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黑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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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氣氛冰冷,
“敢問閣下是何人?”
竹青問道,言下之意已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那人一聽,臉露笑意,隨即拿顆豆大的石子,對著靠牆而睡的鐵萱兒信指一彈,
“莫急,隻是有些事這女子還不能知道,”
那人雖然看著鐵萱兒的眼神冰冷異常,但是卻真的隻是點中鐵萱兒的昏睡穴,讓她沉沉誰去。
“我叫冷無常,就是跟赤沙眾聯手對付黑山騎之人,”
冷無常神色平靜,渾不在意跟他聯手的赤沙眾被竹青所滅,
竹青也是心中了然,雙方為何才第一次見麵,冷無常就對鐵萱兒抱有殺意,
而冷無常待在這裏,怕是最開始就是為了截殺回寨的黑山騎,至於為什麽現在又不動手,這竹青就不得而知了,
十步斷魂,冷無常!
“哈哈哈,我冷無常江湖人稱十步斷魂,若大名頭,好不威風,真是好不威風啊!”
冷無常慘然一笑,抽刀劈信手開牆麵的一塊木板,裏麵赫然放著兩罐酒,他刀身輕拍罐身,隻見這酒就分別落到他跟竹青的麵前,顯然這酒他早就準備好了,
他也不說話,隨手拍開泥封就大口喝了起來,竹青也是如此。
“世人卻不知,我冷無常從未想要這些,我想要的,在十幾年前就被毀了!”
冷無常雙眼通紅的嘶吼著,一陣濃濃殺意湧向鐵萱兒,這殺意來的快,去的也快,
然後冷無常就在那裏述說著自己的平生事跡,顯然這些事壓在他心頭已久,此次一發泄,就如同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竹青一邊聽著,一邊喝著烈酒,心中也有些觸動,這冷無常心中有苦卻無人述說,自己不也是一樣,現今這冷無常還能來這一通發泄,
但自己呢?真能像他這般毫無顧忌的發泄心中苦悶?
隻怕是不能了!
竹青心中黯然一歎,隨即就不做它想,專心聽著冷無常的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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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無常的事很簡單,跟一雲遊之人學藝,家中雙親健在,兄弟和睦,還有一未過門的妻子,就等他學藝歸來,好成了這一門好事,
這一切都隻是平常之事,孝順父母,兄弟和睦,嬌妻入懷,開枝散葉,白頭偕老。
隻是這一切都沒了,誰能想到,學藝歸來額自己回到家中,入目處是一片殘垣斷壁,血跡斑斑,枯骨遍地,
冷無常癲狂了,足足癲狂了十日,最後要不是他的師父趕到,恐怕他早就癲狂而死了,在這十日中,他漫無目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過自己以前走過的地方,
心中如刀絞,肝腸似寸斷,
十日後,他收了親人們的屍骨,告別了師傅,就消失在江湖中,
從此他還活著!
就隻為了能複仇!
找黑山騎複仇!
幾年後,十步斷魂冷無常橫空出世,江湖誰也不知道這人從哪來,隻知道他行事狠辣,出手從不留活口!
江湖響起他的名號時,誰人知,他為此付出了什麽?
他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吞炭毀聲,滅絕人性,這才入了一神秘組織的眼,為這組織效命五年,身負滔天血案,方才有了這身絕頂的武功,
這仇恨背負了這麽多年,他感覺的出自己再也承受不住了,於是夥同赤沙眾設局對付黑山騎,
他這次複仇,不是黑山騎滅,就是冷無常死!
為何現今會放鐵萱兒一馬,卻是因為竹青,
原來在他為那組織效命的幾年裏,無暇打理親人們的墳墓,原以為會就此荒廢,於是有一天抽空回到故鄉,卻發現那些墳墓已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一經調查發現,是哭喪人出錢將這些荒墳打理好的,雖然做者無心,但時冷無常還是覺得自己受了哭喪人的大恩,
所以才會在確定了竹青的身份之後,放了鐵萱兒一馬,
“哈哈哈,讓恩人見笑了,”
冷無常對著竹青說道,同時也是起身,幹脆利落的向竹青行了禮,
“恩人,冷無常賤命一條,今生怕是無望報答恩人之情,隻願來生再報,”
“望恩人轉告黑山騎都頭,三日後,黑風林一決生死!”
冷無常隨即臉色一正,衝竹青一抱拳,就拿起苗刀向屋外走去。
“別恩人長恩人短的,若是不在意,咱倆在此明月作證,就此結為異姓兄弟可好!”
冷無常步子一愣,隨即發出幾聲爽朗大笑,也不矯情,直接就跟竹青行結拜之誓,
年齡較大的冷無常也就成為了大哥,今天可以說是冷無常十幾年來最高興的一天了,
兩人告別,
一夜過去,
鐵萱兒見冷無常不在,也不在意,隨即洗漱一番,弄些野果,就帶竹青前往黑山騎的山寨。
日到晌午,終於是到了黑山騎的山寨,
走過了寫著黑山寨三個字的正門後,就到了一個演武場裝扮的偌大空地,
隻見一群人正站在這裏,為首一人看到鐵萱兒後,臉露出些許笑意,這人是鐵萱兒的二叔鐵江濤,
他跟鐵萱兒親昵的說了幾句後,就帶著二人去見鐵都頭,
這時鐵萱兒也察覺到此時的氣氛有點異常,好些叔叔伯伯不在,而在此守候的二叔等人,怕是不知道自己會今日回來,可見他們等的不是自己,一想到這,她立馬就想起赤沙所說的事情,當即心中一緊,心急如焚的走著,要不是還在顧忌竹青的不便,怕是早就飛奔去見他的父親了。
很快他們來到了內堂,進去一看,正中一人坐在主位,虎背熊腰,雙目炯炯有神,
這人正是現今黑山騎都頭鐵怒河,此時這威猛漢子看到鐵萱兒,眼神微微軟化,
“你這妮子還有臉回來幹什麽!竟做出這等荒唐之事!快滾!莫要再讓我見到你!滾!”
哪曾想,鐵怒河一見麵竟對鐵萱兒說出此等話語,一時間,鐵萱兒臉色煞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而竹青也不知現在如何是好,
“這位小兄弟,莫怕,待在這就可以了,沒事的。”
鐵江濤一邊說道,竹青也就不做他想。
鐵怒河為何如此動怒,卻是因為鐵萱兒那一夜所做之事,既讓他欣慰,覺得有女如此,夫複何求,又讓他憤怒女兒做事太過急躁,平白做出叛出家門的決定還不止,還立誓奉能報此仇之人為主,現今天下誰人不知,乃哭喪人滅了赤沙眾,一想到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竟憑白便宜了哭喪人這頭豬,心中就是氣的直哆嗦,
可憐我養個女兒容易嗎我?還沒享受多幾年天倫之樂,女兒就跑了,這事放誰身,都不能忍啊!
而讓他下定罵自己女兒決心的原因,還是因為現今黑山騎所麵臨之局麵嚴峻,他怕保不住自己的女兒,所以才狠下心來怒罵。
可憐天下父母心!
“爹,女兒自知有錯,但心係爹的安危,特來一見,縱使您不認我也好,打我也罷,女兒都會在此陪爹一起度過此次難關!”
鐵怒河心中一歎,隨即看向竹青,神色不自然,牙癢癢的說道,
“閣下就是哭喪人吧,果然是一副俊傑人物啊,不知此次前來我黑山騎何事?”
竹青自然不知這貨為何說話怪怪的,對於自己身份被他識破,也不囉嗦,直接抱拳說道:
“我乃了卻一故人之願,不知都頭可還記得花琉璃?”
在場除卻早已知道的鐵萱兒外,鐵怒河兩兄弟都是臉色大驚,鐵怒河更是急忙問道,
“她現在在哪?她過的還好嗎?身體還好嗎?可曾受苦?”
“她讓我帶一句話,你,現今還好嗎?”
竹青說完,同時將一物事拋給鐵怒河,
那是一木花簪子,他大手拿著,虎軀一震,心中思緒萬千,腦海中不斷響起以前種種,
“你為何不敢娶我?”
“我是你師傅!怎能做出此等齷蹉之事!”
“一派胡言!你心中明明有我,卻嘴硬至此,正當我不知你為何如此?”
“…;…;”
“你要去哪?江湖險惡,你一弱女子能去哪!”
“我去幫你了這恩怨,讓你心中坦蕩,好讓你能正視我,現今我再問一句!恩怨你可曾放下!”
“…;…;”
“好!我來幫你放下!”
當初一女子孤身踏入漫漫江湖路,去調查當年攜令屠城的幕後黑手,誰曾想,幾年後,收到的第一條信息,竟是,
你,現今還好嗎?
花琉璃跟鐵怒河之事就連鐵萱兒都不知道,竹青那會了解,他隻知自己口中花琉璃這名女子,是他調查當年滅青城派之事時,遇到的一名青樓女子,這女子表麵是普通花魁,實則是自己所找組織中的一員殺手,在自己擊殺她時,將死的她將她所知道的情報告訴自己,隻求他能給黑山騎都頭帶一句話和木花簪子,
要帶什麽話她想了很久,最後就隻是說了這麽一句,但她說出這句話中蘊含的深情,讓竹青動容,
於是竹青給她安排了後事後,就趕來為她完成心願,
隻是孤身一人的竹青調查黑山騎的山頭著實不易,也就在安鄲城中定居了兩年,然後才有了後來之事。
對於為了這個承諾,耗費自己兩年的時間,竹青對此並不後悔,他心中隻怕是不想寒了這深情女子的心吧。
現今花琉璃所托之事已經完成,竹青也沒有了待在這裏的心思,在告知冷無常將於三日後黑風林決戰之事後,就打算告辭離開,卻被挽留了下來。
“這房間怎麽這麽香?”
竹青心中暗自嘀咕,目不能視真是麻煩啊,他不知道,別人可知道,這可是鐵萱兒的閨房啊!
這讓鐵怒河一見,又是嘴角直抽抽,要不是女兒攔著,非撕了竹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