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烏峰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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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烏峰腳下
流風大陸西北邊的烏峰山脈腳下,在西月國和北流國交界處的西北行省,有一個名字叫長信的小鎮。
小鎮沿著塞江河兩岸建立了兩條馬路,當然在小鎮首尾的兩座連接兩岸的小橋。這個屬於北流國的小鎮隻有不到一千人口,一所學校。因為烏峰山脈人煙罕至,所以山上的野獸也很多,鎮上的小孩們聽父輩們說山脈深處甚至還有身具靈力的靈獸。
流風大陸是一個以武為尊的大陸,人們崇尚武力並創造了各種武技。武者的等級按低到高可分為練氣、入門、大師、尊者,每個級別都分為九個階段,也可對應地分為上下層。靈獸也有對應的等級,分別是靈獸、仙獸、神獸、瑞獸。而跟隨練武興起的還有另外兩個職業,分別是煉丹師和煉器師,他們的等級根據所能煉製的丹藥和武器由高到低依次為天、地、玄、黃。當然,這個小鎮上大多數都是普通人,他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落而休,祖祖輩輩都是勤奮的農民。
長信鎮的土地不肥沃,百姓們種的莊稼收成不足以維持基本的生活。也幸好西北邊的月光鎮和長信鎮有商貿來往才能給小鎮帶來補給,恰好山裏的各種野獸和靈獸全身都是寶貝,都是商人們理想的交換品。
這裏的人們便隻好靠山隻能吃山,靠上山狩獵獲得獵物來補充食物。鎮裏有一隻統一組建的狩獵小隊,由鎮上強壯的的青壯年獵人組成。但是山裏危險重重,狩獵小隊的成員經常有埋骨烏峰,再也走不下來的。運氣好點的就算僥幸逃脫,可一旦被野獸咬去個胳膊半腿的多數也活不下去。但是為了糧食,為了生存,鎮子上的人家青壯年還是前仆後繼的前往烏峰山外圍狩獵,所以這隻狩獵小隊的成員一直維持在十人左右。
這還是建立在鎮裏在十一年前來了一個藥師的基礎上,也正是因為藥師能給予狩獵小隊傷員治療,狩獵小隊的生存率才得到了提高,才能維持這隻狩獵隊的長久編製存在,否則鎮上的人們日子過得更難。
要知道就算是在整個流風大陸,煉丹師是一個最高級職業,煉藥師雖然比不上煉丹師珍貴,但也是備受武道修煉者尊敬的。據說長信鎮的煉藥師以前是北流軍隊的軍醫,後來才隱退來到這個邊陲小鎮的,當時還帶著一個病怏怏的嬰兒。
鎮上的人們都說那孩子活不過歲,因為流風大陸向來流傳著一個傳說,說是天生帶著成單數圖案胎記的嬰兒都是不詳的象征。這個病兒左臂上的道花痕,是象征著歲會被鬼府帶走的命運。
而且按理說北流**隊的軍醫是為帝國做出過巨大貢獻的人,帝國成立後應該留在天都安享晚年才對,哪有發配邊疆的道理。這名藥師要來到這個小到不能再小的邊疆小鎮,小鎮上的人們都猜測多半是跟這個病兒有關,這後麵牽扯到一樁大醜聞。
在塞江河上遊的鎮子最邊沿的地帶,有一棟破敗的白色小屋,屋子裏住著的就是小鎮裏唯一的一個藥師,和一個病怏怏的黑小子,這黑小子就是當年那個人們所說的活不過歲的嬰兒,這間小屋也成了鎮上唯一的一間藥鋪。
此時,在藥鋪裏正在對一名全身都是傷痕的昏迷青年漢子進行救治。
“去把青魚草、止血草、烏峰雪蓮搗碎,敷在傷者傷口上。”一個邋遢的滿臉絡腮胡的胖大叔對站在一旁的看起來八歲的黑小子吩咐道。這黑小子瘦骨嶙嶙的,看起來就是一幅弱不經風的樣子。
黑小子按照胖大叔的吩咐迅速從藥櫃上取出藥材,帶然後著藥去後院搗藥去了。眼尖的人一眼便可發現這黑皮膚男孩左臂上有道絢麗的花紋,雖然皮膚漆黑如墨但也遮擋不了這奇特的花紋給人留下的視覺印象。
狩獵小隊的其他成員們都圍在門外,大家都充滿擔憂地透過窗子看向躺在擔架上渾身是傷的陳二。因為怕影響到傷者的救治,大家都壓抑著內心的情緒沒有發出聲響,氣氛很是壓抑。
陳二是鎮長陳衛國的兒子,同時也是這隻狩獵隊的隊長。
這次陳二帶領狩獵隊為了獵物過冬,用於跟西月國來的商人們換取糧食,在以往認為安全的烏峰山外圍狩獵。沒想到這次在外圍竟然招惹到一頭成年的裂石獅,成年裂石獅那可是一隻腳踏入靈獸範疇的準靈獸,擁有能裂石開山的鋒利前爪,它的前爪能輕易將沒有練氣的武者撕成兩半。
陳二是狩獵小隊裏唯一一個級練氣的武者,能勉強和裂石獅拚兩招,但絕非裂石獅的對。他為了幫隊伍爭取撤退時間,跟裂石獅僵持了半柱香的時間後早已是強弓末弩了。
幸好當時是傍晚時分,裂石獅由於夜晚視力極差的缺點,才沒有一口將躲在石縫裏的陳二吞進肚子裏變成一頓可口的晚餐。副隊長陳石送其他成員離開戰場後重新折回戰場,經過多次搜尋才在石縫的把重傷昏迷,滿身鮮血的陳二帶下山來。
這次上山狩獵是狩獵小隊第一次遇上靈獸級別的獵物。以往他們隻在烏峰外圍獵取一些野獸,並不會有靈獸在外圍活動,但這次顯然發生了意外,遇上了一隻準靈獸。這哪裏還是狩獵,都快變成被獸獵了。
回憶起狩獵的情況,狩獵隊的成員們心裏都在犯怵,想不明白為什麽會在烏峰山脈外圍出現準靈獸,以往在烏峰外圍都隻有野獸,狩獵隊員們合力拚命倒是能勉強對付。而到了靈獸的級別,由於靈獸體魄遠強於人類,人類高階練氣級別武者才能勉強對付低階的靈獸。
對於一隻隊裏最高修為隻有級練氣,大部分都還沒摸到煉氣大門的狩獵隊來說,這一隻準靈獸就有可能讓他們全隊覆沒。
而在這次出現準靈獸的危急情況下,陳二沒有撇下其他隊員獨自逃跑,並且拚命拖住裂石獅給狩獵隊創造條件逃跑。狩獵隊員們都心懷感激,大家不知覺地握緊了雙圈,暗自祈禱陳二能夠熬過來。
正當狩獵隊們的成員們垂頭喪氣心事重重的時候。
陳衛國顯得有些疲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蕭老,陳二現在情況怎麽樣?”隨後這間白色小屋的木門便被推開了。
長久未經修繕的木門發出吱呀的聲響。
邋遢胖大叔回頭看了一眼留著兩撇胡子的精悍小老頭,說道:“現在情況不太樂觀,陳二受傷太嚴重失血過多,需要百年以上的白茅根給他補血,我這小藥鋪一時半會兒怕是拿不出來了。”
陳衛國沉吟了片刻,轉身走出房門和跟隨他來的護衛耳語了幾句。
護衛便領命離去。
沒多一會兒,黑小子端著一盤墨綠色的搗藥缽從後院來到門口。然後推開房門走進房間,也沒有理會一旁的陳衛國和蕭老,一絲不苟地給全身包滿白色布條的陳二換藥。
陳衛國看著全身傷痕累累的陳二不覺地握緊了拳頭,眼裏閃過一絲厲色。接著便不動聲色地看著漆黑如墨的男孩,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蕭老的表情倒是看起來鎮定自如,和以往給傷者治療時一般無二,有條不紊地指導著黑小子蕭風給陳二包紮。
陳衛國心想,畢竟是經過戰火洗禮的老軍醫,當然知道心裏再焦急也不能亂了方寸,自己還是欠著火候啊。
蕭老淡定的處理讓陳衛國安心不少。
在這種壓抑的氛圍,所有人都低頭不語,四周安靜無聲。還好壓抑的氛圍沒多一會兒就被剛剛去而複返的護衛給打破了。
“鎮長,東西取來了。”剛剛離去的護衛雙托著一個匣子來稟。
“把東西交給蕭老處理吧。”陳衛國並沒有伸去接,而是吩咐護衛道。
蕭老便伸取過匣子,打開發現是一株一寸多長的白茅根,按年份推算應該有百多年了。
這個年份的白茅根雖說不上罕見,但也並不像大蘿卜一樣常見。蕭老心裏還是有些意外的,沒想到小老頭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也有這樣的本事。
蕭老吩咐陳石去將白茅根熬製成藥。
轉頭低聲對陳衛國說道:“這次烏峰外圍出現裂石獅不簡單啊,是他們在搗鬼嗎?”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已經暴露了啊。”陳衛國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蕭老的問題。
“早就料想到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一切都還沒準備好啊。”蕭老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