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頁螳螂黃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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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前——
他沒有再感知到我的意念,也樂的清閑,一杯詭異的飲料就這樣在他手中抖出一個小小的漩渦,一圈圈水線之中倒映他的雙眼,和他的目光糾纏,將他拉入過往。
無數次,年幼的他在父親嚴厲的目光中去學習著那些複雜而繁多的知識,他真的很恨他,用一句你是使徒就搪塞了一切的理由。如果從一個正常人的角度而言,這就是一場被虐待的童年,他被通過各種手段甚至包括一些藥物來穩定情緒,也通過那些使徒們研究過的最佳作息方式來調整他的狀態,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帶著一個莫名其的儀器,監控他的心理和身體,他沒有朋友,隻能在社交禮儀上去嚐試接觸一些普通的人,課程結束後便各走各路,然後剩下的時間就是學習、戰鬥。
如果我是使徒,為什麽我還要去學習人的知識呢?如果我是人,為什麽我又要流著使徒的血呢?這是他思考了一輩子的事情。後來他才明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但那時候這個問題有沒有結局都已經不重要了。
父親不會回來,使徒的血伴他一生,所謂答案,追求到最後,不過是給自己和與之相關的的一切一個回應罷了。
父親從來不會回答除了學習以外的任何問題,也不會有體罰,當他想放棄或者想罷工的時候,父親就會嚴肅地盯著他,盯到他回去為止。
現在看起來他很可愛,內心深處其實也不願意讓一個孩子去承擔使徒們的共同期望吧,但使徒這是個沒有所謂幼年的物質啊,不盡快習慣的話,就會失去更多。
或許是抖累了,他的手停了下來,液體也慢慢平靜,但緊接著他又開始將杯子左右搖晃那是他為數不多的快樂,父親讓他騎在肩膀上,告訴他什麽叫做人類的家庭,那似乎也是他為數不多的真情流露,就像這個杯子一樣,笨拙地左右搖晃,但卻穩的讓人安心,那年他隻有5歲。
他開始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歌聲融化了陽光,和空氣混雜在一起,想將那份特殊的情感送往未知的時空。
認識父親以來他似乎最喜歡的就是哼這個小調,似乎哼起來就會讓他開心。
身體輕輕地搖晃,他不知不覺就讓眼淚沾濕了眼眶。
讓時光這台老爺車跑的再慢些吧,讓我能夠追回失去的機會。
小調不斷,連綿悠揚。
——故事中——
佐卡從一邊現身,正想抬腿的時候卻陡然間聽見了一絲細微的響動。
這絕不是任何動物或者物品發出的動靜,而是很明確的腳步踏進積雪中的身影,並且離自己非常近,近到可以聽清這種細微聲響的地步。
佐卡下意識就向前做了一個狼狽的翻滾,背後感受到了一陣陰風,他的神經像繩子一樣猛然繃緊。
在他背後的,是另一個陌生的人,手中的殘手折射出幽冷的光芒。
淡褐色的瞳孔,一頭雜亂不堪的黑色頭發,身上穿著似乎是一個乞丐,在寒冬裏卻沒有凍得發抖足以體現出這個人的健壯,但身材卻並不是那種五大三粗的人,相反比較瘦削,並且隻有一隻完好的右手,左手自手肘處完全消失,目光犀利,也有一些疑惑,在他心裏這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一擊。
“你是誰?”佐卡右手握住劍柄。
劍隻出鞘一半,對方就已經帶著殘手凶狠地撲了上來,沒有任何留手地刺向佐卡的咽喉。
佐卡放棄拔劍,身體右側的同時右手去擊打對方右手手肘處將其帶偏原來的攻擊軌跡。
對方卻是不依不饒地纏了上來,雙方在狹小的位置互相過了幾招,佐卡不敢讓他的殘手擦傷自己的皮膚,反擊十分有限,沒有武器也讓他十分被動,對方根本沒有讓他拔出武器的機會。
最終在抓住一個空擋,一記橫踢逼退敵人的同時拔出了自己的長劍。
對方眯了一下雙眼,突然就向後跑去。
想跑!
佐卡提劍迅速追上,附近的地形給了他很大的幹擾,但能力的加成讓他能夠追上對麵的步伐,甚至略有超出。
迅速閃身到對方背後一個標準的斬擊,對方堪堪躲避。
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經跑不掉了,幹脆就衝了回來再次和佐卡戰成一團,但長劍對殘手的克製可不是一般的大,對方實際上的水準也就那麽回事,不過是動作隱蔽點的家夥罷了。
翻轉,貼身,擒鎖這還是很久之前學的貼身搏鬥,但佐卡發揮得得順心應手,銀色的金屬輝芒直接從那個男人的背後穿刺進去,貫穿整個胸膛,帶起一蓬血花。
對方抽搐了幾下便不動了。
不過可惜的是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剛才那個人也跟丟了。
一種不安感在他心底蔓延,雖然有可能是個小賊,但是在他開啟了能力之後依然盯上他的可能性很小,除非一開始就注意到他。
什麽時候?佐卡掃視四周,一邊思考一邊將這具屍體丟棄不遠處的籮筐堆中稍微掩蓋一下,迅速找個方向離開了。
直到他回到音還樂家,已經是下午了,他找路又找了幾個小時。
但最終他還是根據僅存的記憶加上又去找了幾個混混這座城市其實有些莫名其,似乎混混才是熱心市民。
一打開房門就看見音還樂正焦急地在房間裏打轉,德爾,音依律平靜地坐在一旁,各自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到響聲音還樂回過頭來,就看見佐卡衣服上的血漬。
“我靠,你把他宰了啊?”他驚叫。
佐卡愣了一下:“不是他,是另一個人。”
音還樂放心地呼了口氣:“那就好。”
如果那個人被宰了那就真的難免被追查了,十有八九會被那個臭屁男察覺到。
“不過很有可能和他相關。”佐卡下一句話又讓他緊張提到了心眼裏。
他回頭一把抓住佐卡的肩膀:“大哥不要嚇我啊,要是真的這樣我們自首估計都得送去喂菜啊,有話好好說動什麽劍啊”
佐卡無奈地拍開了他的手:“是對方想偷襲我,我不得已才必須把他處理掉,如果他是阿杜卜拉的人,那我們就必須殺了他,否則讓他把我們追蹤那個線人的消息告訴他我們下場隻會更加淒慘。”
“雖然你說的好有道理我就是安心不了。”音還樂粗魯地坐到了椅子上,緊接著又彈起來向房外望了望,然後關上了房門。“到底發生了什麽和我們詳細說說吧。”
看著剩下兩個人好奇的眼神,佐卡也隻能坐下來將來龍去脈敘述了一番。
德爾聽的十分震驚,畢竟他一直不知道這個好友居然有著如此實力和氣闊,對他這種最多宰過動物的人而言,宰人似乎是件挺難的事情,心理上。
音依律隻有繃帶,還有一雙沒有情緒流露的紅色雙眸。
音還樂則不停點頭,一隻腳不斷地踩踏地板。
“看起來的確如此,不過你確定是阿杜卜拉的人?不是哪些見財起意的家夥或者你以前的仇人看見你這個老熟人來了一刀子?”音還樂腳步不停。
“我認為最後一種完全沒可能。”佐卡苦笑了一聲。“幾率很小,我覺得更應該往壞的方向去想。”
他在這次跟蹤中對自己的能力有了大概的感覺,除非對方是專業刺客或者受過類似訓練的情況下,否則隻能代表在一開始對方就注意到他了。
音還樂看見佐卡已經做出了判斷,也就沒有提出相反的意見:“那他是怎麽注意到你的?”
“兩種可能,一種是在路上恰好注意到我在跟蹤他們的線人,於是他開始跟蹤我。”佐卡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音還樂否決了:“那個線人隻有阿杜卜拉和他的親信認識,其他人恰好遇見的幾率太低了。”
佐卡沉聲道:“那就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種了,我一開始就被跟蹤了。”
音還樂手抖了一下,德爾還沒回過神來。
一邊的音依律開口了:“哥哥,我們應該是一直被監視著。”
音還樂懊惱地拍在了桌子上,他早該想到的,阿杜卜拉那種人怎麽可能不擔心他會出什麽幺蛾子甚至給他找麻煩,監視這種最必要的手段對方肯定會用上。
更大的問題是,監視者是不是隻有一個?
一股涼意從他背上攀爬出來,他們還是太嫩了,連這種最基本的道理都沒有想到。
四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音還樂看了看佐卡,又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佐卡,事到如今沒辦法了,我明天肯定會要去看母親的,你帶著我妹妹想辦法躲進廢棄區那邊,等風頭過了找個機會逃出這座城市。”
“哥!”音依律終於不能淡定了。
“冷靜下來。”佐卡說道。
“你叫我怎麽冷靜?如果對方有兩個呢?我媽媽的性命和我妹妹的性命都在我手裏了。”音還樂回頭看向佐卡,目光中的複雜令人膽顫。“而我把這些交給你了。”
“”德爾再遲鈍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他站了起來。
一種莫名的味道擴散開來。
