她不想再有什麽牽掛了。

    “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慕容卓然壓下自己心中的惆悵，他不知道為什麽妹妹要離開這個家，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但是他會尊重她的選擇。

    他知道她不想他去涉險，她要去的地方，不是現在的他可以去的，尤其是看到她在拍賣會上露出的那詭異的一手，都是他們所沒有見過的。

    她的妹妹到底經曆過什麽，他不管，他隻認這個妹妹，僅此而已。

    “等你強大到可以破開空間，前往上層位麵的時候……”

    她默了，不知道該不該說。

    慕容卓然問她：“然後呢？”

    止清對上了他堅定的目光，她有什麽資格去要求？

    慕容卓然看見她這神色，就知道她不想說了，忙打斷她的思路：“先別說話，聽我說完。”

    “我想找到我的妹妹，無論她變成了什麽樣，我們一家人都不會拋棄她，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嗎……？

    止清眼睫毛將瞳孔遮住了，看不到了裏麵的色彩，可是她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他扳正了她的身體，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她就是這樣，永遠都是被動地，永遠隻知道為其他人選擇她認為最好的方式，可從來都不知道當事人是不是同意這樣的做法！

    “我永遠都會保護她，愛護她，她是我妹妹，我是她的哥哥，這樣的理由夠不夠？”

    那眼裏的真摯，她被迫與他直視。

    火熱的手搭在了她的肩頭，那是一種充滿了人間炙熱的感情，一種名為親情的東西。

    她張了張嘴，終是說：“你……來……巫，巫界嗎？”

    “好！我一定去找她，隻要我有能力，我一定找到她。”

    控製不住她的淚腺，她就想哭出來，可是……她不行，她現在不是芷若。

    “去……去找一個叫宮止清的人。”

    “她會在那裏等你，然後她就會告訴你，你的妹妹到底在na裏。”

    如果他找來了，到那時候，她會告訴他真相。

    “好，我會的！”

    邪君卓然，我的大哥，我的兄長，再見了……

    她在心裏默默念著——

    “北棠！”

    她繼續往前穿梭，大巫的身體，果然是速度非常，不到幾息，她便找到了北棠的氣息，還有一個……

    她是一個年近三十歲的美貌婦人。

    她是……

    “嗯。”

    北棠點頭，那麽就是芷若的母親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